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可能开了一些比较恶劣的玩笑,希望小伙子你不要太介意。”老者把达斯特带进了屋内,给达斯特递了一个杯子。
达斯特自己用魔法往杯子里添了半杯水,喝了几口让自己冷静冷静。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达斯特喝完水,而后延续了刚才的话题:“话说你真的是凛冬社团的社长?没想到才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呈印的水平,了不得啊。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能竞争一下……”
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老者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难以理解的话,他马把话题转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达斯特。”
“尘土(dust)吗?我看你可没有那么渺小。凛冬社团现在怎么样了?”
达斯特实话实说,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故事大致讲述了一遍。
“没想到当年那群鞋教徒居然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唉,年轻人的故事就是精彩,只可惜我已经没机会再去参与这种惊涛骇浪般的故事了。”生活不易,大爷叹气,“不过跟教会合作确实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当年他们把我赶出了引星城,不过教会的信誉是值得肯定的。”
“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呢。”老者给自己变了杯水出来,看得达斯特一愣一愣的,“虽然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叫芬恩。”
芬恩?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达斯特努力地回忆着。
芬恩看着达斯特苦思冥想的样子,笑道:“如果凛冬社团一代的人没有忘掉我的话,可能他们会把我的名字记下来吧。”
达斯特如遭雷击,他突然想起来芬恩这个名字在哪里出现过了。
将近四十年前,有一支商队从东方来到了南普地区。而这支商队,不光有连封以及他的父母,其中还有连封的救命恩人,一名叫做芬恩的灵聚印法师。
根据代会长的记录,这名叫做芬恩的法师,在泥石流到来之际用魔法救下了身旁的连封。然而在那个年代,魔力潮**还没发生,魔力的浓度还不如今天的百分之一,因此就算芬恩是百万里无一的灵聚印法师,也没法救下当时的所有人,只有连封和零星几个幸存者被芬恩救出。
而更凄惨的是,当时芬恩的妻女全都不在芬恩的身边,全都被泥石流所瞬间吞噬。
在此事之后,芬恩就带着还是个幼童的连封在引星城住下,和当时的凛冬社团建立了联系,并指导他们修习魔法。
但仅仅一个月之后,芬恩在研究魔法时不慎失手,炸伤了路过的平民。
教会得知后,立即派出整整五名执事与大批护教军前往围剿芬恩。在当时,神术对魔法的优势可以说是碾压式的,芬恩很快败下阵来。
然而他强悍的实力注定了就算打不过,也不会被抓住。
再后来,芬恩就离开了引星城,接下来的事达斯特就一无所知了,没想到他会在住在离引星城这么近的地方。
等等,四十年前,芬恩就已经是灵聚印法师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毫无寸进,那么……不会已经是传说中持有星辰印的贤者了吧?达斯特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芬恩就像学过读心术似的,一眼就看出了达斯特心中所想。
“看来你想起来我这个名字了?哈哈,放心,我距离贤者还有些差距,但是我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达斯特一脸不解。
“我今年八十九岁了,精神力强度是八千九百四十三,距离成为贤者必要的一万还有整整一千零五十七的差距。”芬恩的脸色一点都没有看出失落的情绪,“而我的寿命,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是的。”芬恩的语气有些沧桑:“人生不过三万天,我至少已经活够本了。可惜了,天赋还是不足,魔力潮也来得太晚了。真不知道贤者的风景,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一股悲怆的感觉从达斯特心头涌起,他对这个刚见面不过半小时的和蔼老者已经产生了感情。
芬恩一点都不沮丧,他笑着对达斯特说:“没事,你是有希望的人,我从你的身看到了那种‘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我自己试不具备的。”
“什么是可能性?”达斯特求教。
“古代的传说,当一个人有贤者之姿时,他的身就会显露出一种奇妙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只有像我这样实力不弱又活够了本的人才能看得到。”老者耐心地解释,“当然,自古以来都是没出过贤者的,这个传说是否属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的确确从你身看到了可能性。不过——”
芬恩话锋一转:“这个可能性,不是来自于你本人的,而是某个贵人赐予你的。不过,这当然也是贤者之姿的一种。”
“不是来自我本人?”
“对,其实拥有天赋的人不算少,你就算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天才。但是成为贤者,单单天才是不够的。一定需要万千运气集于一身,而贵人自然也是运气的一种。”芬恩仔细地打量着达斯特,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既然我现在就已经从你身看到了这种可能性,就说明这个贵人离你不远。而且我也从你的可能性中,看到了那个人的可能性,而且比你还要闪耀、璀璨得多。”
达斯特的脑海里开始放起了走马灯,一张张人脸闪烁,最终定格在了泰伦司铎与蒂法妮身。
两个都是比他夸张得多的天才,只不过修习时间尚短。
“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抱紧大腿就对了。”
芬恩揉了揉脖子,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我还从你贵人身看到了光的气息,我们两个之间很有缘分嘛,我给他送一份礼物,就相当于间接地帮助你走贤者之路了。”
正当达斯特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着泰伦司铎到底是不是那个要成为贤者的人时,芬恩从屋子里拿出了一本有些厚的书册,丢给了达斯特。
“把这本书送给你所认为的贵人,他看了就会明白的。你要看也没问题,不过这本是光系的魔法,你可能用不。”
“好了,我们也该告别了。对了,到时候不用给我收尸了,我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芬恩朝达斯特挥挥手。
周围的景象瞬间坍塌,达斯特看着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树桩,以及手里这本书还有喝干了的杯子,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