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上水县城是孤寂的,没有长安的灯火通明,更没有洛阳的醉生梦死,小小县城的晚上各家各户自然是保持着日落而息的优良传统,若真的有那不归子也只有云来酒楼这一个去处。
方才从布店里出来的陆狂生带着彬舒公主沿着街道,来到了仍然亮着灯火的酒楼前。一来是与龙蛇商量好的晚上在这里集合,二来是身边这位公主大人吵着要吃东西。
“钱?本公主多得是,你个登徒子快带我去吃饭,我请你。”这是徐茉莉的原话。
印着“云来”二字的灯笼在门前摇曳,还未进门,酒楼里的鼎沸人声便传了出来,推门而入,有眼尖的伙计立马迎了上来,还未等陆狂生吩咐便主动将其引到了一处位子前,等二人入座立即麻溜的倒上两碗热汤水,等这一切都做完了,这才转身去柜子上那菜单。
此时正是晚饭时候,能来这酒楼吃饭的自然不是什么平穷之辈,讲究的是一天三餐二茶一夜宵顿顿不落。六七点,正当用饭,所以这大厅也是几近坐满,分外热闹。
徐茉莉跟着陆狂生进来,还未仔细打量这大厅就被引到了位子前,对于这小小酒楼的服务自然是啧啧称奇,见到对面那个比较懂她的登徒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微恼,抬腿朝对面这个无礼之徒小腿上踹了一脚,看到其疼的倒吸凉气的样子气才消了不少。
“哎!我说你们这里还是蛮不错的嘛。”徐茉莉端起面前的热汤喝了一口,感觉全身都舒泰了不少,双眼也舒服的眯了起来。
陆狂生揉了揉自己的小腿,看到对面女子一脸惬意的模样也是有些想笑,好看的杏眼眯起来就像是寨子里虎猫养的那一窝小猫,每次喂完它们后也是这样,自己找个最舒服的高台上趴下,眼睛眯起来,发出呼噜呼噜声。现在的徐茉莉就像是那些躺在高台上晒太阳的小猫,不过已经吃过一回教训的他实在不敢调笑对面这个祖宗,只好将目光移向别处。
“楚地交界与南北,既有北地的豪迈,也有江南的细腻,且最为讲究的就是两样,其中一样就是这吃,可以说这偌大的楚地只要是稍微上点档次的酒楼就是如此了。”
接过跑堂伙计递过来的菜单,传给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菜单的徐茉莉,陆狂生觉得要是晚哪怕一秒,这娘们就会冲上来给自己一拳。
“清蒸鲈鱼,煮三丝,白灼虾……”一道又一道菜肴名从徐茉莉嘴里传出,陆狂生倒是没有在意,只是这点菜的人儿不高兴了。
“哎,你们这里都是这种清淡的菜吗?真没意思。”
又点了几个菜,打发了跑堂伙计后的徐茉莉又开始了抱怨,听得陆狂生是头皮发麻,招唤了伙计要了壶酒,自己一个人开始自饮了起来。
酒不是好酒,不过是这云来酒楼自家酿的罢了,好处就是入口温和,纵是酒量一般的人也可以多饮上些许,就是后劲有些大,不过总有好酒的人家来这儿点上一小盅酒,喝到有些醉意了,再摇晃着步子回家,倒也是美得很。
菜是现做的,重要的是徐茉莉点菜的时候只顾点上热菜了,故此一时间要等上一会儿,无事可做的徐茉莉只好四处打量,看到眼前这个登徒子竟然自己喝了起来,闻着递过来的酒香,竟是有些馋了。想自己从宫中跑出来的这半个多月,一直是餐风饮露,得亏是出宫时走宫里厨房背了一口袋白面,饶是如此也差点饿死在楚地,这酒自然是碰不到了。
于是乎,还未等陆狂生倒第二杯,这酒壶便到了徐茉莉手中,只见她将举起的酒壶倾斜,这壶中酒液便顺着那诱人的小口滑了下去,这酒自然也是一滴不剩。
“这是我的酒!”陆狂生急了,伸手想要将酒壶夺回来,可惜晚了一步,等到自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人家已经喝完了。
“登徒子,你又打不过我,喝你些许酒又算什么”说完,徐茉莉舔了舔嘴唇,丁香小舌带出些许风情,似乎又是不过瘾,不顾陆狂生黑的跟锅底似的脸色,忙招呼店伙计,让其多拿几盅来。
可惜脸色难看的某人没有注意到对面女子的万种风情,一边哀伤与自己的惬意被抢,一边只好坐下,等着伙计上酒上菜。
王户,上水县君之子,老王家本来是有两个孩子的,可惜小儿子早夭,只剩下的这一根独苗也是宝贵的紧,这上水县君虽是个好官,素来也颇有好评。可惜教子实在不怎么样,所以这王户在这县城里也落得个“路边恶虎”之名。得亏是县君跟着收拾烂摊子,大家碍着县君的面子也没拿他怎么样。
大唐的官员俸禄挺高,纵使这只有六百石的小县君也家资丰厚,作为其儿子的王户也倒怎么为钱发过愁,与往常一样,遛狗斗鸡完的王户带着一众伙伴前往云来酒楼吃饭,一群生活富裕的大户子弟自然不缺酒肉,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就逐渐放肆了起来,各种荤话,段子也就肆意了。
一群县城纨绔又能说些什么呢,无非是谁家的小娘子,又或是县城里的几个著名的俏寡妇。偶有谈论风月的也不过是卖弄出丑而已。
“喂,大哥,你看那边。”一个喝的满身酒气的小弟用胳膊肘捅了捅王户,引得后者骂骂咧咧扭过头来问其何事。
“他妈的,你捅老子干嘛,老子又不是城东那个小寡妇。”王户正想着今晚去哪儿潇洒呢,被这一打搅,思路都断了。
