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并未作答,转而在石壁上摸了摸,拽出来一条麻绳,熟练的系在腰上打个节,抓住麻绳,双脚沿着石壁向上攀登。
“喂,这位兄...姑娘,你这样做不安全,万一绳子断了,这下面可是千米高的山涧啊!”
姜氏一边攀登着说道:“你这个人好生啰嗦,怎么尽作些女儿态。”说着,从石壁缝隙之中,又抠出另一条麻绳甩了下去。
低头看向下面的凌秦,淡淡说了句:“这条绳子是备用的,你也爬上来吧。”
凌秦抓住麻绳看了眼,绳子由几根细绳编织而成,扽了扽觉得还算结实,深吸口气,也将麻绳绑在腰间,连续打了好几个节。
确定很牢固之后,这才照搬姜氏的动作,缓慢向上攀爬着。
...
山下。
追来的黑巾士兵走到刚才两人歇脚之地,便迷失了方向,分不清该往哪边走才好,殊不知凌秦二人已经爬上山去了。
嗷!
虎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还不止是一声,追兵们立刻慌乱起来...
“戒备!”
黑巾士兵好歹也经历过血色战场,危险时刻懂得排列兵阵,在带头人的指挥下,迅速组成一个机动散阵,长戟朝外警惕四周。
嗷!
虎啸不止,忽左忽右,绕是这些士兵,也难免感到惊恐不安,长戟在颤抖。
有人害怕说道:“听声音,有好几只大虫,怎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
一只...两只...
前后出现8只吊睛猛虎徘徊,眼见着就要伺机而动。
“大家不要慌,保持阵型!”
带头那人这样说着,自己手中的长戟却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感觉越发的重了。
“老大,这五台山脚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只大虫啊?”
“不,不,我会死在这里的...”
带头那人怒斥说道:“都他娘的镇定点!要想活命就拿出胆量来!大虫又如何,给老子把手里的家伙事儿攥紧了!”
这话一出,果然起到些作用,将几个精神差点崩溃的士兵唤醒过来。
...
虎啸声自山脚向上,回音传入凌秦的耳朵里,攀登动作为之一顿,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悬崖绝壁的视觉强袭心头。
“哎呀!”
凌秦一不小心,脚下打滑失去平衡,身体重重撞在石壁上,还好有绳子系在腰上,不然就掉下去了。
姜氏淡漠地说道:“小心着点,掉下去的话,我可不管埋尸。”
凌秦双手抓紧绳子,稳住身体重新向上攀爬,从他憋红的脸上看得出,爬这石壁并不轻松。
抬眼看去,姜氏竟然健步如飞地几下就爬上木楼,转过身伸手抓住凌秦的那根麻绳,用力往上拉拽。
凌秦就这样很没面子的被拉上来,对方竟还是个女子,力气怎么会这么大?瘦弱的身子骨,长得都是肌肉吗?
“我的天,终于爬上来了,可累死我了!”凌秦喘息着说道,目光向姜氏看去,可对方却转身朝前面走去了。
山涧风景美如油画,绿林密布,颇具自然之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口渴的要命。
哗啦啦...
“嗯?是水声!”
凌秦挣扎着站起来,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脸上突然一喜,“果然是水流声!”
连忙起身寻声走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地面是圆滚木连接而成,不甚平坦。
扶着木楼门窗缓步走去,转过一个弯,眼前所见却令他看呆了。
山涧溪泉清流而下,美仑美奂,姜氏跪坐溪边,脑袋扎进水里,猛地抬头,长发向后甩出一弯弧形水花,露出她的绝美面容。
这一幕刚好让凌秦看到,整个人不由得震住了。那精致的俏脸,简直如同精灵般美丽。
“好美!”
凌秦忍不住赞了一句,那双眼睛再也离不开了,直直盯着那张被洗干净的玉面俏颜之上。
谁知...
“登徒子!”
姜氏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布衣,拿眼神儿直瞪过来。
凌秦当即一愣,才想起来这里是东汉末年,随便对良家女赞美容颜,可不见得人家会欢喜。
这一句骂也算是白挨了。
心里苦笑,随后拱手施礼道歉:“是小生冒失了,方才初见姑娘绝世面容,一时失态妄语,小生告罪了。”
姜氏上下打量着对方,这副白嫩模样倒是有几分文士风气,不由问道:“看你文邹邹的,可识得字?”
凌秦老实地回答道:“识得。”
“可是世家子弟?”
凌秦微微一愣,随后摇头道:“不是。”
“那你可是谁家的门客?”
凌秦又是一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是摇摇头答道:“也不是。”
姜氏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对方,“那就奇怪了,你既非世出名门,也非文士门客,如何懂得识字呢?”
说话间,缓步走了过来,抬眼仔细打量着凌秦。
“额,这个嘛...”
凌秦手放在后脑略微琢磨,被眼前的一张俏脸看的心发慌。
问出一个在姜氏看来很白痴的问题:“识字的人就非得是在这两者之间吗?”
姜氏用一种瞧傻瓜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柄幽暗匕首,架在凌秦的脖颈上面。
“当然了,我等山野贫民可没那功夫读书识字...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雁门镇郊外?”
凌秦心头一跳,低头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一动也不敢动,颤巍巍地的道:“你说雁门关?我们是在雁门关吗?”
谁知,姜氏一把抓住他按在木墙上,匕首闪着幽寒光芒,冷声道:“你这小生,别跟我耍花样!”
凌秦受到惊吓,紧张地说道:“我叫凌秦,凌霄宝殿的凌,秦始皇的秦。小生二字呢,只是在下自谦的称呼。还有...咱能不能先把刀放下来?挺吓人的。”
姜氏下意识看了眼手中的匕首,拿在凌秦眼前晃了晃,“你管这个叫刀?”
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儿,说道:“说话奇奇怪怪的,算了,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也无需警惕什么,那边有水自己去喝,饿了屋里有斋食。”
说完,便把匕首收了起来,重新别在后腰上面,转身朝着二层楼梯走去。
匕首拿开,凌秦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闻言一愣,下意识道了句:“斋食?”
步入屋内,见姜氏已然上了二层,只有声音传来:“我平时只吃素,酒在罐子里自己舀。”
凌秦心说,吃斋的不都是和尚吗?这里可是东汉末年,怎么就流行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