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她?”
“你觉得你能救得了她吗?”
……
两人从陈萍萍家里回来后,刘达强就时不时的收到这样的骚扰信息。
而发送这条消息的,网名就叫一万零壹。刘达强不知道这个作者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社交账号的,只是眼下已经发生了如此多不合理的事,一万零壹能找到刘达强的社交账号,也在情理之中。
起初,刘达强并没有搭理他,但是随着一万零壹骚扰次数的增加,刘达强的心里也开始产生了动摇。
“你知道怎么救她?”
“只是必须要死个人,可没有说,是谁要死,只不过,她是恰好被选中的那个而已。如果你不满意,你来选。”
“我来选?”
“不过条件很简单,必须是你们这些人之中的一个。”
一万零壹口中的“这些人”,无非就是陈萍萍、张楚、秦雪峰和刘达强自己。
不想让陈萍萍死,那么,就要在其他几人之中选择一个。
刘达强怕死,但心里也正直,哪怕死的是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刘达强也不忍心,更何况,张楚还是他的好兄弟,秦雪峰也一直在帮他们。
“想好了吗,孰轻孰重?”
“不可能!”
刘达强的内心无比挣扎,他害怕,如果自己继续和一万零壹聊下去,会受不了他的蛊惑,真的在张楚和秦雪峰两人之中选出一人。
直接将手机关机,刘达强瘫在床上,眼睛半睁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宿舍房门打开,刘达强才从床上坐起来。
“回来了?”
张楚提着两份外卖走进寝室,放到桌上,独自开始狼吞虎咽。
“她怎么样了?”
自从那天之后,张楚隔三差五的就往陈萍萍家里跑,刘达强也没有跟着,他心里清楚,在陈萍萍眼里,他根本不算什么。
张楚停下筷子,说道:“陆雪他父亲打来过一次电话,问情况,秦医生搪塞过去了。他们说要用药物治疗,但我劝了秦医生半天,也不知道能拖多久。陈萍萍没病,真的没病,不能用药。”
“那,情况好些了吗?”
张楚摇头:“前些天看见我还能保持清醒,但是这两天……发作越来越频繁了。她说,她怕有一天,这具身体就不再是她的了。她还说,她想死……”
“我要去见她!”
张楚也没多说什么,只答道:“明天一起吧。”
在灾祸发生之前,人们总是提心吊胆,但身处灾难之中,反倒是平静了。
两人即是如此。
刘达强并没有将和一万零壹的聊天记录告诉张楚,这件事,只当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就是沉默。
次日。
两人起了个大早,先去诊所找了秦雪峰,随后三人一行前往陈萍萍的家中。
“秦医生,你真的打算对陈萍萍用药?”
秦雪峰沉默不语,如果不是有这么多怪事在前,让秦雪峰心里产生了动摇,要是放在以前,秦雪峰恐怕早就主张用药了。
“在你确定她没有病之前,我不会放弃用药。”
张楚看向车窗外,不再回答。
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车,这一次,别墅门口多停了一辆车。
敲门后不久,周姨像往常那样过来开门,几人已经熟络,所以周姨直接请几人进去了。
在客厅里,一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端着茶杯,好像在思索什么一样。
“老爷,秦医生来了。”
“嗯。”
中年男人名叫陈启民,是陈萍萍的父亲,听见周姨的话,他也仅仅只是嗯了一声,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给过秦雪峰。
秦雪峰对此也毫不在意,没有打断他的思索,而是在周姨的示意下坐在陈启民的对面。
“我女儿的病怎么样了?”
“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一旁,周姨欲言又止,好几次想要开口,但三思之下,还是闭上了嘴。
“麻烦秦医生了,从现在起,我女儿的事,就不需要您费心了。”
“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先生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她女儿的病由我来治!”
二楼陈萍萍的卧室,一身穿西装的男子从房中走出,这人年纪看起来比秦雪峰还要大一些,已经三十出头,精心打扮之下,也还算有几分英气。
“张师兄?”
“雪峰,好久不见。”
两人早就认识,不仅是如此,两人还是师兄弟关系。
那医生名叫张麒麟,和秦雪峰师出同门,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在秦雪峰他们的圈子里,这个张麒麟可谓是风头无两。
年纪轻轻就已经蜚声国际,在同行眼中与神话无异,能请得到他,也就意味着,这里真的没有秦雪峰什么事了。
“那么,等我和师兄说完病情,我就离开吧。”
“不必了,陈萍萍的病情我已经基本了解,不劳师弟费心了。”
秦雪峰语塞。秦雪峰跟随导师的那段时间,张麒麟早已毕业,两人虽然是同门关系,但见面次数并不算多,只是张麒麟前些年回去看望导师时,秦雪峰才和他见过几面。
那时候,张麒麟已经名声在外,但是,导师却对秦雪峰大加赞赏,并且毫不掩饰的说,秦雪峰日后的成就,绝不在张麒麟之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激起了张麒麟的嫉妒心,两人后来的数次见面,也都是不欢而散。
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周姨,送客吧。”
“秦医生,实在对不住……”
“没事的。”
秦雪峰脸上倒也没有太多失落,只是看了张麒麟一眼,靠近了一些,低声道:“师兄,在弄清病情之前,先别用药。”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张麒麟的神情傲慢,极其讨人不喜,秦雪峰自知劝不动他,也不再多费口舌。
“陈叔叔,我们能上去看看吗?”
一直沉默的刘达强突然开口。
“你是谁?”
陈启民像是才看见张楚和刘达强一样,抬着眼皮看了一眼。
刘达强答道:“我们是她的同学,听说她最近情况不太好,过来看看。”
“萍萍带你们来过家里?”
“没有,我们自己找来的。”
话到这儿,陈启民的耐心仿佛也到了尽头,继续端起茶杯,吩咐道:“周姨,你是听不见我说话吗?”
“三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三人只得离去,临走前,刘达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骂道:“什么玩意!”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