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躺在沙发上面给陈希师兄发信息,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那边就秒回了,扑面而来的满屏都是抱怨的话。
字打好了又觉得不妥,删掉,他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发了一条语音以表诚恳的歉意。
对方也回了语音,一点开,陈希的声音就像鞭炮一样霹雳拍啦地响起,龙景机智的将手机拿远点。
“你就不能回房间聊天吗?”
坐在阳台上面看书的小晴不悦地说着,精致可爱的吊钟花造型的落地灯发出暖暖的光芒照在穿着绣着小花纱裙的她身上,显得唯美如画。
呃,这就是他不肯离开这最佳观赏地点的原因。
“对不起。”龙景对着她扬了扬手机说着,低头又发了一串文字给陈希师兄,除了道歉之外,随带问了问题,当然还叫他打字不要语音。
当信息再来时,龙景觉得自己醉了,又是语音!!!
点开,放到耳边听。
不知道是手机反应完还是误操作,陈希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叫沈富我倒是知道一个,早就已经死在五年前。”
啪嗒一声,厚重的书本掉到地上。
龙景尴尬地对小晴干笑着,捂着手机赶紧道歉着:“对不起,我这就回房间。”
飞快起身回房,房门刚关起来,手机屏幕又亮。
龙景叹了口气,点开语音就丢在床上,谁料里面传来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话说那个沈景还是小晴的朋友,当时他死得可惨了......”
他下面还说了什么话龙景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小晴掉书的表情,那不是不悦而是震惊!!!
真是该死!
龙景心生不妙,赶紧地跑出去,只是阳台上面早就不见了小晴的踪影。
......
这一夜过得很是煎熬,直至第二天早上,近午的阳光将他唤醒,在沙发上守了一夜,还是不见小晴从紧锁的房间中出来。
“小晴,睡醒没有呀?”将午饭做好才找到借口敲响了她的房门,“出来吃饭吧!·”
门敲响了十遍,龙景将手放在把手上,只是轻轻一转,门就打开了,只是里面的人早已不见了去向。
“喂~爸,小晴她......”龙景这是一次知道六神无主是怎样的感觉,手紧张得出汗又发冷。
“emm,我知道了,她现在很安全,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就行了。”
“......爸,你为什么就不打电话告诉我?”龙景可是吓得快惊魂出窍,偏生自己老爸这平静语气分明就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
“我忘记了。”
忘记了?怕是身为白氏大管家的你记性都用在了白家吧!忍不住吐槽着:“爸,我深刻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敢情白芷晴才是你女儿吧!
“你还真不是我亲生的。”
“啊?”
“这么笨,哪里像我了?”
“......”龙景超想告诉他,自己差点相信了,“你这么调皮会失去我的......”
“没事就挂了吧,我这边在忙。”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辆的鸣笛声,龙景赶在在被挂掉前追问着:“爸,你知道沈富这个人吗?”
“知道。”
明显电话那头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爸,他跟小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昨晚因为孤儿院长的托付而去打听沈富这个人的,哪想到有这么巧这人是小晴认识的,据说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现在看到她为此离家出走,才对这个叫沈富的人表现出深深的好奇心。
“我不能透漏雇主的隐私。”
“那好吧!”龙景转念一想,婉转地表述着:“他不会就是小晴结婚前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吧?”
“你......她告诉你的?”
“一半一半,她是告诉过我有这么一个人,可昨晚只是无意中听到他的名字就这么大反应,我猜那个男人就是沈富吧!”
“你知道又能如何,不要做多余的事,正事倒是不抓紧机会去做。”
“我这边也只是受人之托去调查的......”
“不要再去查了。”
“为什么?”
“我的话你都不听是吗?”
龙景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么强势专横,“不许再去调查。”强势地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率先将电话挂断。
“又是这样。”龙景不悦地皱着眉头,嘴里不住地埋怨着。
缺勤的父亲,早逝的母亲,远方的哥哥,还有那些熟悉的陌生人,古怪的上司跟同事,这一切都像是迷雾般萦绕着他心头,迷失、不安还有面对潜伏危险的恐惧,让他每天仿佛置身于迷雾深林中,现在困在家里更像是陷进沼泽中不能挣扎,无力又无可奈何地等死。
搬出沙包打了将近一个小时发泄完负面情绪,大汗淋漓的他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整理着头绪,电话偏偏在这时响起。
“喂~”也许是出于对外界事物的强烈的求知欲,此刻的龙景显然比以前语气更加急迫。
“喂,是龙弟吗?”
龙景的热情仿佛被泼了一桶冰水,这奇葩的称呼......
“是郑钱钱呀!”
“你还记得我呀!”
“忘不了。”
可不是嘛,谁让你不是叫人隆胸就是叫人龙的(酒楼)的......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他满是期待的声音传来,“龙弟,你上次说过来为那个病人诊治,现在她情况稳定不少,你看有没有时间......”
“好的,那就明天吧!”
“那太好了,我们期待你的到来。”
挂掉电话后,龙景对郑钱钱说的那个“我们”一词感到毛骨悚然,除了他和权叔正常一点,这青山精神病院其他人哪一个是他可以惹得起的,若非出于人道主义,他还真不想跟那么特殊的地方扯上关系。
......
又是失眠的一夜,顶着熊猫眼的他一大早就驱车出门,简单吃了个早餐,顺便又在水果摊捎带了一个水果篮就朝着青山精神病院出发。
三十分钟后,当他车刚停靠在病院外面的街道上,还未下车就看到紧闭着的大门像是感应到他的到来,一阵轰隆隆声,紧闭着的大门缓缓被打开,这是大门久关不开生锈才会有的声音。
“这边,龙弟,这边。”
龙景摇下车窗不解地看着那招手让他入内的手势。
“你将车开进来呀!”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要的,要的。”
终究拗不过他的热情,龙景最后将车开进去停在靠近门口的草坪上。可当他回头看着郑钱钱将大门重新关起来下锁,心中竟生出一种掉入陷阱,不能轻易脱身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