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墨冰愁容满面，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他还是决定前往王宫一趟。

收拾好自己的工作桌，拿着秦曦给的两张记忆之书朝王宫飞去。

没有受到多少阻拦，墨冰顺利来到王宫。

这个时候的华榷穿着便装正在和几个老头子吃完饭，没有什么十几米长的大长桌，只是一个小桌子，吃的是一个氛围。

华榷正和几个老头有说有笑，禁卫就来汇报墨冰求见，让华榷有点诧异，往往墨冰来找他都是在白天，晚上基本上许多事都要推迟到第二天。

“让他进来吧，想必他是想吃这顿饭了。”

华榷轻笑，其他老头也笑了笑。

墨冰急匆匆的赶来，见到华榷便单膝跪地行礼，华榷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王上，此番前来，确实是有急事，我那孽徒秦曦在今天清晨给了我这两张记忆之书，说如果她在晚上十点之前不回来，就让我把这两张记忆之书交给您，这么晚了不见她人影，也联系不上她，所以只好前来了。”

墨冰起身，上前递出两张记忆之书。

“还有这种事？”

华榷有些疑惑不定。

“秦曦那女娃聪明啊，我有印象，可惜就是不肯搞科研。”

一旁的一个老头补了一句。

“卫兵，去拿读取器过来。”

华榷想看看秦曦有什么要给他的惊喜，对于秦曦，华榷颇有一种养女儿或者儿媳的态度，是金子总会发光，秦曦自己想要历练，华榷就给她安排，由她去，据说在丰益区还做的不错。

“遵命！”

“坐，不着急，先吃饭。”

“额，王上，下臣吃过了的。”墨冰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一绝。

“怎么？外面都传我王宫里吃的是山珍海味，这简单的饭菜你瞧不上么？”

“下臣岂敢，只不过下臣是真的吃过了。”

不吃几顿饭也没事，一代体有着较强的耐性，饿不死。

“那我便不勉强你了。”

与华榷同席的是几个科研大腕，是天使前沿科技研究中心的顶尖力量，都是活了几千岁的老人精了。

不一会儿，卫兵拿着一个小型读取器跑了过来。

“先看看是什么，秦曦这小妮子做事不稳重，老是爱给人弄点惊喜，我倒是挺期待的。”

插上记忆之书，开启读取器，第一张记忆之书的有声录像就开始播放。

最精彩的，当属华榷的表情。

从兴奋的期待慢慢变成严肃和冰冷。

不一会儿，第一张的内容就播放完了，顿时整个饭厅鸦雀无声，禁卫也好侍女也罢，都不敢出声。

“再放第二张！”

华榷说道。

“是！”

禁卫拔出第一张记忆之书，插入了第二张记忆之书，无声的影像记录着段长风的暴行，一举一动都倒映在华榷眼底，那难得清明的眼睛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砰——”

华榷手中的精美瓷碗化作地面上的一堆碎片，还有不少洁白的主食。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当我这个王是死了不存在吗？！”

咆哮声响彻整个饭厅。

“王上，息怒息怒！”

“王上生气对您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墨冰在一旁静默不语，他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秦曦想要以死来扳倒段长风这个毒瘤。

“王上，秦曦她......”

“传我命令！集结帝国禁卫军！集结第三第五军团！帝国禁卫军封锁天宫号，缉拿罪犯段氏之子！第三第五军团负责给我把段岳请来！几百年不上朝了，可能忘了我这个王了！”

华榷暴怒之下无人敢劝阻，并不止一个人做出先例，帝王的共同点都是君心难测君命莫违。

“秦曦若是死了，我便让整个段氏一同陪葬！本王培养的一代又一代的帝国栋梁，就是被这些杂碎蛀虫谋害掉了！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尊王上令！”

“尊王上令！”

“尊王上令！”

禁卫军整齐划一的口号无疑是对华榷最有效的安抚，王之一怒，流血千里，血可漂橹，这话并非是假说的。

“王上，下臣告退。”

“做好最差打算，本王......本王......”

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尊王上令！为帝国培育更多栋梁，为帝国献出一切！”

墨冰沉重的说了一句，华榷摆手示意他退下。

“王上，臣等亦会兢兢业业为帝国死效！”

“为帝国死效！”

几个老头说完就离开了，很显然，华榷需要自己静一静，自从华榷王后离世以后，华榷便一直用单独静静的方式稳定自身情绪，世间懂华榷者唯其王后一人尔。

华榷静默着，总忍不住叹息。

......