王户的一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那个被调笑的小弟也不恼,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正在吃饭的一男一女,正是陆狂生和徐茉莉两人。
“哎,大哥,你看那个小娘子,模样实在俊俏,若不把握机会上去交流一二实在可惜。”说到交流的时候,他还用双手作出了一个在场男人都懂的动作,又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也是撺掇自家大哥上去交流一二。
“既然诸位如此看好我王户,那我不才,上去领教一二了。”王户端着两杯酒,学着看戏时那些戏子扮演的才子一般,迈着醉醺醺的步子便往那俊俏小娘走去。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陆狂生的眼睛,事实上这酒楼里的所有人都在陆狂生的观察中,无他,贾三一口中的那个危险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提防。以至于这酒喝得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喂!你个登徒子怎么不吃啊。”说话的时候徐茉莉头也没抬,她正在和一条鱼做奋力搏斗,说来也倒是奇女子,陆狂生知道现在才知道真的有人可以将风卷残云和优雅结合到一块的,当然,前提是你至少得有运气成罡的身体素质才行。
“我说你们这里的人就这么喜欢吃鱼吗,而且刺还这么多。”徐茉莉放弃了已经被她搅合的近乎稀碎的鲈鱼,嘟囔道。
“当年我拎刀砍南蛮王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那是你不会吃罢了,关人家南蛮王什么事。”听到这位大人的牢骚陆狂生也是无语,可怜那柯户驹一统南蛮国的人物竟然还比不过一条鱼。
“我不管,要不你喂我。”徐茉莉舔舔嘴唇,这鱼肉实在是鲜美,可惜就是刺儿太多了,不过若是眼前这个会吃鱼的登徒子能助自己吃到鱼肉的话,让他得意一会儿也无妨。
陆狂生对眼前这位主的爱吃实在深表佩服,不过喂她吃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真的不想活了,不然这位的姐姐动动手指头自己就得被切稀碎。
“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诺,那边有人找你。”陆狂生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用筷子指着不远处正端着酒杯往这走的王户。那王户的目光丝毫不带掩饰的,显然是找徐茉莉无疑。
听到陆狂生出言提醒,徐茉莉也注意到了异样,扭头看到有一个纨绔打扮的家伙正直勾勾盯着自己,那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平日里徐茉莉素来大方,可并不是不通人性。一眼就看出对方的目的如何,本想直接抄起凳子给那人一下的她看到对面一脸看好戏的陆狂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还是要惩治一下这厮。
装作没看到,继续吃菜,徐茉莉也等着看一场好戏。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酒楼的地儿能有多大,不过几步,王户便来到了陆狂生二人桌前,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自认为风度翩翩的模样,自幼便没干过粗活的他倒也生的白净,乍一看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这副皮囊在这上水县城里勾搭过不少小娘子,其中也竟有几个自愿的。
“这位女公子......好生豪气啊。”王户本端起酒杯想要敬徐茉莉一杯,可看到后者那堪称风卷残云的吃饭速度酒杯差点扔了出去。可又是自己在一帮哥们面前夸下海口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嗯,怎么?找我有事吗?”对于此人的来意徐茉莉门儿清,可是要想让他照着自己的想法行动的话只好先演上一番了。
放下筷子,迎着眼前这个登徒子二号的目光看过去,徐茉莉自然的抿了抿唇,解下束发的带子,长发顿时如瀑布散开,不知是贪杯的缘故,两腮如同涂了红一般带出偏偏红霞,加上皇宫中所培养的那股子贵族气质,刻意间诱惑可不是一般女子比拟的。别说是王户这个本就怀有邪念之徒了,饶是陆狂生深知此女的厉害也不禁有些吃惊。
“这家伙要搞事。”与王户的着迷不同,陆狂生自是知道眼前这个勾动万千风情的女子绝对是憋着坏呢,于是连忙低下头,继续的自斟自饮起来。
......
