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普新村。
深夜,十二点。
程逍的G63停在屠宰场围墙外面的老地方。
傍晚卫生机构突击检查,屠宰场被强制要求的消毒清理工作终于结束了。
围墙里面安静了下来。
“郑东,赶紧准备开始杀猪了!从今天开始屠宰量要翻倍,我们必须加紧一点。”
院子内有人催促道。
“好嘞!”
郑东那雄浑的嗓音,程逍依然感觉很熟悉。
十分钟之后,今晚的第一团灰白死气从围墙内飘了出来。
几秒钟之后,竟然又飘了一团出来。
果然像里面说的那样,屠宰量翻倍?
程逍发现这是真的。
屠宰场流水化作业,杀猪耗时基本上跟上次一样。屠宰量翻倍后,大概每隔十五分钟就屠宰两头,会有两团灰白死气飘出来。
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为了多收集一批灰白死气,程逍选择了熬夜。
傻等实在是无聊又犯困,于是程逍想了一个偷懒的办法。
他在手机上设置了一个十四分钟之后振动的闹钟,重复间隔为十四分钟。
放低驾驶位座椅的靠背,眯眼睡觉。
每当闹钟振动时,等几秒钟就能收集到两团灰白死气。
然后再点击闹钟‘稍后提醒’,就继续睡觉。
……
越往后越困得不行,程逍基本上就是睁眼收完灰白死气,点一下闹钟,再一闭眼就睡着了。
时间到了三点钟。
一只白猫出现在屠宰场外面的墙脚下。
再只黄绿色的猫眼,注视着奔驰G63。
奔驰G63静悄悄的,车上的人已经睡着。
猫眼中泛起两个深邃的黑色漩涡,两缕黑色魔息飘了出来,向奔驰G63漫延过去。
“哔~~~哔~~~哔~~~”
程逍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闹钟时间到,又该收集灰白死气了。
他伸手一招,抬头看向车外。
却看到两缕黑色魔息在前窗玻璃外面飘来。
接着两团灰白死气飘出墙外,尾随着那两缕魔息而来。
“魔息?”
程逍蓦然一惊。
他伸出的右手中,飞出一道血色红芒,向外一卷,就把灰白死气和黑色魔息吞噬了。
白猫眼看着魔息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身子蜷缩到了墙脚下的草丛里。
程逍这次感觉有一些不一样。
以前吞噬灰白死气之后,直接就被收集到了识界内。
而这一次,他发现黑色魔息似乎有自主意识一般,在他的经脉里窜动。
血红光芒则试图制止黑色魔息,双方缠斗之下,程逍感觉到经脉中如针刺一般疼痛。
他的视野开始因为疼痛而变得模糊起来。
白猫再次缓缓地站了起来。
黄绿色的猫眼四周慢慢地泛起红晕,
越来越红。
……
鲜红如血的猫眼闪着妖异的血色,
一个结界把白猫和奔驰G63圈在一起,与外界隔绝开来。
猫身上逸散出淡淡的血色迷雾,夹杂着点点黑色的魔息,朝奔驰G63漫延过去。
血红迷雾带着黑色魔息从程逍全身的毛孔钻入体内,霸占了全身经脉,朝心脏和大脑扩散开来。
程逍的思维陷入轻微的混沌之中,他只见识界内的黑色魔息越聚越多,越来越浓。
四肢百骸传来万蚁噬心一般尖细的疼痛。
他还感觉到了识界深处那一股暴虐之力再次挣扎起来。
“那是我的封印之力!”
程逍暗道。
只是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这封印之力是怎么来的。
一座有一扇大铜门的冥宕城,再次显化在识界内。
然后,这道虚影刚显化出来,就被一片彼岸花海卷灭了。
“魔息潮终归战胜不了彼岸花海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魔息潮发起了一轮强过一轮的强攻。
而程逍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冲击。
内视之下,他发现身体的经脉暴涨,一道道细纹在经脉上龟裂开来。
“如果再不疏导,必然会因经脉破裂而死!”
剧痛之下,程逍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怎么办?
要么控制彼岸花海,让它放弃抵御,任由魔息潮自由出入,结果是程逍被魔息控制。
显然他目前无法控制彼岸花海。
他想起了几千年前,在宗门修炼的功法。
有了之前通过玄门功法引导死气的经验,他觉得用来针对魔息应该会有用。
只是想尝试把魔息引出体外是不可能的,整个结界之内,魔息潮暴涨,无穷无尽。
程逍感应到了浓烈的魔息之中,似乎蕴含着很稀薄的灵气!
凡间的灵气枯竭都已经几千年了,魔息之中竟然还有灵气,这不啻为惊天的大发现!
难道这魔息来源于最原始的魔域?
否则根本不可能蕴含灵气。
有史以来,凡间的修士肯定不敢用魔息来修炼,一旦沾染了魔息必定会疯魔掉,这是修真界的常识。
经脉剧痛还在加剧,经脉上的裂纹越来越深,程逍已经顾不上什么修炼禁忌了。
当务之急,就是疏导魔息,活下来!
否则,即使不死,也将终身残疾。
功法运转,生涩而缓慢。
但是经脉的胀疼之感似乎有了轻微的缓解。
费力地完成第一个小周天循环之后,程逍意外地发现识界与外界的通道竟然打通了!
难道田七的经脉并非凡体经脉?
否则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达到这个程度。
程逍来不及细究,魔息随着第二个小周天循环开始在经脉中流转。
识界内的彼岸花海上流出一道红色涓流,逆向流进经脉。
魔息和彼岸花的红色涓流在经脉中相逆流转。
当第二个小周天循环完成时,魔息流进识界,竟然被功法炼化而分流出一股细细的白色灵气流!
程逍虽然因全身经脉受损而不能活动,但如今思维已经清醒多了。
这个意外的惊喜,实在太过出人意料。
莫非因祸得福了?
他再次凝视着识界内的魔息,似乎也有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那些经过功法提炼之后流进识界内的魔息,更凝练了。
……
程逍自己都不记得做了多少次小周天循环。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小周天循环流经的任督二脉已经畅通无阻,不再感觉胀得那么难受了。
而任督二脉受到的损伤,也在彼岸花海的红色涓流一次次冲刷之后,愈合了一些。
识界内,一团稀薄的的灵气流云飘在上空。
另一边,则是一大片更加凝练的魔息云,几乎占满了大半个识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