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大门炸塌，彻底堵死了出入口。

林谨爬回车内，靠在座椅，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

这一枪消耗巨大，身体泛起一阵空虚感，精神开始困顿起来，额头也在隐隐作痛。

从感觉上，这全力的一击耗光了身体所有的力量。

“枪法不错，之前报告看到你的狙击水平有三阶我还有些怀疑情报水平，现在看来三阶只是你压低展现出的水平。”

一旁的唐怀瑟从衣服内侧拿出一瓶药剂递给林谨。

林谨伸手接过，看了眼这瓶半透明淡黄色的药剂，又看向唐怀瑟。

“合成恢复剂，混合了些军用兴奋剂，能短暂止住过度消耗魂力导致身体空虚引发的神经阵痛，加快身体恢复。”

林谨二话不说喝下药剂，闭上眼睛休息。

“你的表现还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把‘红月’原本是专门来狙击那些从黑潮冒出来的黑暗生物群中头领级怪物的，常规子弹连这些怪物的身体都很难造成有效杀伤了，战场上那些有四级战兵实力的狙击手耗尽魂力也只能开出一枪，开完枪情况比你还糟糕，原先我以为你只是三级战兵。”

专精阶与级别实力挂钩却不是绝对，级别是个体硬实力，专精是在硬实力基础上的战斗方向水平倾向。

一个三阶狙击手的自身实力必然是三级战兵，但一个五级战兵可能有三阶狙击水平，同时可能近战格斗有四阶，潜行侦查两阶。

这也是基因强化产生方向区别后的专精阶级差别，如果基因强化后得到的是辅助狙击的特殊辅助能力，自然在狙击阶上有更高的偏向优势。

而级别则是总体硬实力，通过基因强化后身体产生的魂力总容量决定级别。

这些林谨都不甚清楚，他不像那些熟悉基因强化的战兵，他的身体没有使用过基因药剂诱导强化，每一点硬实力都是通过战斗积累。

林谨一阵愕然，反问道：“如果级别不够强行驱动会怎么样？”

“会继续透支身体，严重损伤身体的器官。”

在回答这方面，唐怀瑟没有任何隐瞒。

两队迅速通过山谷中段，和高文汇合。

眼下三十师驻地的部队被堵住，一时半会清理不出通道追出来，稍作商议后决定短暂休息重整后再出发。

鲍里斯找到唐怀瑟。

“是时候该说下你是怎么知道卢瑟要联合焚风军对付我游骑连的？”

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唐怀瑟是研发部主管，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些内幕，掺合到这件事里面去的。

虽然鲍里斯相当讨厌唐怀瑟，但那毕竟是出于个人情绪，而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鲍里斯排斥基因药剂这种新时代的产物，而研发部很大一部分职能就是负责通过回收的变异生物定向提取基因药物供给全师，研究提取合成更高级的基因药剂，其次才是武器装备的研发。

虽然唐怀瑟在三十师也没和几个有好关系的。

几乎每个部门都被他坑过，尤其和他有过竞争的里高雷主管的军工部更是如此。

鲍里斯不是不懂基因药物的强大，反而正是因为他清楚基因药物的强大才愈发担心。

至今为止人还没摸索清楚基因强化的全部规律，而名为强化实际是变异的多次基因改造后的个体，是否还是原来的人类？

这是鲍里斯担心的。

在鲍里斯的影响下，游骑连的每个人在使用基因药剂上相当克制，强化方向也只是最基础的增强体质，并没有选择过度异化的特殊能力。

“我为什么知道？”唐怀瑟从容道：“很简单，因为我是卢瑟的心腹，他要对付你的消息几个月前我就知道了。准确来说是你的部下卡图被消灭后，卢瑟就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一点点消灭你的游骑连，为此他还找我帮他制定计划。”

“包括他和焚风军的交易，出卖情报，这点你都一清二楚？”

高文是个直肠子的人，表情一下变得凶狠起来。

唐怀瑟反问：“他连计划消灭游骑连的事都告诉我，你觉得这点小事呢？”

“为什么？”高文怒道。

“黑晶，还有子弹，也就是钱。”

一旁的林谨听着，补充了句。

唐怀瑟打了个响指，指着林谨对高文道：“他都比你清楚，为了敛财，这么简单的道理。”

获得更多的利益，这是人永恒不变的原动力。

作为鼓动扩张的动力，完成初步转型的远征军内部通过一道准则：扩张优先原则。

既扩张实际控制的地盘有二十年的开垦管理权限，虽然名义都在远征军整体下，所得收益全归这一区域管辖的师团，同时师长可以随时和其他师交换规划地界，二十年后各师再谈判规划问题。

这一下刺激了边境各地辖区的师团。

更多的土地意味更大的可开垦面积，边境线前推的越远，后方也相对更安全，更多的人愿意前来定居拓荒，更多的人口带来的是更多税收。

至于二十年的期限，没人在意这个，在这个剧变的世界，二十年太遥远了，二十年后的事情那就等二十年后再考虑得了，把握住现在的人才有资格谈未来。

然而三十师管辖的区域却难以扩张获得更大的土地和利益。

虽然是边境地区，周围几个师的辖地和三十师接壤，限制了向周边扩张。唯一的出口又被一大片黑障区阻绝，横快周围几个师的辖地，除非横穿这片数十公里的巨大黑障区，留下一块真空的飞地从后边扩张。

但这显然不现实。

外部增长受阻，卢瑟的目光转向内部其他方向。

这片和鲁尔区相连的土地，有大量矿产，尤其因为靠近黑潮，出产大量黑晶，如今的主要能源，而且用途不仅于此。

能源，就是最大价值。

“卢瑟看上了开采售卖黑晶的收益，不过……”

唐怀瑟顿了下。

边境一切矿产是属于亚德宁的，远征军无法售卖这部分资源。

“正好焚风军出于某些原因需求大量黑晶，虽然也会有地下黑市在收黑晶，但量少风险还大，根本不值得卢瑟冒这个风险。因而私下能做交易的也只有他们，毕竟换不到子弹的黑晶，也只是无用的石头。”

高文一下明白过来，难怪焚风军敢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瓦斯镇附近，根本不怕被围剿，他守的这条运河在卢瑟看来是在抢他的钱。

鲍里斯突然开口，他盯着唐怀瑟。

“既然你是卢瑟的心腹，为什么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