“小郎,这位公子想请我去喝上一杯,你看......”徐茉莉看着一脸无语的陆狂生,语气是说不出的哀求与怜意,不过眼角的笑意被后者看出来了。
“这位公子,为何要找我家夫人呢,不知莫可否代之?”陆狂生也看出了徐茉莉的用意,不过看出来是一回事,既然公主有此乐趣,自己也只好配合着演下去了。
“你?老子可没这个兴趣,拿着这钱,立马给我滚。”王户早就不耐烦了,从刚刚与这位叫徐花花的小娘子口中方才知道,原来这位小娘子是赵地人,一时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跟着跑到了楚地,眼下这个男人要把她卖了,好自己赚些钱。
对的,这就是徐茉莉对此人的说辞,虽然漏洞百出,但对于已经色迷心窍的王户来说已经是真的不能再真了,而自己也是难得拔刀相助一回。
陆狂生打量了眼前这位县城公子哥一眼,一思索便想起了这位是谁,自顾自的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语气不咸不淡。
“县君公子,王户是吧。”
“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滚,像你这样的人小爷分分钟就能弄死。”
“哦?呵呵。”陆狂生又斟了一杯酒。
“滚!”王户怒了,一把夺过陆狂生的酒杯,摔在地上。指着大门,怒吼道。
“你他妈的是不是聋子!”
王户的吼声传遍整个酒楼,本来在吃饭的众食客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原本坐在那里看自家哥们好戏的一众纨绔们也立时围了上来。徐茉莉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陆狂生,想看看这个登徒子怎么应对。
环视一圈,陆狂生将腰间的仪刀拍到了桌上,对着徐茉莉一拱手,浑然不顾四周众人的目光,单将视线落在眯着眼笑的徐茉莉身上。
“你看我干嘛,自己惹得自己解决啊。”徐茉莉被陆狂生看的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一时贪玩,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乐子来,毕竟大唐可不像战场,不是刀子锋利就能解决的。
仪刀,唐军刀四制之一,本为帝王将相所持佩刀,一来是霸气威严,二来显示身份,也就是帝王将相王公大夫所能持佩。时境跃迁,现如今这仪刀也不是贵族的标配,不过也不是一般小百姓能戴的了的,至少得是个良家子或是有官身才可佩带。
陆狂生的仪刀是六百石的官员的配置,不过是铜制的刀柄刀鞘,其上更没有什么宝石美玉了,大唐以武立国,取消了前朝官员代表身份的印绶,改为仪刀。民风剽悍的大唐人在朝堂上拔刀砍人不是说笑的,所以这亮仪刀代表的就是要老子不和你讲什么道理了,老子和你们讲讲物理。
所以,陆狂生这一亮仪刀把众人吓了一跳,毕竟仪刀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持有的,大唐的官员是高级战斗力。铜仪刀六百石官员也是一身腱子肉。
“呵呵。”陆狂生扫了一眼将自己围起来的一众纨绔,最后将目光落到了王户身上。
“怎么的,要跟我抢女人吗?”饶是陆狂生好脾气也是有些怒了,气的不是这如同小丑般的王户,而是这鼎鼎大名的彬舒公主,三番五次戏弄自己,自己不过是忠君之事罢了,实在欺人太甚。想到这里,陆狂生走到仍眯着眼睛看自己的徐茉莉身边,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将其搂入自己怀里。
“呃,你这个登徒子,找死吗。”徐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如此大胆,不过是自己搞出来的事,也是自己让他便宜行事的,倒也不好说什么。
软玉在怀,闻着怀中人儿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陆狂生心情倒舒畅了许多,不顾可人儿的愤怒,攥住后者油乎乎的小手,好吧,大概是刚刚啃酱肘子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擦,不过手感很好。
可惜,还没等陆狂生“报复”完,对面的王户不乐意了,一把将怀中的障刀拔了出来,指着陆狂生。
“我告诉你,大唐律法虽然不可当市杀人,但老子卸你个把胳膊腿还是简单的。”说着,一使眼色,一众纨绔都掏出障刀来,一时间刀光闪现,森森凌然。
障刀不大,和仪刀差不多,不过前者是真正用来砍人的,本为军中制刀,如今的江湖游侠也多会配备。
望着指着自己的十几把障刀,陆狂生感到有些好笑,放开手中那只油乎乎的小手,拔出仪刀插在桌子上,抄起身边的一张凳子,转身看向了脸颊通红的徐茉莉,
“娘子稍等,容我解决一下问题。”
“谁......谁管你啊!”
