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礼还是试探着问了句:“不知小兄弟需要多少粮食,才可以将这利器的铸造之法卖与我?”
心想着凌秦就一个人,最多再算上刚才那位姑娘,两个人能吃多少粮食。
不过,他隐隐觉得凌秦会狮子大开口,万一索要数目多了,还真不好做主。
果然,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心中所虑,险些忍不住将无耻二字说出来。
凌秦想了下说道:“嗯...这个你放心,我只想要您一个承诺,在有需要的时候,允许小子去府库任意拿取便是。”
“你...”
尹礼欲言又止,怎会想到能提出这种条件,什么叫在有需要的时候?
两个人吃一辈子?
还是想把整个太原仓据为己有?
别说尹礼不能答应,就算是荀彧再怎么惜才,也段然不会以如此代价来换取利器。
于是,尹礼皮笑肉不笑的言道:“呵呵,小兄弟说笑了,这种条件报道令君大人那里,也是绝无可能应允的。”
凌秦试着问道:“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这手工锯可是有大用处的。”
闻言,尹礼微微摇了摇头,“小兄弟的手工锯的确有其精妙之处,但眼下各地黄巾猖獗,粮食实乃重中之重,段不可轻易与之。”
“那就算了,反正我现在吃得饱睡得好,也不是很缺粮食。”凌秦说完转身欲走,实则却是在吊胃口。
见此,尹礼表情略显犹豫,心知这个少年郎就是令君大人要找的人,却也不好把气氛搞太僵。
“小兄弟请留步!”
凌秦闻听此言,差点载个跟头,心说:这家伙难道有申公豹的潜质?那我该不该转身回头呢?
纠结了一下,他还是转过身来,脸上保持着礼貌性的淡淡微笑,“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尹礼略显不悦地说道:“虽说之前所仪不能应允与你,但我却可以答应每月送你一石粮,直到你寿终正寝为止,你...意下如何呀?”
凌秦略微沉吟,抬眼说道:“一个月一石粮,这一石粮又有多少呢?”
其实之前所提条件,他并未认真,除非对方脑子坏掉了才会答应。
但他觉得手工锯怎么也能值几个钱,尽量多换些粮食,囤积起来,然后坐等粮价上涨。
静待董卓死讯,天下大乱之时,粮食可是堪比黄金的!
闻言,尹礼微微一笑,用手指比划着说道:“这一石粮,足以让你饱食一月,也就是说,你只要答应把手工锯的结构图转交于我,便可保你一世吃喝无忧也。”
本想着以此条件,对方段然不会拒绝,要知那还在杀猪卖肉的张翼德,也不敢说自己能顿顿吃饱。
凌秦表情中流露出冷笑之意,看来尹礼是拿他当猴耍呢。
一石粮,餐餐管饱。
这种待遇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天大的恩赐,但在凌秦眼中却一文不值,小爷我有手有脚的,还用不着你来施舍。
当即亮出五根手指来,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我要十石,每月初必须派人运到山上。”
“这...”
尹礼一时间为难起来,眼下恰逢灾荒之年,朝廷运来的振祭粮草每月也仅仅200石。
远不足以平息郡内饥荒,却要给凌秦抽走10石,他也做不了这个主。
于是拱手说道:“既然小兄弟这么说了,那在下这就回去禀报县令大人,由他做最终定夺好了。”
“嗯,去吧,我在山上等尹大人的好消息。”凌秦随意地回礼说道。
“告辞。”
“回见。”
尹礼说完拂袖离去,心中却已经记住了这个山野小子,似乎特立独行就是他的标签一样。
十石粮食...
尹礼走在蜿蜒山路上,一边琢磨着荀彧会不会答应下来。
目送着尹礼等人离开,凌秦转念一想,只要十石粮食是不是少了点?
手工锯看似渺小无奇,倘若批量铸造,用于修缮建筑和军事用途,都是无可替代的宝物。
绝对可以提升一座城镇的防御水平!
凌秦看了眼围观人群,他只跟丛钱比较相熟,冲他眨了下眼睛,转身朝着姜氏离开的方向走去。
山路盘绕,凌秦轻车熟路的走到木阁楼下方,看着那两根粗麻绳子,双手互相搓了搓,抓起一根来向上攀爬。
双脚踩在石壁上面,攀爬速度似是比第一次快了许多。
待他上了阁楼,内心却忐忑起来,之前的赌约可是他输了,就这么贸然进去的话,会不会被赶出来。
凌秦下意识瞧了眼右侧那深不见底的山涧,心里不由得一阵害怕,担心会不会被姜氏一脚踢飞...
正这样想着,离门口近了,恰巧看见姜氏从里面迈出来。
凌秦赶紧在脸上堆出一个笑容,贱嗖嗖地说道:“姜儿,这么巧,在门口都能遇见你。”
姜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说:阁楼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说得跟见一次面很不容易似的,你这家伙果真不要面皮!
凌秦见对方只是白了一眼,便擦肩而过的走掉,连一句话都没讲,他的内心更加不安起来,迫切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山上居住。
于是乎,他又贱不喽嗖地追上去,挡在前面,凝重表情颓然一变,厚颜无耻地问道:“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呢?”
“你再敢这样叫一声,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姜氏直接伸手捏住凌秦的脖颈,把他怼到石壁上,又没好气的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向前走去。
凌秦揉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才感觉好过一点,无力地说道:“喂,不是吧,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大师叫得,我却叫不得。”
眼见姜氏拾起靠在石壁的手工锯,转身斜倚着仔细端详,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武器’。
凌秦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满心无奈,觉得已经无法阻止姜氏拿手工锯当成武器了。
突然,姜氏抬头问了句:“你管它叫手工锯?”
“额...嗯嗯。”
凌秦呆萌地回答道,却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深问,怕再被掐脖子。
姜氏若有所思的淡淡点头,眉头微蹙着好似在思考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