被阵阵锁链嘈杂声惊醒，秦曦晃了晃头，甩开刘海，看清楚了四周的一切。

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自身也被换了一身薄衫，薄衫染有不少血迹，是之前战斗过的伤口没有愈合。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们很熟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秦曦平静的应对着他。

“以后会熟起来的不是吗？”

秦曦没有理会他。

段长风又兀自说了起来：

“你知道这次我损失多少吗？我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我甚至想杀了你......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一下第一代超级战士，现如今可以品尝一下了。”

秦曦又晃了晃头，精致的耳坠将那病态美衬托到极致。

“是么？你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

“记不清了，你觉得我很坏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觉得呢？”

他皱了皱眉头，从秦曦的表情上读到了很多。

“你不会是想跟我灌输一些‘强者’的理论知识吧？很遗憾我不屑于去接受。”

他走了过来，捏住秦曦的下巴：

“你至今都没有去寻找另一半归宿，难道不是想要屈从于强者么？美！媚！若不是出身，我会选择你做我的夫人的，只有你这种美人才有灵魂，才能真正的懂我~”

“你未免想得太美好了吧，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怎么反驳你这种痴心妄想。”

秦曦冷笑，经常与死亡打交道，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还是回归正题吧亲爱的，你是怎么看上我的呢？”

他靠近秦曦的脸庞，鼻息打在秦曦脸上。

“我这个人其实很自私的，没想过要针对你，只不过，那些无辜者的冤魂得不到安息，我寝食难安。”

“你不怕，你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吗？”

他有些愤怒的说道。

“你不也怕死么？”

他听到后，兀自笑了起来，笑的很癫狂，而后又把头靠在秦曦肩上，亲吻了一下秦曦的脖颈，深吸一口气。

“怕，怕极了，我母亲临死前说的就是让我好好活下去，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害了她，他们，都视我为敌，最终都死在我的算计之下，呵呵，呵呵呵~”

“我舍不得杀你啊，哪怕你想让我死。”

“嘶——”

秦曦紧皱眉头，吸了一口凉气。

一股细小的血流从脖子上渐渐流到小腹，秦曦喘着气，心率加快。

“你是狗吗？”

段长风抬起头，舔舐嘴角的血液，一双鹰眼紧紧盯着秦曦的眼睛。

“很美味的，你要不要尝一下？”

他视线往下移动，故作惊讶的表情：

“哎呀，浪费了。”

双手解开秦曦轻衫的纽扣，洁白如玉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暴露出来，秦曦有些烦躁的闭上眼，轻衫解开后，他伸出手擦拭那流下来的血液，手指抚摸之处，能够感受到秦曦的颤动。

“没什么可怕的，最后咱们都要融为一体的~”

“是么，我讨厌这里的环境，你能换一个么？”

“你现在并没有理由跟我谈论环境，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

说罢从一旁桌上拿过一根注射器，里面是一些浑浊的液体。

“这是什么？”

“能让你释放内心深处欲望的东西~”

顿时秦曦面沉如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针头破开肌肤进入血管，然后注射完。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无耻了么？”

“一代超级战士的身体素质应该要好得多，那些凡人都没办法承受十分之一的剂量，总是在最尽兴时猝死，让我很扫兴。”

他一边抚摸着秦曦的身体一边计算着时间，不过多时，秦曦就感觉到自身发热过于迅速，体内的免疫系统应该是开始崩溃了。

“差不多了，我想听你的声音宝贝~”

“是么？但我这个人喜欢以牙还牙！”

段长风说着开始褪去自己的衣物，准备完成最后一步。

“嘭——”一名卫兵倒飞而来，被钉在一个尖锐的铁架上。

“帝国禁卫军！海德拉·莫斯，奉王上令，缉拿罪犯段长风！”

一柄长枪破空而来，宛如一道闪电从段长风身后呼啸而过，钉在后面的墙壁上，将墙壁钉出蛛网般的裂痕。

听到帝国禁卫军的一刹那，段长风就已经心凉了半截，尤其还是号称血色骑士长的莫斯，短暂思虑了几秒，就已经想到许多可能性，脸色阴沉。

“亲爱的，来世再见了！”

段长风异常果决，抓过身边的一柄刺刀，朝秦曦胸膛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莫斯一柄飞枪掷出。

下一秒，刺刀没入秦曦胸膛，段长风的手臂也被长枪贯穿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必全家死绝！”

秦曦恶狠狠的说道，嘴角止不住的涌出鲜血，好似临死前最后的诅咒。

“救人！联系帝国医院！”

秦曦昏迷之前听到最后的声音。

......

“王上，她的基因是较为罕见的不败基因，强度高难以被破坏，但如此重的伤能活下来的确不容易。”

“曦儿你早日醒来，妈妈在你身边！”

“混蛋你可别死了，我穷的买不起花了，你起来资助我一点！”

“秦曦，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还等着你和我一起探索宇宙呢！”

“人民的英雄啊，女神一定会眷顾您的！”

......

