而昨日被青衣道人一招破了幻境的诡将军,此刻仍附身在那名差役身上。
这差役双目有些发白,肤色发青,浑身都有些死人的尸臭味了。
希恶鬼此刻有些恼火,“可恶,竟然载到一个小姑娘手里。也不知这小姑娘是什么人,一点也没看出来她这么厉害。虚肚鬼王也没提及,若不然那两个术士早就死了。”
这时,突然天空中飞来四色佛光照向希恶鬼。
“这什么玩意儿?!”
“啊!”
四色佛光照到希恶鬼,这差役的躯体瞬间溃烂生疮,有些地方的皮肉都翻落了。
佛光短暂,很快消失不见。
但是诡将军附身的差役,已经宛如满身腐烂的尸体了。
希恶鬼大惊,口中喃喃道:“这么快就发现我的位置了?踢到铁板了,必须回去找大王好好商议对策。”
说罢,希恶鬼依附着腐烂的躯体快步朝玉山县跑去,浑然不惧阳光的照射。
另一边,米正阳赶着马车带着斋图一路往安平府玉山县赶去。
马车里传来斋图虚弱的声音:“停车”
米正阳立刻拉住缰绳:“吁”
斋图立刻撩开车帘,跳下马车,弯腰呕吐起来。
米正阳也下车拍了拍斋图的背部,“先生,再坚持一下,再过不久就到下一个城镇了。”
斋图摆了摆手道:“一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呕”
米正阳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能稍微走偏了一点”
斋图吐完,顺了口气,“我看你就是走错路了,罢了,沿着路走吧,走到哪算哪。”
说罢,斋图无奈,再回到马车。
这没有减震的马车,出远门可真是受罪。
米正阳继续驱马沿着大路走,等到了夜间,马车在一处夫子庙停下。
米正阳看着文庙,对斋图说道:“先生,这儿有个夫子庙,我们今晚就在这借宿吧。”
斋图跳下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了看这有些破败的夫子庙,“这庙怎么如此破败,当地的读书人难道都不来祭拜吗?”
米正阳将马拴好,无所谓道:“这庙不灵就没人拜,没人拜自然就破败了。”
斋图挑了挑眉,对米正阳说道:“那你先去看看,我要站着歇一会。”
“好嘞!”
米正阳便顺着台阶往上跑去,不巧的是,米正阳才刚跑两步,不知怎么的就被台阶绊了一下,还好他眼疾手快,急忙用手撑住地面,没有以头抢地,仅仅是台阶擦破了小腿。
米正阳尴尬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腿,没有太在意。
斋图站在门口,眼底却闪过绿光,看着被绊倒的米正阳,心道:“叫你庙前乱说话。”
见米正阳进了庙门,斋图也慢步跟上。
庙里面似乎是许久没人打理了,米正阳在正殿找了几个蒲团,铺在地上以作床铺。
然后米正阳又拿出干粮和水递给斋图,“先生,吃些东西便休息吧。”
斋图点了点头,接过干粮啃了两口。
干太干了
斋图赶紧灌了两口水,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出远门了。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三个书生,这三人每人都提着几个酒壶。
三个书生见到斋图和米正阳,一人立刻笑道:“没想到今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第二人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来庙里饮酒,不打扰二位吧。”
斋图眨了一下眼睛,眼底绿光一闪而过,立刻看出这三个人其实都是鬼。
斋图笑呵呵道:“不打扰,不打扰。既然有缘,不如我们一同喝酒可好?”
三个书生互相看了看,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人多喝起来才热闹。”
米正阳有些狐疑的看着三个书生,然后又看了看斋图。
大半夜来夫子庙喝酒,这是正常人干的出来的?
不过既然先生要跟他们喝酒,想来应该也没问题
斋图起身,随口对米正阳说道:“去庙里找找看有没有清香,点三根插着,夜里蚊子挺多的。”
米正阳又是一愣,也没多问,就按照先生说的,在庙里神案下找到了清香,点了三根插在小香炉里,端到众人身边。
三个书生看到一旁燃着的香,纷纷摆出酒具,互相斟酒。
斋图也不客气,接过酒具就开始喝了起来。
“哈爽!”
三个书生也都连喝几杯,一人十分畅快的说道:“好久没这么过瘾了,今儿的酒太香了。”
另一人提议道:“如此干喝多无聊,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
第三个书生说道:“好啊,不如我们用字来行酒令吧。我先来,田字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赢一钟。”
第一个书生接道:“回字不透风,口字在当中。口字推上去,吕字赢一钟。”
第二个书生笑呵呵道:“我也有了,囹字不透风,令字在当中。令字推上去,含字赢一钟。”
一圈转过来,到了米正阳这里,米正阳看了看眼前的酒杯,他一直也没敢喝。
一书生笑道:“既不能令,需当受命。”
米正阳咽了口唾沫,忙道:“我得之矣!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字推上去,杏字赢一钟!”
说完,米正阳尴尬的看了一眼斋图。
斋图笑呵呵道:“曰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一字推上去”
三个书生顿时笑做一团:“推作何物?”
斋图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一字推上去,一口一大钟!”
三个书生听了哈哈大笑,米正阳尴尬的看着斋图,心道先生不会是单纯的就想喝酒吧
旁边的书生笑着又给斋图斟了一杯酒道:“兄台真是个妙人。”
斋图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说道:“论妙哪里比得上三位。”
一书生问道:“哦?兄台此话怎讲?”
斋图笑呵呵道:“三个书生不是人,夜半文庙聚酒饮。子路若知三酒徒,怒发冲冠收阴魂!”
三个书生的笑容突然一僵。
坐在一旁的米正阳也是一僵,随后默默往斋图旁边靠了靠。
其中一个书生起身躬身道:“原来兄台早就看出来我们不是人,先前点香也是有意为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