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御话语峰回一转,打断了众人的思虑,他们都不由抬起头再次看向他来。云策瞬间浑身紧绷,死死攥紧了双手,转过头看向司舟。
司舟依然神色如常。
但云策看的就更发的紧张起来,在她知道的信息里,宋子御在亮出镇云碎片时,掩日教的人就应该会出现,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宋子御也像是还有话说。
宋子御脸上呈现肃然之色,高亮的声音传遍了云台。
“老夫经过多方查证,今日在我们五派眼皮子底下混入了一名掩日教之人。”
此话一出,人声嘈杂起来。
“宋掌门,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快说出来!”
“掩日教的人统统不得好死,还敢来这里撒野,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
“我看宋掌门之词,此人像是在五派弟子之中?”
一时间所有人开始到处张望起来,云策此刻肩膀略微有些发紧,紧攥的双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宋子御忽然一笑,目光直看这边,沉声道:“司舟道长,或者说该叫你掩日教主。”
嘈杂的声音安静了,寂静地只剩下蝉鸣作响。
几息过后,云台上又爆发出如洪水般的震惊声和怒骂声。
“我刚刚没听错吧?刚刚宋掌门说的什么?”
“他好像说的是掩掩日教主”
“你们破岳剑宗做什么血口喷人!”
“我们大师兄怎么可能是掩日教的教主!”
眼看玄冥观的弟子就差把这神剑台掀了,但苍离始终坐在那,像是局外人一般轻轻的抚着拂尘。
这下灵虚子再也坐不住了,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大喝道:“宋子御,你休要血口喷人!”
宋子御这才朗声道:“老夫这么说定然是有理由的。”
“早在数日前,掩日教的一名叛教长老便找上了我,直言相告他们消失多年的教主潜伏在玄冥观内,直言是苍离道人的。”
此话一出登时将质疑声浇熄了几分,整个云台都看着坐在那的司舟,像是等他说话一般。
司舟悠然的坐在那,全然没有被影响,倒是云策又惊又急,显然宋子御这番作为在她的意料之外。
见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她立即竖起柳眉,扬声说道:“宋掌门一张嘴好生厉害,全凭一人之词,张口便是黑言诳语!”
云策一席话像是激起了千层浪般,玄冥观的弟子立即抗议了起来。
“是啊,有本事叫那叛徒出来对峙!”
“对峙!”
“对峙!”
此时就连焱融和空觉等人都举措不定,确实,从始至终都是宋子御的一席话,那所谓的叛教长老他们从来没见过,见玄冥观的弟子在那抗议,他们也没有帮腔,看着宋子御想让他给出一个答案。
宋子御是想过这种情况的,虽然这是他最不想用的下策。
“这人其实我们都很熟悉。”宋子御话语顿了顿,随而一脸肃容地冲天空高声说道,“出来吧,螣蛇。”
螣蛇这些年来没少做过歹事,但都是交给手下去做的。所以真正知晓他的也不过是一些高阶弟子和师长,所以云台上绝大部分听到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那些弟子懵懵懂懂的看着天空缓缓浮出的身影,随而看向上方神色震惊之下又满脸凝重的掌门和长老,神色又恍然变得肃然起来。
云策盯着天空中浮出的人影,再看着神剑台上的宋子御,冷笑连连,转念几转就猜到了他们要干的事情。
当黑影飘至地面的瞬间,焱融立即拍桌而起,怒喝道:“螣蛇,你又要耍什么鬼花招!”
螣蛇脸上全不似以前阴狠,他沉声道:“老夫冒死上破岳峰不是和你吵架的,若我真有心做什么坏事,会这么空手堂而皇之的站在破岳剑宗的护山大阵底下说话吗。”
“焱施主,还是看看螣蛇怎么说罢。”那边的空觉道了一声佛号说道。
焱融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今天不说个所以然来老子就宰了你!”
螣蛇没有看他,转身对着气定神闲的司舟,脸上闪过一丝恨色,道:“司舟的确是掩日教的教主,当日在昆仑秘境他虽不露血戒,但他与我交手之时,身上那股特殊的真气却是抵赖不得!”
此话一出,全场大惊。唯独云策冷笑出声,道:“他既是掩日教的教主,你身为掩日教的长老,为何又要反过来揭穿他,后面难道不是有鬼?”
云策的质问说到了要点上,此刻的螣蛇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八面云台上成千上万道目光都放在了螣蛇和司舟身上。
“很多事情非我所愿,你们知道为什么掩日教主能一枚血戒号令万徒吗?”螣蛇扫视一圈云台,继而冷笑一声,嘶哑难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因为那血戒里是所有教徒的元神,他逼着我们签下了死灵契!”
场上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死灵契,那是传说中的为妖魔所用的邪术,将人的一缕元神封印于手中,从此是生是死掌握于他手。
螣蛇冷哼一声,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躲在后面不出声么!”
旁边的宋子御也应声道:“司舟,难道你还是抵死不认!”
云策看着他,他方才就一直气定神闲悠悠的坐在,丝毫不为所动,也没有说话。
“司”
“我有否认过身份吗。”
没有任何波调的语气传遍了云台。天空上瞬间浮现出一层蓝色光罩,无数剑气从上面垂现,散着幽光蓄势待发。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那道白影,不少人已经亮起了武器。
司舟没有再看身侧之人,他站了起来,缓缓飘至神剑台上方。
云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咬着唇死死抓住扶手。
“你既然承认了身份,还不束手就擒,在这众目睽睽,护山大阵之下你是逃不掉的。”宋子御面色一边,呵斥出声。
司舟居高临下地看向螣蛇,淡淡地说道:“你以为躲在破岳剑宗,我就不知么。”
螣蛇背后一寒,寒毛直竖,大叫一声不好准备逃跑。
瞬间,金色的气芒伴着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底传出,直接击中螣蛇的胸口,黑色的衣袍里瞬间崩裂出血花,洒了一地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