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黄氏牌小毛驴,张佩琪慢悠悠地朝荥城革新使衙门走去,他走了一路,思索了一路。
今天,他要和同门师兄弟李忠义大人探讨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关于驿站系统的革新!
经过这些天在荥西驿站的摸爬滚打,张佩琪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节奏。又因为乱世将至,他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也想着能乱中取胜,将驿站做大做强,实现这辈子的人生价值。
不是说,人总得有个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来到荥城革新使衙门门口,通过门子禀报,张佩琪头一次进了这个虽然新建却又地位颇高的衙门。
远远的,李忠义就笑哈哈的迎了出来:“老弟,你来了!”
“李大人好,参见李大人!”张佩琪也是很高兴,和李忠义开着不失礼节的玩笑。
“哎呀,你莫要这样说,快快进来,屋里叙话。”李忠义亲热的拉住张佩琪,往衙门的正屋劝道。
荥城革新使衙门使用的这个院子,只是一个两进四合院。衙门的前院,有三间文书等人的大办公室,还有一间大食堂,一间厨房和一间公厕。
穿过前庭的花门,就来到了李忠义等高官使用的正院。正院东厢房是革新使李忠义的办公室和休息室,西厢房则是两位副革新使的办公室,正房正堂是会客室,平时兼做会议室使用。正房左右配房,则是一间餐厅,一间档案室。
院子里很干净,只有几个防火用的大铜水缸,里面栽种的水莲开的挺漂亮。
会客厅里布局也是简单大气,有点符合李忠义的性格。
一行人进了会客厅的大门,就看到中堂位置供奉着郑国第一代国君郑太远的画像。
画像下面,是一把黝黑发亮的太师椅。然后以这把太师椅为轴心,左右手边分列两排太师椅,一边各五把。
迎客厅中间铺的地毯花团锦簇,一看就价值不菲。
李忠义带着的几个助手,文书和张佩琪一一见过,就借故退下。李忠义见状说道:“佩琪,你我都不是外人,就不要在这里谈了,咱们去我那边好好聊聊。”
张佩琪自然同意,他的想法目前应该还不是那么被人接受。
在字还没一撇的时候,他觉得还是不要对外人言的好,以避免节外生枝。
两个人来到东厢房,东厢房里有一套书房,一套客厅,一套卧室。
房间布局很简单,但是家具却都是使得最好的材质,相当讲究。
一个圆桌,上面摆着精美的茶具,四个圆凳,围着圆桌散布。
他们相对而坐,有貌美侍女过来斟茶,却被李忠义劝退。
李忠义接过黄铜水壶,亲自为张佩琪泡起了功夫茶。只见他手法娴熟的温杯取茶洗茶泡茶斟茶,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佩琪。尝尝,这是越州过来的上等龙井,当时面见国君的时候恩赏的。我平时可舍不得喝!”李忠义热情的递给张佩琪一杯绿茶,说道。
张佩琪连忙接过,笑着说“谢谢李兄,您太客气了。”
“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咱们就不要相互客套了。我想你今天来肯定有要事相商,你只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支持到。”
李忠义很是单刀直入,问起张佩琪。
张佩琪心里默默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道:“李兄,您是主管咱们荥城革新事务的大员,又是我的同窗师兄。我觉得我这个想法一定要先向您汇报,并获得您的首肯和支持才行。”
“哦?你快快说来听听!”李忠义近来对荥城主要行业和区域都做过了调研,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不过因为时间等因素,他手里的革新项目太少,获得一定成绩的项目更少了。不过荥西驿站的另辟蹊径从而起死回生,是他上任之后的一大闪光点。
所以前两天,他将荥西驿站的经历经验大书特书,向荥城城主府,郑国大司马衙门和郑国产业总管衙门都做了专题汇报。
现在李忠义看张佩琪,怎么看怎么顺眼。当听到这位昔日的老同学,今天的大功臣又有了新想法,怎么能不高兴,不欢迎呢?
“是这样的,我考虑到现在驿站马上要推出客运和公交线路,需要王室出台保护我们线路独家经营的权利!”
说罢关键问题,张佩琪又详细的介绍了客运项目的利润和发展空间,又将和黄氏车马行合作以及相关筹备工作的进度做了汇报。
“为什么不能一起做这件事情呢呢?”李忠义听到这里想到,如果荥城辖区内十个驿站都可以运行客运线路,再让他们引入荥西驿站那种餐饮模式,想必一定可以把整个荥城的驿站系统盘活。
毕竟像荥西驿站之前那种破落户还是不少的。
张佩琪耐心解释道:“第一个原因,是咱们荥城所属的驿站没有资本主导这件事情,但是却可以参与到路线中来,跟着吃肉肉喝汤汤。如果强行去挣主导权,我怕到时候经营的压力都会转移到您这里和产业总管衙门那里。”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既怕郑城那边会抢了我们的主导权,又怕他们另起炉灶,和我们抢生意。那样的话,咱们就非常不利!”
张佩琪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毕竟郑城是王城,王公贵族和富商大多聚居在那,资金要比我们雄厚。郑城又居豫州之中,地理位置也比我们优越。一旦他们插手客运,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忠义听的连连点头,这主意是荥城的,主导权也必须放到荥城,放到荥西驿站。因为张佩琪那里已经取得了一定的先机。
听说车马及人手都筹备齐了,如果不是准备独吞这块大饼,想必荥西驿站的客运生意已经开张了。
“这件事情我会马上找吴城主商议,拉着他一块去见国君,让他老人家下令,确保我们经营客运的主导权!”
李忠义马上拍板!
这年头,做事情不能瞻前顾后,也不能当烂好人,让别人把上了自己花轿的媳妇儿抬走了!
“另外就是,我们这门生意,很容易招到王族和权贵的注意,一旦让郑国产业总管衙门把我们这块业务剥离了,情况也会不可挽回。我们不得不防!”
李忠义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李忠义下意识的问道。
“有一个!”张佩琪铺垫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个时刻。
李忠义不禁击掌,急忙道:“快点说说”!
“我在想,如果您这次去郑城不顺利,一定要争取将荥西驿站能够作价卖给我或者承包给我个人,那样我们还能灵活应对接下来的客运争夺大战!”
“卖给你?你有那么多钱吗?也罢,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出面帮你筹钱,支持你搞下去!”李忠义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项目留在荥城。
这是功劳,也是功德!
“师兄不必担心,我已经筹得一部分资金,虽说买下来有些吃力,但是承包肯定没问题。”张佩琪自信地笑笑,说道。
“好样的!那就这样说定,你回去等我消息,我现在就去找吴城主商议此事!”
说罢,两人就一起出了革新使衙门,分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