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忱当然不怕任务会失败,毕竟他们有四个人,四把短枪。
他们手中的都是快枪,子弹也充足,就算谭绍良能够反击,他也插翅难逃。
李驯和苏泽宗跑出巷子的时候,见到谭绍良已经龟缩在一个电话亭后面,此刻如果他稍一暴露,就肯定会被子弹打中。
“别怕,我们再靠近他一点。”
李驯故作镇定,拉了拉苏泽宗,一边跟他说着。
他们把枪紧握在手里,慢慢朝前走去,随时准备射击。李驯可不想多浪费几颗子弹,因为此刻四人中最有把握击毙谭绍良的人,就是他和苏泽宗,毕竟他们两人的位置更有利。
谭绍良尽管躲在遮蔽物后面,但他也可能发觉出了这两个枪手的存在,他正打算伸手出来开枪射击,却被子弹击中了手臂,手中的枪同时也掉落了下来。
李驯和苏泽宗同时开了几枪,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击中的。
实际这种时候谁会去管这些东西呢,他们两个人紧接着就快速冲前去,一人朝着谭绍良的身开了两三枪。
这家伙肯定活不成了,李驯暗想着,一边又朝天开了几枪,同时看了看莫忱他们那边。
“快走吧,我们分开走。”李驯对苏泽宗说。
“好,那我先走。”
怕莫忱他们不清楚这边的状况,李驯又换子弹,放了两声空枪,而看到莫忱他们已经没在开始射击,他觉得他们应该是收到自己的信号了。
李驯赶紧收起枪,马夺路而逃,现在不跑还等何时,不用多久,日本宪兵队和工部局的巡捕肯定就要开始封路了。
但他们当然有办法,那么多条路能通往法租界,何愁找不到一条回去的路呢,再说等到巡捕们发现被杀的人是他们政治部的督察长的时候,他们也有足够跑出工部局的控制范围了。
他们每个人都走了各自的撤退路线,最后四个人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法租界。
和往常一样,莫忱并没有再和李驯他们聚头。
李驯和苏泽宗回到以后,卫致良急切地问:“怎么样,你们干掉谭绍良了吗?”
“干净利落,已经送这家伙西天了!”
“哦,那就好。”卫致良如释重负。
“你就放心吧,莫组长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再说这次行动算是非常成功,你要真有什么担心的,等着明天一早的报纸吧。”李驯说。
“好,我倒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如果行动失败的话,我自己心里面也过意不去。”
“知道就好。”
卫致良问:“那我应该还可以参加下次行动吧?”
“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你还是得看下莫组长怎么说。”
“好吧,过几天再说吧。”
卫致良不再说话,李驯看了看苏泽宗,发现他好像还有一些紧张,不过按道理苏泽宗也是打过游击战的人,今天他的表现也无话可说,没想到他仍然会在为今天的事情担心。
“小苏,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李驯关切地问。
“李大哥,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开枪打一个人,好像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不至于吧,你可没参加过刺刀战,要是你连这个都怕,真要你拿刀和日本人干的话,岂不能把你吓死了?”
“我倒也不是害怕,就是你说我们杀的是一个高级的巡捕,往后我们再去公共租界的话,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啊?”
“别担心,根据我以往的经验,现在除了要执行任务的话,最近别到那边去,如果是执行任务,你怕什么,哪怕对方是个巡捕,如果他敢为难你,给他一颗子弹就是咯。”
苏泽宗说:“哦,我记住了。”
“只要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情肯定很快就会被人淡忘,到时候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他们是巡捕嘛,平常我见了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害怕他们盘查我?”
“哈哈,你看看你,别人还把我们叫成蓝衣社的人呢,巡捕有什么好害怕的,倒是我们的身份,说出来足以把他们都吓破胆,你还是要多锻炼锻炼,再多杀几个汉奸,你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苏泽宗这些人因为不是从特训班里受训再吸收进“团体”的人,心理素质不太过关,而且他们学习的时间也短,很多东西都还不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行动组现在有很多这样的人,海区已经跟【】后方脱离管理一两年了,哪去找那么多经过特训的学员来补充,这不现实。
当然,按照徐锡恩的想法,他当然希望不断地把暴露过的人员转移到后方去,而重新再派一些新面孔来租界里潜伏,可是这个想法虽好,就是执行起来费时费力。
有那么多的任务需要执行,走一部分人都会影响到各个组的办事效率,而人员进行调换的这个真空期,他们的实力肯定会下降。
眼下76号可是把他们都碾压得死死的,时不时都有一些小组会遭受到损失,所以他的这个方案压根就进展不开。
这些暗杀的事情,对租界当局来说,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日本人却借此对租界大力是压,不停地抗议,情况也就变得越来越复杂。
从报纸报道来看,公共租界方面好像已经和日本人达成协议,明显是屈从于日本人的淫威,所以军统也就不断地刺杀工部局巡捕房的一些警官。
算谭绍良,这已经是第八起海区针对工部局巡捕房的刺杀行动了。
但法租界稍微独立一些,不愿屈服在日本人的威压之下,可是他们也只不过是顾着自己的利益,尽力从中周旋劝解罢了。
76号特工总部也是巴不得把这边的水搞浑,所以一时间真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的哪些是军统的暗杀活动,哪些又是76号特工的暗杀活动,还有可能原先干这些事的人到了76号又还在干这些事。
“我们这样是要在和对手进行暗杀竞赛啊!”李驯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