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到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
在不顾战损的情况下,焚风军已经攻入大楼一层,亚德宁主力军被逼退到楼上,沿着每一条楼梯,每一处狭窄的的过道阻击争夺。
眼下就要攻下,雷蒙德悬着的心就要放下时,远处突然响起鬣狗的嚎叫声,发狂的鬣狗从四面八方向焚风军扑去撕咬。
奥尔德虽然已死,但他最后留的指令却不会消失,这些受控制的变异鬣狗在没受到其他干扰的情况下,会执行这道命令。
本来的无差别攻击因为主力军被逼退守大楼内,外边的只有焚风军的人,情况一下变成焚风军被前后包抄,一面和主力军交战,后方遭到鬣狗的袭击,一时间焚风军阵脚大乱。
“撤退吧,这些变异鬣狗好像有什么控制一样,再不跑大家都得死在这了!”手下有人焦急道。
雷蒙德气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差点一口血喷出。
又是这样,每次都只差一点就要成功,却总在最后关头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
“你叫我撤退?”
雷蒙德红着眼,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都不许退!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这!怕什么,有焚主派来的奥尔德大人在这,我们不可能输!”
对,不会输!
雷蒙自我催眠的喃喃说着,有奥尔德在,这些都是小问题!
“糟……糟了!”手下扯着嗓子慌张跑来。
“慌什么!”雷蒙德暴喝:“给我镇定下来说清楚!”
手下喘着气,被喝的大气不敢出,咬着嘴唇脸色惨白喊道:“奥尔德大人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雷蒙德脸色一白,去遭雷噬。
连奥尔德这种级别的强者都被干掉了,敌人到底有多强?
这句话成了压倒焚风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奥尔德一人干掉了过半的主力军,连奥尔德这种实力程度的都被干掉,不用说敌人的实力有多可怕已经可想而知。
这个消息迅速在焚风军中传开,立刻阵脚大乱,急忙逃离。
那个斗篷下的身影回到林谨身边半跪下。
那只羊脂白玉一样漂亮,纤细而幼嫩的手掌从宽大的风衣衣袖里伸出,指缝还沾着些许血渍和碎肉。
手掌贴着林谨胸口缓缓绷紧为爪,就和先前准备刺穿奥尔德心脏的动作一样。
心脏猛的骤痛让林谨一下惊做起身,捂着胸口剧烈喘气。
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行军床上。
这里是一间小房间,光线经过玻璃的过滤射下,已经没了荒野的那般毒辣,屋外到处是忙碌走动的脚步声和搬东西的声音。
林谨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爬起身,下意识翻找自己的武器放在哪了。
看到手臂还没愈合的伤口时,林谨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武器装备,先前在对付奥尔德的时候全部损坏了。
林谨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任务可真是把底裤都赔掉了。
一把步枪一把手枪全搭上了,这一次任务报酬还不够一把步枪的价值。
正好旁边有一面镜子,林谨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身影。
他还记得,最后的关头,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镜子里的自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林谨按住左眼皮,睁大左眼观察。
左眼没有任何异常,和右眼瞳色一样,都是棕色的。虽然这样的瞳色在这不多,但不是没有。至少游骑连的安娜瞳色就和林谨的一样是棕色。
“你终于醒了。”
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林谨的思绪。
林谨不着痕迹的收回动作,回头看去。
一个衣服破旧沾灰尘的络腮胡壮汉站在身后,他手上还拿着几块干粮面饼和一碗热汤。
“那个杀神,是你干掉的吧?”壮汉把食物放到柜子边,问道。
“杀神?”林谨想了下,问道:“是心脏插着钢管的那个?”
壮汉想了下,说:“发现时旁边倒是有一截已经变形的废弃钢管,看起来像改装步枪会接驳的器件那种。”
林谨确认男人指的是杀神是奥尔德。
“应该算是吧。”
林谨不太确定。
自己最后一击的确是给了奥尔德重创,但因此击杀了奥尔德,林谨不敢确定。
壮汉点了点头,忍不住多看了林谨几眼:“那你还真是够可怕了,幸好你是远征军派来的,而不是叛军那边的人。”
“可怕?”
林谨不太理解壮汉指的可怕是什么意思。
因为晕了过去,他并没见到奥尔德最后的死状。
“徒手刺穿心脏捏碎,这不叫可怕叫什么?你是那些身体经过多次强化的高级战兵吧,就是那种投入战场一锤定音的王牌战士,想不到远征军居然派你这种级别的过来。”
“额……”
林谨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只能含糊道:“大概吧。”
“我是亚德宁第一陆军师鲁尔区第八团团长,高文。”壮汉伸出手。
“林谨,现在的军衔是远征军……”
“少尉。”
高文替林谨回答,抓住他的手用力的甩了下,还有意无意的在手掌各处捏来捏去。以至于林谨怀疑高文是不是在占他便宜。
但大家都是男人,而高文这么一个粗壮的汉子,怎么看又不可能性取向是弯的。
“奇怪,这就是刺穿心脏的手掌?怎么摸起来感觉跟女人的手一样。”
高文当着林谨面前自言自语说道。
林谨一阵无语。
感情高文这下握手是想知道这刺穿心脏的手掌摸起来是怎么一种体验。
“我是替远征军三十八师研发部送信的。”
林谨决定无视这些不带恶意的动作。
“要送到酒吧那去对吧。”
高文似乎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林谨点头。
“酒吧就在大楼旁边,你先吃点东西吧,我到那先去通知博士,等下你过来就行了。你的情况我会告诉大家的。”
“多谢。”
林谨习惯性的道了声谢,结果高文已经走远了。
外边到处是忙碌的士兵,忙着搬运沙袋加固战壕,抢修掩体,担心焚风军会再次进攻,看来高文也是抽空看他一眼,这会已经急着跑开了。
菜根热汤只有很重的咸味,干粮的面饼也硬的跟石头一样,能咬崩牙齿,还一点味道都没有,这伙食比远征军的还要差。
林谨干脆把这边面饼扔到菜根热汤泡着,等面饼泡软,正好混着咸味下口。
虽然不怎么好吃,而且营养成分也不多,但至少能填饱肚子。尤其现在的确饿的要命,温热的汤也能让血液流动速度微弱加快一些,舒展神经。
边吃着泡软的面饼,林谨的思绪回到高文刚才提到被捏碎的心脏。
显然那不是自己做的。
林谨随即想起自己晕倒前,最后看到的那个从身边走过穿着斗篷的身影。
难道那人也是奥尔德提到的所谓“同类”?
可如果真的是那个干的,为什么那人干掉了奥尔德,却放过自己?
对于所谓的同类,林谨绝不相信自己是奥尔德口中提到的所谓同类。
这些问题像乱麻一样纠结一团毫无头绪,好不容易找出个线头却发现里边还混着其他绑在一起的线。
林谨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眼下需要精力去思考去做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弄到把新武器。
喝掉最后一口被汤泡软的面饼,林谨起身整理下衣服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