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铃声响起,夺命连环闹钟一直持续到五点半,睡眼朦胧的沈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去厕所。
待他出来时,惊奇发现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正趴在一沓厚厚的资料上面,见他走过来,睁开橙色和蓝色宝石般的异瞳看着他,喵喵叫唤了两声。
“你在叫我?”
是幻觉吗?沈富感觉刚才它似是在喊他的名字。
喵
神了,它还真的回应他了。
“小猫猫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他柔声问话间,手还忍不住开始撸着猫,当手揉上它猫咪下巴的小肥肉时,叮铃一声,无比熟悉的铃铛声传来,原来它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项圈。
指腹摩挲着着眼熟的两个银铃铛,心间一点甜,笑道:“原来你是小晴晴呀!”
傲娇的猫咪对他喵了一声就慵懒地起身迈开步子离开。
怎么就走了?
沈富快速伸手一翻,只见它刚才蹲坐着的是一沓病人的资料。
追出去,对渐去渐远的猫喊道:“谢谢你啦!”
小晴晴停下高贵的脚步,回头对着他又是一声喵,随后就跳下灌木丛消失行踪了。
沈富将资料锁在柜子里,快步走去厨房麻利地做起了早餐。
今天又是礼拜日。
这次他说什么都要参加,为此还专门制定了一个快速早餐套餐,不但做得快,收拾起来也快。
开炉烧水下鸡蛋,上面的蒸笼里蒸上速冻包子,豆浆粉兑出豆浆。
一百四十多人的早餐,仅用半个小时就全部做完了。
将懒研究到极致的他更是找出一次性杯子,让他们装豆浆用。
......
入院以来第一次参加礼拜的他忐忑地站在人群中,第N遍检查了自己的着装。
长裤对了,布鞋对了,长袖外套也对了。
心想:这个礼拜真是神圣,竟连这么多病人都自觉地着装整齐且准时无比。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开门的竟是小晴。
只见她穿着一身黑白色的修女服,胸前戴着一个看似是银做的十字架,抱着一本厚重书。
生怕出错的他选择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进场。
“喂怎么不叫上我呀?”
“你怎么来了?”
“怕你再一次被人践踏在脚下呗”
沈富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一个月的洛奇,忽生可靠的感觉,心里感动不已,两人对视一笑,消除了隔阂,肩并肩地走进去。
“电视里的教堂都有神父的,这里不会是小晴当神父吧?”落座后的沈富小声嘀咕着。
洛奇闻言,对着台上的小晴扬首示意,“你就等着看我们青山病院独此一份的礼拜天吧!”
小晴摇了一下铃铛,活像摄魂铃一般,大家竟不约而同地坐直身子,场面一片安静。
突然,一声闷响平底而起,奇臭威力无比,众人无不屏气,严肃的脸上更是起了愠色,教堂里的气氛瞬间沉重无比,竟有一丝风雨欲来的感觉。
一个屁的威力真大呀!
小晴默默地走到桌子前弯身在里面拿出一个遥控器,只听见滴的一声,教堂的屋顶全自动地被打开了。
沈富刚好坐在中间,抬头就看到一个直径十五米大的天窗,壁画之上又是一个大概半径三米宽的天窗,洞中天吗?
空气得到流通后,大家终于不用憋气,神情又恢复了安详,不知何时,手举胸前拿着大号的十字架开始诵唱着。
不知所措的他刚想装装样子蒙混过关,却惊奇地发现身边的洛奇正双手合十诵着佛经。
什么鬼?
吓得沈富也双手合十,暗中却眯开眼观察着。
原来呀,整个教堂分成了两派,他刚好坐在过道边上,有幸地看到左手边拜佛,右手边信奉基督教的盛况。
真是活久见了!
“看眼界了吧!”洛奇结束诵经,偷偷在他耳边说道。
“洛奇,你说这里是AAA号房间吗?”
“我看不像,这里还有一个小房间,你一会儿就会看到了。”
语声渐小,两人结束了谈话。
又是一声铃铛响,小晴点开了大屏幕,只见一个神父出现在上面。
“这是现场直播!”洛奇偷偷地耳语一句。
还有这种操作,沈富为小晴的机智默默点了一个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沈富在神父的救赎下竟打起瞌睡。
“你真是没得救了。”
洛奇肩膀一闪,沈富就从柔软的云朵掉到现实的凳子上,啪嗒一声重响,引来了不少人的怒目而视。
“你......”愤怒的他揉了揉摔痛的肩膀,可刚要出口的话又堵在嘴边。
一脸得意等待他还击的洛奇看到他的异样觉得不妙,轻声问道:“你......摔傻了?”
只见他再次弯腰探手到前排的凳地,摸出一朵洁白的栀子花。
“这花......哪里来的?”
洛奇收起玩心,接过花朵,也是疑惑了,“这是栀子花,院中好像没有这种花呀!”
“还有。”
“沈富......”
洛奇惊讶地看着趴在地上警犬似的,地毯式认真查找的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没你办法了,我也来帮忙吧!”说罢就散开四处查找起来,“抓紧时间,现在人都到忏悔室那边,只有十分钟。”
“好!”
在偌大的教堂里,两人累到腰都直不起来,终于赶在人潮涌回来之前会合了。
“包起来,出去再说。”
洛奇说完就率先脱下外套,身上还单穿着一件黄衣黑帽的卫衣。
沈富将收集到的树叶枯花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没想到收获这么多。”
“嘘,小点声,被别人看到会以为我们疯掉了。”
不,主要还是觉得丢脸。
“洛奇,你说这里会不会还另有暗室?”
洛奇的好奇心膨胀,决意帮他一把,肩靠肩,捂嘴悄声说道:“我一会儿想办法拖住小晴五分钟,好好把握!”
“谢谢兄弟!”乐得沈富回撞了一下他的肩。
全部人都从忏悔室那边回到了教堂里,小晴手里是刚收集到的A4纸张,目测足足有十多张。
又是一声铃铛响,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有序地朝门口走去。
“这边走。”
洛奇快速地拉着他横穿人群,一把推了他进去另一个门口。
这里面是忏悔室的第二个出口,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磨拳擦掌地开始了查探。
另一边,洛奇逆袭走向小晴,客套起来:“师姐,好久不见。”
“你怎么还不走?”
“走?我也希望走呀,这还不是要你高抬玉手嘛!”
“可以。”
只见小晴飞快地阅读着手里纸张,没一会儿就分成了两堆,递给他。
“你将这些病人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就批你合格。”
“不要了吧,这么多,而且他们不是毕加索就是梵高,我真的欣赏不来呀!”
“谁让你欣赏的,这是工作。你什么时候改改你的性子,连沈富都比你认真.....”
洛奇地视线被门口与他挥手示意的沈富吸引了,忙打断她的说教:“是,师姐教导得有道理,我也觉得沈富比我有出息。”说罢就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