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派大殿上,掌门山野道人坐在正中央,底下是天柱峰首座天山道人陪坐在旁边。
尧剑波、孙不忍还有尧玲儿站在底下将下山之事向两位师长一一禀明。
山野道人听完说道:“看来杨承恩投敌之事现在还不能确定了。”
天山道人却已经满脸愤怒,说道:“我看就是那皇帝小儿的栽赃诬陷,承恩是什么人,师兄你还不清楚吗?说他投敌,把我老家伙打死了也不信!”
山野道人颔首说道:“我也是不信的,不然就不会偷偷派天柱峰一脉的你和不忍下山查探了,可是都说他做出有辱门楣之事,只怕是悠悠众口,三人成虎啊,他是我蜀山弟子,为维护我蜀山上百年清誉,如果杨承恩是清白的,那也要还他一个清白才是。”
天山道人看着尧剑波突然问道:“承恩独子杨山河你们没有打听到任何下落吗?”
尧剑波面有惭色,说道:“我们只听城内百姓说杨承恩夫妇已经身亡,倭寇予以厚葬,但是独子杨山河却不知下落。”
天山道人面色有些晦暗,眼中透露出哀伤之色。想来爱徒身死,唯一的独子还下落不明,只怕内心悲痛程度常人无法体会。
尧剑波问道:“师父,掌门师伯,那日我们淮海城外所遇的倭人老者与我蜀山剑派究竟是何关系?”
山野道人听到此处浑身颤抖了一下,目光一沉,眸寒如霜地看了尧剑波一眼,严厉说道:“此人和我蜀山没有任何关系,休要再提起!”
尧剑波诸人还没见过一项沉稳的掌门发怒,顿时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天山道人也点点头,示意尧剑波不要再问。
山野道人也觉得有些失态,顿顿神,缓缓说道:“关于天龙寺至性高僧的骨灰,等这期秋试结束你就前去天龙寺一趟吧。至性是天龙寺至字辈高僧,此次又是因你们而亡,我们蜀山不能失了礼仪。”
尧剑波和孙不忍稽首道:“谨遵掌门旨意。”
好不容易告辞了几位师尊出来,尧玲儿就急忙跟父亲和师叔说道:“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回天柱峰了。”
孙不忍打趣道:“你是要去见那个叫什么羊的臭小子吧。”
尧玲儿脸一红,说道:“要你管。我只是看他可怜。”
尧剑波训道:“玲儿,怎么和你孙师叔说话着!”
尧玲儿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开了。
后面孙不忍直摇头道:“女大不中留哦。听说她早就定了一门娃娃亲?”
尧剑波叹了口气,说道:“唉,是杨师兄家那名叫杨山河的孩子,可惜茫茫人海,现在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王长坤心情好,也或者是眼看着秋试之期马上到了,他居然也出现在了这练武场上,不时指点下手底下这帮人剑法。
很快就有一堆人围上去,纷纷向他求教练武中的疑问。王长坤在门内受到冷落,在这里被众人一口一个王大侠的吹捧着,心里也很受用,对这些人也是耐心指导。
杨山河也懒得凑这热闹,一个人嘴里叼根狗尾巴草无聊地坐在一旁居然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看来这美梦做得也是十分香甜。
“杨山河!杨山河!”
尧玲儿那脆生生婉转的喊声在整个练武场回响。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尧玲儿。
山上练功清苦,哪曾见得到如此清丽动人的女子?
好几个家伙眼睛都直了,拉了拉散乱的衣衫,只盼着女神能看自己一眼。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对谁都不屑一顾的陆无轩也看得入神。
王长坤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正挥舞得来劲,此刻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尧玲儿,顿时尴尬地站在那继续舞也不是,不舞也不是。只好装作嗓子痒咳嗽了几声,收剑回鞘。
刘大暑听着女子似乎是找自己的小伴,于是拿起颗石子悄悄扔到杨山河身上。
杨山河一下子跳起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尧玲儿已经笑嘻嘻走过来,对着王长坤作笑道:“王师兄,你又在这误人子弟啊?”
