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卫致良和金恭摇摇头。

“真的是，这些家伙，连钱都不要了，那我们先扛回去再说吧。”

卫致良说：“李大哥，那他这部车怎么办？要不要先开走？”

“算了吧，开车目标太大，辛苦你们两个了，赶紧到街找个人力车，把他车子买下来，我们一起慢慢往回走。”李驯很焦急，搞了这么个累赘在身，眼下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李驯带着卫致良和金恭走出了大街，这次是他们最狼狈的一次撤退，枪声已经引起了一阵骚动，李驯等人只能往西边走。

他们拎着一袋东西，本身就很奇怪，而且里面还是不是发出点响声，不过一路也没碰见几个人。

到了马路，李驯让卫致良去拦一辆人力车下来，而他和金恭躲在暗处。

卫致良身带了足够的现金，试了几次，加了不少价格总算是从一个车夫手里把人力车买下了，还顺便把他的马甲也一并买下。

车夫转手就挣了，甚至比他几个月拉车挣得还要多，他当然乐意交换，而收了钱就也不管那么多，趁机收工回家。

李驯他们身的疑点太多，他们不敢坐车回去，否则会给敌人留下线索，还是自己亲自拉车更安全一些，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先往西，再往南，最后沿着辣斐德路一直往东走，基本不会遇到什么检查。

“走吧，你们两位坐去，我先拉一程，等我拉不动的时候，换金恭你来拉。”

卫致良说：“李大哥，这怎么好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那细皮嫩肉的，一看就露馅，再说了，给你拉车你也没力气，坐好吧。”

金恭说：“要不还是我来拉车吧？”

“算了，这段路比较危险，你们多观察啊，等回到了法租界，再换你来，让我歇一歇。”

“好咧。”

他们的金条就放在车子，估摸着起码有几十根大黄鱼，十来斤重呢，真不知道这个黎振凡哪里搞来这么多钱，而且他这样交易的话，多少肯定得付些定金。

除了金条，李驯他们还缴获了几把手枪，不管结果会怎么样，反正他们现在是已经蛮赚的了。

夜里的路没有遇到巡逻的敌人，也没有什么行人，他们摸着黑，在辣斐德路前面经过了一个检查站，那些安南巡捕没有检查车子，只是看到他们证件显示是在里面常住的，而且收受了一点贿赂，就把他们放行了。

金恭拉着李驯和卫致良，走了很久，总算回到了亚尔培路的白尔登公寓。李驯和金恭都早就汗透，累得不行，倒是卫致良却神态自若。

他们把人力车随便扔在路边，提着袋子里的金条和手枪就楼去了。

卫致良问：“李大哥，这么多的钱，我们怎么处理？”

“这可是人家的钱，你可别打主意，再说了到时候别人给不给我们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得把他收起来，大家都累了，天气又热，赶紧洗澡睡觉，明天我和致良去找孟小姐，问问她看什么时候方便还回去给他们。”

“好吧，我也没说要占他们的便宜，不过我们借出去三把枪，现在白得了三把也算没白干。”

“对了，我们明天还得问他们，把借出去的枪收回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就不是我们的。”

金恭在他们那里歇了一会儿，起身回去。

这一路磨蹭，他们很晚才睡。

翌日，李驯正打算和卫致良出门去找黎振凡，没想到他们已经找门来。

黎振凡带着一人进来，正是昨天又出现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黎振凡说：“李兄，实在太感谢你们了，那批货我们当晚就安排送到了乡下，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船，送出海了。我们把你们的武器带回来了，昨天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打招呼。”

“哎呀，振凡兄，你们当初没想好怎么把金条拿回来，可把我们几个人都累坏了，你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么多的钱，说不要就不要了。”

卫致良把昨天带回来的金条拿了出来，然后从黎振凡手中接过那几把手枪。

黎振凡从中随手拿了几条大黄鱼，交到李驯的手，郑重地说：“李驯同志，这次多亏了你们几个的一臂之力，要不然我们这些药想要拿回来可没那么轻松，不满你说，前线有很多人受伤，这批药可是等着救命的。”

“区区一点心意，还望你们收下，我替后方的伤员们感谢你们。”黎振凡又说道。

李驯说：“振凡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纯粹是想帮忙，哪有帮忙还要收酬劳的，这……”

“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些东西比起这些钱来，可金贵多了，你就收下吧，不瞒你说，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昨晚的那个同志，他牺牲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叨扰了。”

“好吧，那你们慢走，非常时期，恕不远送。”

李驯很奇怪，明明当时黎振凡的人都已经一溜烟跑了，怎么会知道金条是他们拿的，看他那样子，早就像是计划好了的，真的有鬼了，一下子给了五根大黄鱼，难不成还知道他们又五个人吗？

唯一让李驯感到不解的是，昨天的那个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险，留下来的时候距离敌人只有几米远，很大可能是会被人集火攻击的。

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些金条也没那么容易获得，李驯不免对他产生了一丝敬意，尽管他连那个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金条刚好一人一份，李驯马将这些钱分了下去，见者有份，这是因为大家都视彼此为兄弟，人人平等，不管他们有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这也是莫忱之前的一贯做法，目前的结果人人都很满意，卫致良非常高兴，他们本来还以为李驯要把所有金条都还回去，不过黎振凡确实是颇懂一些人情世故。

但是李驯还是没有从黎振凡的口中得知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药物，想到他们也很忙，李驯并不想再去打扰人家，等改天他再慢慢向他请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