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忱基本上把该布置的事情都已经布置好，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过年了。

和以往几年有些区别，今年他们有时间准备张罗过年的事情，主要的原因是战争已经陷入胶着状态，日本饶推进不再像以往那样快速，战事毕竟已经没那么激烈。

日军要再发动一次更大的战役，准备的时间要更久，也不再是战无不胜，他们吃了几个败仗之后，势头日渐萎靡。

很多人甚至感觉胜利已经快要到来，这种乐观的精神支撑着他们重新热爱生活，对于这么重要的节日，人们当然不会放过团圆热闹一次的机会。

还有的原因恐怕就是汪际兴这种大汉奸的和平运动的缘由吧，他造成了一种和平的假象，而普通的老百姓也分不清这里面的真正缘故，他们除了在内心仇恨日本人，但日子仍然过的没有什么很大不同。

白尔登公寓也迎来了几位客人，其实是客人，也就是以前的那些人。

舒怡薇好几个月都没有露面，她来无非就是想凑个热闹。

“怎么没见到莫忱，他是不是不再去上课啦？这不是又半途而废，我这好不容易才给他找到的学习的机会，他怎么三两头请假，这样下去恐怕毕业都成问题啦。”舒怡薇老喜欢向莫忱开炮。

“你们什么时候毕业啊，是不是学有所成了我的大记者？”李驯调侃着。

“还有半年，我入学早，莫忱可还得一年半呢，我看就他这样的，怕是五年都没法毕业吧。”

莫忱哪有心思再去上学，学校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总不能为了学习连命都不要了吧。

再他后来上课的目的，无非是想与刘方北联络。在给军统干事的这几年，他是见惯了各种不想见到的事情，不过他也没得选择，除了能与刘方北保持联络，做一些交流，好解除心中的一些疑问，他不能再多做些什么。

李驯问：“现在学校那边算安全吗？有没什么新发现？”

“哪里得上安全，前段时间又有几个学生莫名失踪，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我是不敢到处乱走，就连来你们这里我都是提心吊胆的，要不是趁过年外面平安祥和一些，我都不会出门的。”舒怡薇的话很多都不一定是真实的，经常夸大其词。

卫致良：“你来我们这里，怎么还害怕，有我们这几个人给你当保镖，有什么好怕的呢？”

“就是！”苏泽宗不免也插了一嘴。

“哟，这是哪来的弟，你还认得我吧？”舒怡薇打趣着。

苏泽宗：“当然认得，怎么可能不认得呢，你在我们家乡那可是出了名的。”

“哦，我还很出名，为什么？”舒怡薇很好奇。

“尖嘴滑舌。”卫致良冲她了一句。

“你，你才是……”舒怡薇看起来很生气。

李驯：“好了，别闹了，既然舒姐来了，我们也不能光呆在这，要不就出去走走吧。”

“好啊，你们要去哪里？”舒怡薇马上就又兴奋了起来。

“是我们！不知道外面的商店可有没停止营业，我们可以去戏院看戏，或者到大街上去体察一下民情什么的，实话，今年的这个年好像还真有点不一样。”李驯提议着，其实他只不过想提前去看下要密裁叶沣的地方，事先侦察一番，好不至于到时候找不到退路。

出去就出去，而且他们四个人都一起走了，确实也就不怕被特务盯上，事实上这个时候再去防备什么实在是有点多余。

他们来到“荣记”大戏院那里，根据情报他们正月十五晚上就是要来这里办事。

这个“荣记”戏院可真大，而且里面还分了好几个舞台，有看各种各样的戏，或者是电影、杂技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这里叫做荣记呢？他们的老板是个什么人？”李驯打算了解一下这家戏院的背景。

舒怡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的老板好像叫做王敬荣，以前做过华人督察，在租界做官的，有钱有势，这里都开了好久了，要不是战争，来这里看戏的人可要多得多。”

“以前的上海滩所有帮派基本上都跟这个家伙有关联，你有所不知，听那个蒋某人都是他的弟子，但都是传言，不过他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卫致良补充道，不过为了不给旁人识破他的身份，他特意没有把他们的委座叫出来。

李驯：“那这么来，这人应该有点老了吧，我怎么从没听过。”

“早就隐退了，肯定是个老家伙了，以前靠着洋人，倒是威风得很，现在日本人来了，他倒是什么事都不再管。你问这个干什么，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舒怡薇没了兴致。

“这倒是还好，按道理像他这样的人要么做了汉奸，要么就给日本人对付了，我们别管那么多，赶紧去听一场戏。”李驯很好奇叶沣到底听的是什么戏，为了听戏竟然不顾安危。

“荣记”戏院其实没有人唱玉堂春，京剧倒是有的，这个戏好像是专门为新艳秋准备的。

他们几个人对此基本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那个新艳秋到底是谁，真正起来的话，里面可能也是很有门道的，很多旦角其实都是给人捧起来的。

而叶沣为什么要捧新艳秋，那就不是很清楚了，起来的话，这家戏院到底是谁的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过去的一些信息，到现在来可能根本就不管用，时过境迁了。

这是他们行动人员的软肋，对情报其实掌握得很差很差，而他们所谓的那些情报组，不知道他们一到晚在研究什么情报，行动组需要情报的时候，他们一点都帮不上忙，甚至周学英需要一个目标的照片，还得去找别人取。

徐锡恩需要组建新的组确实是有一些道理，他并不像王逍那样，会借一些计划来排挤别人。

而原先的情报组，沈宝华丢下来的那一堆烂摊子，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样了。要是以前的话，他们或许可以通过他来查一查这家戏院，起码事先得到一些节目单或者广告传单之类的东西，省的来回跑把腿都跑断。

“唉，要是沈老板还在就好了，那个方伟伦都不知道他们每在干些什么，还不知道他在不在上海了呢。要不改我们去找找他看看，正好过年，就当是去给他拜年，也不失是一个正当的理由，而且不容易让人起疑，对吧？”李驯偷偷地附在卫致良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