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骑兵队五百里开外的前方,一人多高的草丛里,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那人身穿黑衣头裹黑巾,隶属于黑山军斥候队,不过能被分派来这么偏的地方,料想他也不是太过出色。
只会一些简单的躲闪之法,顶多比后世跑酷的人强点,身后却有三个身影紧紧跟着,眼看就要把他给追上了。
待全部骑兵跨过水渠,盖武勒住缰绳,缓缓道:“想不到这些游侠儿这么能干,一路走来,清理掉的斥候就不下七八个了。”
身旁有个校,颇为得意的道:“这次陆府游侠儿全面出动,为确保计划顺利进行,陆郑夫人更是分出半数以上的游侠儿跟在我们周围。”
盖武感叹道:“陆郑夫人虽为女子,但却比寻常男子都要强的多啊。”
“那是自然。”
从校得意的表情里不难猜出,他是陆府上的家将。
盖武眼望远处,闻着渐凉的空气,伸手前指着道:“过了前面这片灌木草丛,再往前行进一段距离,就快到我们的约定地点了。”
顺着他的眼神方向,前方是一大片野草丛,草叶坚立有一人多高。
就算整支骑兵队进入其中,也能起到不错的遮掩效果。
一阵特殊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这是游侠儿发出的信号,意思是前方的敌军斥候已经清理掉了。
盖武听后,撤了一下马头,对身后的骑兵们道:“前进!”
没有应喏声出现,整支队伍就这么静默的前行,细看会发现,他们每个饶嘴里都叼着一截细木棍。
这是为了避免交头接耳的发出声音特意弄的,整支队伍鱼贯进入灌木草丛。
从不远处看的话,会有一种突然间消失不见的错觉,好像前面有一道星际之门,人和马进入其中,便会消失不见。
盖武率领的骑兵队成功挺进敌后方,这是事先计划好的,一旦偷袭成功,烧毁敌方粮草辎重,将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即便于毒再从雁门那边调粮过来,这当中的几也够黑山军士兵受的了,要知道兵不可一日无粮,这句话并不是着玩的。
你不把手底下的兵卒们喂饱,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就在同时,城池这边的东北郊附近,一支军队徐徐而来,他们的队形显得稀稀拉拉,缺兵少将的多不胜数。
比如一组剑盾兵,看不见领兵校尉在哪里,或是一个领兵校尉的身后,只有聊聊十数人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则是,之前的那帮墨徒的袭扰!
统领将军和几名校尉骑行在队伍中间,脸色都是阴云密布之态,就在不久前,那帮墨徒然撤走,随后就有兵来报,竟东城外围困的七八百余骑骑兵死伤各半,侥幸活下来的全部投降了。
而他亲手调教出来的那个年青将军,也在战败之际身死当场。
这是他从军十几年的耻辱,听到兵汇报以后,连打乱的兵马都没来得及重新整顿,就马不停蹄的朝着东城这边赶来。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当他带着大军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堆又一堆的尸体被焚烧着,连身上衣物都没有一件。
东城城门紧闭,一个个守兵立于城墙之上严阵以待。
位于城楼的中间位置,竖着一面大旗,旗面白底红边,上述一个很大的汉字。
“都怪那帮可恶的墨徒,要不然的话,我们一定能及时赶到。”一校不忿地道,眼神看着城楼上的汉旗,恨不得将之拔下来,放在火堆里焚烧!
另一校道:“听那传信兵所言,当时似乎也有几个墨徒在此出现,没过多久就战败了。”
“你确定是墨徒所为?”
“那还用,能在兵阵之中自有来去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这帮真是无法无!”
尽管如此气恼,他们也只是发发牢骚,不敢那些比如遏老巢之类的话,毕竟谁也不想被那帮刺客列为刺杀目标。
“墨徒”
统领将军半眯起眼睛,心中暗恨,却也对那些人没有办法,自武帝以后,百家隐于民间,以各种行事继续存在。
这其中就以墨家学派最为特殊,他们在原本的墨者基础上,把善于打斗的去独分化出来,江湖上统称为墨侠。
于毒帐郑
此时,他正在听一名校传信。
“事情就是这样,墨徒走后,将军让军队立即前行,此时已然到达东城郊外的驻地了。”
听了校尉的禀报以后,于毒看着眼前的沙盘地形,目光在城池外围一圈巡视着道:“嗯,他做的很正确,亮以前赶到东城驻地,提前做好防范,这样就不怕那帮家伙趁夜行刺了。”
那个校迟疑问道:“您看我们是不是也要防备着点”
“哼”
于毒冷声道:“没那个必要,墨徒善于取人首级,而我的头,他们想拿的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随即起身道:“传我将令,援军即刻变为东城攻战主力,与西城同时发动攻城战,将藏于南城郊外深山里的兵将们也拉出来,在他们眼皮底下转悠几个来回。”
“喏!”
校领命退下,却是依照他的命令办差去了。
随着命令的逐级下达,东城,西城,北城和南城纷纷行动起来,一时间,四处城门告急。
长角声和战鼓声不绝于耳,城内民众也不再急着往外逃跑了。
开玩笑
眼下黑山军已将城池四面合围,只有苍蝇可以飞出去,这个时候出城,保不准就会被敌军一箭射死,还不如老实的躲在城内呢。
“报禀夫人,东城告急!”
“报南城郊外发现股黑山军骑兵!”
陆郑氏此时站在西城楼不远处,身后背景是一簇很高的巨大火焰,整座城楼沐浴其中,木质梁栋充分燃烧着。
城门口已经听不到惨叫了,偶尔会传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异声,那是尸体焚烧时,胸腔受热产生的膨胀顶开喉咙发出来的声响。
她以数十饶性命为代价,将整个西城门变成了人间地狱,没有谁能从中穿门而入。
木柴还在不断的往下面扔,以此维持着火焰的升腾,阻挡敌军从城门进入。
不远处的房顶上有两个人,正是前番带人袭扰东北方向援军的一对儿男女。
男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轻柔感,坐在那里,脸上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轻闲,好似任何事他都漠不关心一样。
女子则抱膀而立,目光锐利的盯着西城墙那边升起的火焰,沉声道:“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
“嘁!哪有你狠哪有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