......
运气成罡的身体素质岂是一群只知道斗鸡遛狗的纨绔所比拟的,纵然陆狂生没有用罡气也在不到三分钟放倒了这一群人,甚至用力之巧妙使得凳子在砸晕十几个人脑袋后还被其坐了下来,徐茉莉严重怀疑他的拿手兵器是不是凳子。
“怎么样,继续吗?”陆狂生坐在这张刚刚砸晕十几个脑袋的凳子上,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当然,用的是徐茉莉的杯子,引得后者脸颊又上起一阵红霞。
“呃......”脑袋晕乎乎的王户勉强爬坐了起来,头上的剧痛让他一阵龇牙咧嘴,不过倒也没流血,就是多了个大包,酒也醒了不少。
“这个手法,这个力道,你是......陆哥!”与众人所想的气急败坏不同,待酒醒的王户看清这个将自己打晕之人的模样后竟然欢喜起来。
“你一定是陆哥,这天下只有陆哥能把老子的头砸的这么恰到好处。”
“死小子几年没见怎么变得这幅败类模样,而且连我都不认得了。”见到王户认出自己,陆狂生露出淡淡笑意,拔出插在桌子上的仪刀,收刀入鞘,转身便要拉着徐茉莉往门外走。
“陆哥,怎么走了,让小弟给您赔个不是啊。”见到陆狂生要走,王户连忙站起身来,要给陆狂生道歉。
“算了,我跟你嫂子还有事,你小子安分点,过几天我就去王叔那找你,我要是又听到你带着那帮小子干坏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是,陆哥。”王户一脸讪笑,又看了一眼陆狂生身旁的徐茉莉,顿时知道刚刚不过是人家逗自己玩,自己还恬不知耻的觉得人家对自己意思,真是丢大了人。
“那好,小弟就不打扰陆哥和嫂子恩爱了。”王户拉着自己几个已经醒来的小弟,站成一排,目送着二人离去。
“大哥,这家伙是什么人啊,打了咱你还要给他赔不是。”见到两个煞星离去,原先那个撺掇王户上去调戏徐茉莉的那个小弟发出了疑问,要知道自己这大哥可是连自家老爹上水县县君都不怕的主儿,怎么会对那个男的点头哈腰的。
“你知道个屁!要叫陆哥!”王户听到自己小弟的疑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其脑门上,引得后者又是龇牙咧嘴一通叫唤。
“要不是你这厮撺掇我,老子能挨这罪吗,还得罪了陆哥。”王户愤愤道。
“那这个咱们这个陆哥是何方神圣啊?”问话的又是一个小弟。
“咳咳,这个啊,我要慢慢讲......”正当王户清了清嗓子准备跟小弟们解释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那个,请问各位公子,这桌椅板凳,还有那二位与各位的饭钱怎么算呢。”说话的是出事后一直不知道躲在那里看戏的酒楼掌柜,醉酒闹事他是经历多了,也是经验丰富,知道什么时候不该出现,什么时候该出现。
“你给我滚,再去上些菜来,所有的钱老子给。”王户怒了,这家伙早干嘛去了,要是早点帮衬着,自己也就没这档子事了。
......
回到陆狂生这里,徐茉莉被前者拉着,快步走出了云来酒楼,拐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阴暗的小巷子半点月光都照不到,若是有人身穿黑衣躲在这里,恐怕就算有人从巷口经过也浑然不觉。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信不信本姑娘打死你。”深秋的凉意使得徐茉莉通红的脸蛋渐渐恢复正常,思绪也随之冷静下来,想到陆狂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气的牙根痒痒。
“别闹,在酒楼里你就没发现什么异样吗?”浑然不顾贝齿紧咬的徐茉莉,陆狂生再次抽出了腰间的仪刀。
“我的人现在都在城外等我,我的兵器和马也在那里,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赶紧出城。”注意着风吹草动,陆狂生压低声音对徐茉莉正色道。
看到这家伙如此严肃徐茉莉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抽出藏在身上的短横刀,刀光凌冽,纵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中也能依稀看到些许冷光,无疑是在向人们展示这是一柄好刀。
“走吧,我对这儿不熟,你带路,我跟着。”简单下达了命令,彬舒公主的名号可不是花架子,横刀在手,那股子敢只身面对三十万的睥睨之气显露无疑。
“呵呵,那您就跟上吧。”陆狂生握紧手中仪刀,铜制的刀柄上传来的阵阵凉意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獠?看来今天是要宰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