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间,乐乐抓住机会挣脱了父亲的怀抱。
“乐乐回来!”乐乐父亲无奈的伸出手,瘸了腿的他又怎么可能追得上乐乐?
枯栩解开了小石头身上的铁链,将它交到乐乐的手中。
乐乐看着怀中的小石头泪花闪烁,它已经昏睡了过去,小小的手背与手臂上都有着一道长长的血痕,深可见骨!
“乐乐,你平时那么乖巧的一个好孩子,什么时候和妖怪混在一起了?”周围围观的一个大婶指指点点起来。
“小石头不是妖怪!”乐乐哭喊着。
“和你那疯婆婆一个德行……”大婶小声念叨。
“他有做过什么伤害到你们的事吗?”枯栩问。
那个大婶张开了嘴巴刚想发作,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似乎目前为止还真没有伤害他们的是那三个已经死了的魔,其中还有两个是被这个妖怪打死的。
“这不还没来得及伤害我们就被严将军及时制服了吗?”大婶嘀咕着说。
“你们不过是害怕罢了。”枯栩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石居妖一辈子都住在石头里,本不会与你们有任何交集,可是他们错就错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你们畏惧着他们的力量,就因为你们害怕被伤害,便要去伤害他们。”
“妖怪便是妖怪,是妖怪就该死!”一个黑甲不耐烦起来,拎起刀就要冲上前去,却被严宽拦下了。
枯栩转过身,怒目而视,“而你们,抓捕石居妖在战场上为你们出生入死!他不过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也不放过!”他从没有这么愤怒过,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啊?”人群中传来质问,立刻便有人纷纷附和。
“怕不是也是个妖怪?”
枯栩没有理会人群中的躁动,而是缓缓拔出了散发着银辉的凡余,他本就不善斗嘴,此刻他更想用手中的刀说话。
见他拔了刀,人群纷纷退让,迅速安静了下来。
“多说无益,你敢跟我打一场吗?若是我赢了便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若是我输了自然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枯栩盯着严宽的眼睛。
“什么?你要挑战我们的战神严宽?”一名黑甲轻蔑的笑了起来,“别看我们的严将军现在只是个百夫长,那不过是因为他参军尚早罢了,在整个黑岩重甲军中除了霸王与黑、白二位将军,恐怕还没有人能伤到他一根手指头呢!”
严宽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嘴,然后对上枯栩的目光,“其实我挺欣赏你的,我也不敢否定你对妖的看法。但是,因为它是妖,因为它是异类,因为上面的军令我今天便不可能放过它!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接受你的挑战!”
“你可以答应我,在我们尚未决出胜负之前不会有任何人对乐乐与小石头出手吗?”枯栩依然没有移开与之对视的目光,在战斗中若是有人动手,他根本不可能保护得了他们。
他觉得这个严将军会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当然。”严宽笑笑,举起斩马刀竖于身前,扎下一个稳稳的马步。全力以赴是对对手的尊重,他向来都会给予对手足够的尊重,哪怕此次面对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请吧。”他示意,人群很快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枯栩点点头,将凡余拄于身前,刀锋向外,将整个身体藏于其后。
万技的起手式卧龙势。
“看样子小兄弟是准备后发制人啊,那便由我先攻吧!”严宽大喝一声,狮虎般的身躯便化作了一道残影。
依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刀,斩马刀竖直升起、竖直落下,却令人难以回避、无法抗拒!
刀尖弹起,凡余精确地斩上斩马刀的中段偏下之处,那是刀的七寸,是力量最薄弱之处。
然而令严宽万万没想到的是,刀锋相交后凡余竟顺着斩马刀“滑”了出去!准确的说是枯栩滑了出去,他借助着斩马刀上传来的推力向后滑出,鞋底在地上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一刀之力被他卸得干干净净!
严宽笑笑,还真有两把刷子!他的身体刚刚落地便又弹了出去,与之前如出一辙的斩击再次降临。
枯栩一惊,他没想到那个沉重的身躯竟能启动得如此之快!仓促之间只能以同样的方式迎击。
枯栩又滑了出来,可是斩马刀又再次跟上!
一刀,两刀三刀!
狮虎般刚猛稳健的斩击,简单,但仿佛无懈可击,没有人能打断他的挥刀!
枯栩一连接了三刀!可是第三刀他的脚步已经乱了,凡余也没能准确地斩上斩马刀的七寸,整个身体在这一刀之下一个踉跄!
不好!枯栩心头一沉,第四刀如约而至!
已经不可能再滑出去了,枯栩将凡余贴于胸前充当护甲,以身体硬抗这一刀!
“砰”
枯栩被斩退了数米,及时用凡余撑住了身体才不至于摔倒。
严宽根本没有留手的打算,第五刀再次腾起!
然而这次与之一起腾起的还有枯栩的凡余!严宽的身体启动很快,然而枯栩比他更快。连在怒江中都能迅速站稳脚跟的他,在临近摔倒之际腾空跃起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硬生生将胸中那口翻涌的气血咽了回去,仿佛斩出了一轮满月。
严宽才刚刚跃上半空,第五斩还没成势,而那轮新月在枯栩起身之际便已经划出了。
生平第一次他的斩击被人打断了!
那位黑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撼不已。那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记挥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还没有严宽力量的一半,却完成了一次壮举!
斩马刀这样的大砍刀,终究是两只手使用的武器,远没有普通的刀剑那样轻巧灵活,出刀之前一定一定需要蓄力成势。所以在严宽的斩马刀刚刚举起还未斩出之际强行打断,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还是第一次有人真正做到!这个时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住的,首先便要做到比严宽更快!
一直压制住的那口淤血终于翻涌了出来,枯栩擦擦嘴角的血迹,说道:“你的体型便注定了我比你更快,更何况你还穿着一身重甲,在你出刀之前我便能打断它,脱下铠甲我们再战吧!”
“你有点意思。”严宽拍拍身上的黑甲,“不过我不会脱下它,在战场上,只有战败的俘虏才会被扒去铠甲!”
他的浓眉骤然沉了下来:“不过若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了,那可就太小看黑岩重甲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