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祭坛,那是什么?”
“鬼神祭坛其实我们不知道它真正的称呼,只不过我们大理寺习惯这么叫它罢了。”白术摇头道。
“鬼神祭坛乃前朝遗物,不知怎么的,整个大唐对于前朝的文献古籍都少之甚少,我们也仅仅知道鬼神祭坛是用来沟通鬼神的而已。”
陆狂生闻言亦是点头,对于前朝之事有不少说法,不过大多觉得是因为那时的战争将大多的记载给打没了,就是祖辈们的记忆也最多停留在那个时代,以至于至今所谓前朝是何时代仍未有准确答案。
“鬼神和山野精怪不同,他们的生存是需要人类的信仰的,也就是献祭,若是没有献祭,鬼神就会失去神性,和一般邪祟无异。而他们接受人类献祭的方式就是通过鬼神祭坛。”
“所以,我们是要去?”
“没错。”白术正了正腰间佩刀,正色道。
“摧毁它!”
有民俗学者根据散落在民间的传闻发现,各地都有这不少鬼神存在,他们大多是和一个村子或是城镇有着交易关系,人类定期给予献祭,而鬼神则是保佑一年的风调雨顺,这种关系一直到前朝。
传说大唐开国之时,唐皇是第一个拒绝给鬼神献祭之人,当时的地点叫做长安,而消灭那个鬼神的人则叫钟馗。自此人们发现失去了鬼神庇佑和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就纷纷停止了献祭,至于那些失了神性的鬼神则是被饥渴的天师们盯上了,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其实白术不清楚的是,鬼神祭坛不仅是人鬼的沟通方式,其在失了献祭后仍旧是鬼神的修养之所,而且更容易滋生邪祟。
桑食村,白显贵家。
昏暗的火光摇曳,照射着白显贵有些佝偻的身影,此刻的他孤身一人呆在家里叠着纸元宝,这摆在家里的一筐筐纸元宝等到来年开春可都是钱,毕竟方圆百里都是在这里办白事,今年冬天还这么冷,又下了大雪,估计死的老人不少,来年可是有的忙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时日也是不多的,无儿无女的他估计就是死了也得过上几天才能被人发现,到时候要是没点死后钱的话,恐怕连埋自己的人都没有。
不过最近他倒是有了点希望,也许自己不会死,或者不会那么快死。
阴影里忽地闪过一道虚影,连带着原本就摇曳的烛火更加的不支,眼看着就要熄灭,对此白显贵倒是没有什么惊怪,因为他想要见的人来了。
“大人。”白显贵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伏在冰冷地面上的他就像是个极为忠诚的奴仆,事实也是如此。
“为何呼唤我,不知道我有要事吗。”虚影逐渐凝实,透过烛光可以看到其披着一件棕色的袍子,整个人被笼罩其中,不过那裸露在外的毛绒绒手掌似乎在暗示其非人的身份。
“回大人,小人我已经将祭坛透露给上午所来官府之人,现如今的他们应该已经前往祭坛了。”
“叫我来就为了这事?你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棕袍人声音如同闷雷,吓得伏在地上的白显贵一哆嗦,说话都有些打颤。
“不是...我是觉得他们不简单,据那个领头的说,他们好像是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棕袍人声音缓和了些许,带着些许惊疑。
“不可能,难道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绝对不可能。”
“大人,我也是担心此事,为此特地召唤大人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此事。”
“行了。”棕袍人顿了几秒,宽大兜帽下的显露不出丝毫表情。
“那个李二怎么样了?”
“大人,是小人疏忽了,今晚我就叫他死。”
“嗯。”棕袍人应了一声,声音又是变得凶厉起来。
“做事快一点,要是下次还敢借助我们的力量去干些别不相干事的话,我保证会将你变成祭坛上的残魂之一!”
“小人不敢。”白显贵的头几乎要埋到地里去了,他不敢抬头,他清楚这位大人也是为了其上面的大人做事,不过自己也不敢造次,不然莫说几乎唾手可得的长生了,就是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成问题。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后悔,当时贪恋李二的家常和那几块地,帮着那死鬼李氏把其丈夫给硬生生弄成了傻子,和长生相比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白显贵再三确认没有动静后才小心抬起头,那位大人果然已经走了,既然已经通报了那两个大理寺的事情,那么就不是他白显贵该管的了,今晚他的任务是要了结那个可怜虫李二的性命,那该死的女人将李二的家产都卷跑了,就是那几亩地的地契自己都拿不到,该死。
......
回到陆狂生这边,被告知祭坛地址的白术领着身后陆狂生缓缓在山间行走了,因为这夜晚本就不是人类的主场,更何况是精怪众多的山林中,纵使白术自认身手不错也不能不警惕。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白术艰难的透过月光看向远处,那里是一片空地,空地正当中有一个堆起来的建筑物,因着天黑的缘故看不清楚,但白术确信那是祭坛无疑了。
“看到那个了吗,直接摧毁它,再贴上钦天监给的镇魂符就可以了,管它有没有鬼神依附,只要一贴定叫它永世不得翻身。”白术拉过陆狂生,低声道,不过由于夜晚,因此白术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轻轻在山间回荡。
这里是梵山的一个主峰,梵山真要算起来大小山头十几个,而这个祭坛就在其最高峰的旁边,也是一个主峰。夜间,尤其是山上的夜间显得格外的冷,虽说陆狂生不是在意,但白术明显是感到有些寒了。
“先别急,稍微试探一下也不迟。”陆狂生拦住了白术,对于鬼神他一向是敬而远之,更何况从徐茉莉那里得知了被封印着的古神存在,纵使他也不敢大意。
“嗯,也好。小心一点也不为过。”白术点头,正要前去一探虚实,却发现陆狂生早走在自己前头,正挥刀朝祭坛劈去。
看到此景,白术刚想出声叫停,但有人却是比他更快,那人,准确说不该是人。
刀锋擦着铁杆发出大片火花,清脆的交鸣声更是回荡不止。反应迅速的陆狂生一击被阻立时后退,直退至白术身边。
“呵,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持戈扬盾。看来那个村长也没完全撒谎啊。”陆狂生看清来者面目,兀地发出一声冷笑。
夜间的温度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