脑海中闪过无数声音，秦曦猛然惊醒起来。

“呼呼——嘶~”

扯到伤口还蛮疼的。

“曦儿！”

迎接她的是母亲温暖的怀抱。

“你为什么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雨嫣带着哭腔的说着，每次秦曦都给了她很多惊吓。

“下次不会了。”

“铛铛~”

“不好意思，打扰了，王上有令，秦曦苏醒了可以立即前往审判大厅。”

一名卫兵敲了敲门，说道。

“母亲，现在是？”

“你昏迷的四天了，医生说伤口只能极大程度靠自身恢复，说是什么武器伤的，外界只能提供愈合的能量。”

“这样啊，那母亲我们先去审判大厅吧，想必王上比我更着急吧。”

“我扶你，别把伤口再撑裂了。”

......

受到华榷的命令，审判大厅的参与人员开始聚集，这次受邀的是各大贵族阶层，长老会，司法院以及受害者家属及军方各界大佬，可谓是天使文明所有高层。

直到秦曦抵达后，才发现整个大厅似乎就差她一个人了，没办法，搭乘飞行器过来的，审判大厅还有不少弯弯绕绕的走廊，所以来得晚。

秦曦发现在场的有不少熟人，凯莎若宁，墨冰，辰锋，还有几面之缘的总教官，以及那几个科研界的巨佬，秦曦的位置是在华榷王座的下方靠右一点，是阶梯状排列，其实也隔得比较远。

“开始天使帝国第5426次帝国审判，带罪犯段长风。”

两队天使禁卫押送段长风抵达大厅中央，而后分列站开。

由长老会大长老进行宣读罪行：

“段长风，段岳公爵之子，任第四军团第二军银翼准将，先后利用职位之利盗取帝国源生质武高达四十余次！非法武装并暗藏军队，意图谋反；在凛冬纪元389年到399年十余年间，共残害一百六十七位无辜少女，非法拘禁并虐杀，情节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并在凛冬纪元399年十一月十五日绑架并意图杀害帝国官员，长老会十二名长老决议，应判处死刑且立即执行！”

“司法院做出补充，段长风等罪犯，无视帝国法律，压榨剥削天使公民，贪污行贿，并杀害假扮阡陌区司法部部长阿拉·萨德，情节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上同长老会决议，判处死刑且立即执行！”

“按照律法，段长风，你拥有你的辩护权，请你自己或聘请他人为你辩护。”

宣读完长长的罪名行经之后，段长风还是一样的淡定自若，扫视一圈，看到了秦曦，然后露出笑容。

“真可惜，没能让你陪我一起死，但秦曦你要记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被在座的各位伪君子审判，我真是倍感荣幸，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们也会有人站到这个位置，再来一次轮回，多么可笑啊！任何罪名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罪恶，我要让世人记住，我才是世间极恶！来吧，审判我吧！哈哈哈——”

段长风异常嚣张的说着，对于他而言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为何不再嚣张一次呢，或许这就是他的可悲之处，到死也未曾想过悔改。

秦曦也是咬牙切齿，到死都要给她污名化，实在是贱之又贱。

“着令，段岳养子不教，对帝国造成严重伤害与影响，未能尽到监督监管的职责，削爵三级，收回封领，勒令其严肃整改，如若再犯，诛其族。”

华榷平静的声音响起，碾碎了段长风的嚣张，那股威严之音回荡在整个审判大厅，有人心生恐惧，有人心生敬畏。

看着昔日的玩伴，曾经的左膀右臂，马上就要被处死了，华烨的心里并不是个滋味，罪与罚，名与利，功与过，是否......对错？

“生为天使，不思为国效忠，不为父尽孝，只会做一些畜生之事，败坏帝国风气，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脸面在此嘤嘤狂吠？安敢号称极恶之人，本王见过的极恶之人比你强上百十数倍，你算何种畜生？！”

“今日赐你一死，去到黑暗界域再去反思你的罪行！”

华榷起身，大手一挥，段长风身上燃起紫红色的烈焰，段长风顿时开始鬼哭狼嚎，无论他在地上翻滚也好，怕打身上也罢，那火焰就是无法熄灭，让目睹这一切的人都震惊不已，心中有鬼的已经冒起了冷汗。

片刻，段长风的哀嚎消失，地上仅剩用来束缚他的锁链，而他烧的连灰都不剩，秦曦目睹整个过程，大概知道了这是基因武器。

“着令！秦曦检举奸恶，维护帝国秩序与稳定，不惜牺牲自己，舍己为人，大功，即日起担任阡陌区司法部部长，且拥有越级上报，无审见王权限，希望其继续为帝国效忠，铲除大奸大恶，维护帝国秩序与安定！”

华榷说完这些，就离场了，还给秦曦发了一则暗通讯，让她稍后来见华榷。

见华榷走了，大长老再次起身：

“本次审判圆满完成，退场。”

朝着离去的熟人们送上一个微笑，秦曦才被雨嫣扶起朝外面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