王长坤当然是认识尧玲儿的,这位小师妹小小年纪武功就不俗,深受各位师伯疼爱,而且模样美丽,很多蜀山三代弟子内心其实都心生爱慕之情,只是王长坤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来连想都没敢想过。
此刻听到尧玲儿的话,有些急赤白脸的,忙解释道:“小师妹,我这是教......教导......练剑呢。”
尧玲儿看到王长坤的囧样,笑容更灿烂。
王长坤问道:“小师妹找谁?”
尧玲儿指指睡得口水都流下来的的杨山河,说道:“我找他。”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挪到了杨山河的身上,好多人竟然没来由地眼神都变得嫉妒起来。
杨山河脸一下子红得像大花脸,说道:“你......你来啦?”
尧玲儿气吼吼地揪着杨山河耳朵说道:“人家都在练功,你居然在睡大觉!”
杨山河吓得点点头,又摇摇头,样子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
陆无轩鼻子冷哼了一声,对杨山河这副失态有些瞧不上。心道:难道我如此玉树临风,还不如这家伙?
尧玲儿拽着杨山河的衣服像拖条死狗一般:“哼哼,跟我走!”
身后是一长串跟随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如陆无轩一般疑惑不解的。
就那么边说边走,两人顺着山腰的岔道走了没多久,前面就是一个隆起的山坡,山坡上野花盛开,野草低垂。
尧玲儿将杨山河丢到一边地上,说道:“每年秋试竞争激烈,看来你要是想脱颖而出很困难。”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起来,说道:“我教你几招,保管让你在秋试顺利通过选拔。你好好学!”
说完就拔出佩剑,说声:“看好了!就运剑示范起来,身影掠动,在阳光和花草映衬下,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
几招下来,杨山河歪着脑袋瞟了两眼,就看出尧玲儿演示的这套剑招分明就是母亲骆湘云的绝技云水素女剑。这是蜀山不外传的剑法,别看没想到尧玲儿居然为了他偷偷让自己学。
尧玲儿示范完着急问道:“看会了吗?”
杨山河故意摇摇头说道:“不学。”
尧玲儿又要揪他耳朵,杨山河赶紧说道:“学,学。可是太简单了。”
看到杨山河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自己瞒着师父将她最精妙的剑招偷偷教给他,结果这家伙还弃之如履,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太简单了。
想到这里,尧玲儿一脚踢向他的屁股,说道:“行,那你演示一遍给我看。要是你不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山河吊儿郎当地接过剑,刷刷刷地练起来,行云流水,那动作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一遍的尧玲儿眼睛都瞪直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要知道她自诩聪明绝顶,但是这套云水素女剑也学了足足一年之久才熟练掌握,其间好几处不好理解之处还多亏师父耐心指点和教导。
眼前这家伙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遍。
真是人比人会死,货比货该扔。
杨山河已经用一个十分花哨的动作收剑,然后笑着看尧玲儿。
尧玲儿涨红着脸说道:“你这个......还凑合,不过不太熟练,跟我差的老远了。知道不?”
杨山河无奈地点点头,问道;“你教我学剑不会被你爹和师父骂吧?”
尧玲儿却鬼灵精怪地一笑,说道:“那你更得好好学,然后考核成功,进了蜀山剑派成为和我一样的蜀山弟子,不就是我的师弟了吗?到时候也不算私传剑法了。还有啊,这剑招你只能到关键时刻用,而且得变通一下,不然很容易被我那帮师父师伯们看出来的。”
听完尧玲儿的话,杨山河想着她肯定早盘算好要怎么教自己过关了。心下顿时一暖,问道:“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尧玲儿没想到杨山河回问这个,心下一怔,幽幽说道:“可能......是同命相连吧,我就想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