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现在没有对你动手,这还不值得你相信吗?”
黄生反问。
两人之间的恩怨,也只有这一点,如果黄生想取张楚的性命,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么多废话。
张楚自然也明白,但是,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我是说刘达强。”
“他?你不觉得,他很可疑吗?”
“说来听听。”
比起刘达强,张楚反而更觉得,眼前这个黄生更加可疑一些,千方百计的靠近自己,原因为何也不知道。
黄生道:“一个月前,在对你动手之前,我受到匿名短信的威胁,让我来杀你,否则就杀光我身边的人,并且,我也活不过三天。刚收到这条消息,我身边就开始有人死去。没办法,我只能过来杀你。”
“这些我都知道。”
这些,早在一个月前,黄生就已经告诉了张楚。
黄生继续说道:“在那之前,其实我就已经和刘达强见过面了。最后一天晚上我打算翻窗户进来动手,但是,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甚至还没有爬上二楼,刘达强的窗户就被他自己敲碎了。没办法,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逃跑。他追上我,告诉我说,有办法能保我不死,让我放弃这次追杀。”
“当时我当然不信,但是,我被他缠着过了十二点,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或者说,也许我本来就不会死,再者,他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张楚问道:“你和刘达强早就认识?”
黄生点头。
早在黄生第一次对张楚动手之前,黄生就已经认识了刘达强。甚至,张楚收到的那条刘达强的号码所发过来的短信,都是由黄生发出的。
“我信任他。”
张楚依旧是这四个字。
“可他不见得信任你!”
黄生的语气有些激动:“他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你以为你是最了解这件事的人?我告诉你,不是!大错特错!我不知道刘达强在盘算什么,但是,他的小动作太多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跟着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道观?我是跟着他上去的,我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也是为了警告他。”
“他不会害我,不会的。”
到这里,张楚已经有些动摇了。
不管黄生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回忆起这阵子刘达强的所作所为,却是和以前相比有很多反常的地方。
刘达强变得莫名的嗜睡,张楚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去打扰过他休息。但是,再回想起来,以刘达强的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二楼窗户翻下去,易如反掌。
“他不见得想要害你,但是,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对他保持百分之百的信任。”
“那我为什么又要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要找上我,明明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就因为你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你是最特殊的。”
“不只是我,还有刘达强,他也……”
“你还在相信他?”
黄生几近疯狂,只要一提到刘达强,黄生的情绪就会变得激动起来。
“身处这件事之中的,只要站在你对立面的,所有人都逃不过。我也是,其他人也是。这场游戏,你是赢面最大的。”
“我?”
这句话简直天方夜谭,明明一直是张楚身边的人在不停的死去,在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死了,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赢面?开什么玩笑。
“你自己好好考虑,我说的是对是错,你迟早会知道的。”
黄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楚仍然不解,黄生所说的话,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刘达强,甚至把他当成了假想的幕后黑手。
他的话,矛盾很多,疑点同样很多。但是,还是每句话都说到了张楚的心里。
而张楚自己,就好像是被谁选中了一样,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自己,可张楚自己却能一直平安无事,身边的人却不停的死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张楚是那个招来厄运的人一样,把身边的人一个个推向地狱。
回到住处,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刘达强起来了。
“我……”
张楚关上门,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刘达强打断了。
“你信任我吗?”
刚才发生了什么,刘达强都已经猜到了。
“我……”
张楚犹豫了一下,随后,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比起一个来路不明的黄生,张楚更愿意相信知根知底的刘达强。
“不管他和你说了什么,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我当然相信你。”
张楚笑了笑。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刘达强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实则细腻的很,而且,他很聪明。
张楚不知道刘达强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张楚对刘达强的新人,也是打心底里的,刘达强绝不会害他。
如果他有这个心思,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该联合黄生致自己于死地了。
虽然不知道刘达强用什么手段救了黄生一命,但是,这绝不会成为张楚怀疑刘达强的理由。
“他说,我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和周围的人对比,张楚最特殊的地方,恐怕就是过于平凡了吧。
从第一个死亡的陆雪开始,陆雪是学霸,秦雪峰和张麒麟都是社会的精英,而陈启民更是商界的风云人物。这几个人,比起张楚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再看如今身边的这些人,陈萍萍的家世,冯驰的手腕,刘达强敏锐和神秘。
相比之下,张楚实在太过平凡。
要说张楚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张楚这样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屌丝,最大的特点,恐怕就是运气好了。
张楚能走到现在,靠的不是身边那些人,就是自己的运气了。
“这到底是算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张楚就越是不明白。
一万零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想杀谁,又或者说,是想要做什么?张楚想不通。
以一万零壹的能力,如果想要谁死,根本无需这么大费周章。他此时的所作所为,反倒更像是把现在发生的一切当成一场游戏,当做是他无聊时消遣的工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