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刚才熬的这剂药剩下的分两次服用,我再开一张方子,十五日后,待老夫诊断另行开方。病人一个月内不能干活儿,最好卧床休息,饮食以清淡为主……”刘大夫嘱咐道。
“记住了,多谢刘爷爷。”夏花道。
刘大夫移向桌前将药方写好后递给了夏花。
“刘爷爷,我娘估计何时醒来?”夏花道。
“一两天,倘若病人身子健朗,也可能几个时辰后。”刘大夫说着起身出了里屋。
夏花让青叶守着,与姜氏,夏志安跟着出来了。
夏志安忙请刘大夫上坐,小慧上茶。
“阿花,大嫂没事了吧。”辉儿关切道。
“嗯呐,服了刘爷爷开的药方已经平稳,待娘醒了后就彻底没事了。”夏花道。
众人听闻,心下一送,李燕蓉还双手合十念着菩萨保佑。
“刘大夫医术精湛,甚是佩服。”李郎中道。
“你是先时救治病人的郎中?”刘大夫道。
李郎中点点头。
“你给病人服过药丸?”刘大夫语气肯定。
李郎中误认为是夏志安或姜氏告知的,也没在意,点点头。
“倘若没有及时服下药丸,待老夫赶到时颇为棘手。”刘大夫道。
“惭愧惭愧,幸而刘大夫妙手回春。”李郎中由衷道。
刘大夫不语,摆了摆手。
吃了一口茶道:“时辰不早,老夫告辞。”
姜氏一行人忙站起来欲相送,只听刘大夫道:“诸位留步,丫头送我就行。”
夏志安、姜氏见夏花向他们示意,便停在东厢房门口,目送至院门方才转身。
“今日多谢两位,刚才刘大夫也说了,倘若不是李老弟的药丸,还得费一番力气。”夏志安道。
“每个做大夫的都应当尽力而为,不必客气。”李郎中心情颇为愉悦,毕竟自己炼制的药丸不是毫无用处。
“老大,刘大夫是否问起李郎中给你媳妇儿服药丸之事?”姜氏道。
“不曾。”夏志安道。
李郎中脸色一变,甚是惊讶,原来刘大夫的医术比他想象的更为高超。
夏志安向两人支付诊金后,送至院门。
这厢:
“刘爷爷,下回你来时,我给你做好吃的。”此时夏花知晓曹氏脱离危险,轻松起来。
“行呀,老夫等着。对了,前三日不可让你娘心绪波动较大。”刘大夫道。
“嗯呐。”夏花道。
谢爷见两人脸色轻松,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刘大夫,刘忠先后上车。
“谢爷,我娘没事了,今儿幸而遇上你。”夏花笑道。
谢爷看向夏花,点点头。随后,拉起僵绳,扬起马鞭,“驾”……。
夏花追着马车,一直到官道,方才回去。
“阿花,奶瞧着刘大夫不似一般坐馆的,言语间自有一股子威严之气。”姜氏道。
“奶,咱与刘爷爷相识也是巧合。”夏花便将与刘大夫相识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原是这样,咱家阿花是个遇贵人的命呐。”姜氏笑道。
夏花嘻嘻。
“这几日,你们几个轮流照看,家里的活儿交给老二两口子。”姜氏说完出了东厢房。
“老爷,姑娘,二太太说饭好了,你们先去吃,我与小慧守着。”青叶进来道。
“也行。”夏志安道。
堂屋:
虽说曹氏性命无虞,孩子终是没了,况她如今还未苏醒,故而众人面色并不轻松。
夏花吃完后去了灶房,夏志安几口刨完回屋了。
“青叶,小慧,饭在外间桌上,快来。”夏花道。
两人应诺。
“阿花,今晚守夜算上哥哥。”曹怀诚走了进来。
“好嘞,今夜分成两组,你与爹守下半夜,我与青叶,小慧守上半夜。你先回屋歇息,养足精神。”夏花道。
初春时节,夜未回暖,夏花靠着床的另一头,面上盖着袄子。青叶、小慧各自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也是拢着袄子。
青叶看见曹氏眼帘似微微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一阵惊喜,赶紧去叫夏花。
夏花本是迷迷糊糊,听闻青叶言语马上清醒了。
“动了,青叶,真动了。”夏花眼里有止不住的喜悦。
曹氏努力睁开眼睛,感觉身下一空,泪水顺着脸颊直淌,无声无息。
“娘,倘若你一直哭下去,眼睛会瞎的,那时候你就看不到爹爹,看不到长大的黑娃与女儿......。”夏花道。
夏花焦急关切的脸蛋映入曹氏眼帘,泪水渐渐止住。青叶将拧干的帕子递给夏花,她轻柔的攒着曹氏的泪痕。
“小慧,去告诉老爷太太醒了。”夏花道。
没等夏花说完,小慧就出了屋子。
夏志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会儿子听小慧叫声,一股脑爬起来,边穿衣裳边往外走。
“他娘,你吓死咱了,日后不许这样。”夏志安道。
“孩子没了。”曹氏本已止住的泪水见了夏志安,不自觉又流了出来。
夏花三个,轻轻退出去,回了屋子。
“天快亮了,咱几个多睡一会儿子。”夏花道。
虽说累了一天,夏花躺下来却睡不着。她索性回想着当时堂屋情景,那时,夏梅本是笔直的走向夏志安,不料曹氏忽然从门槛的右边进入,挡住了她的路,夏梅举起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就在此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忽然扑向了曹氏,这里面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夏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后已快晌午了。
“二婶来了。”夏花道。
“嗳,咱来问问嫂子想吃点啥,灶房好准备。”李燕蓉笑道。
“多谢二婶,娘的吃食交给青叶、小慧,家里近日事多,就辛苦您了。”夏花道。
“一家人说这些干啥,那行,有啥需要的给二婶说一声就是,这会儿子咱先去灶房了。”李燕蓉道。
夏花笑着道谢。
待李燕蓉走后,夏花寻了夏志安后一边说话。
“爹,女儿觉着当时堂屋情景有些怪异…….”夏花道。
夏志安听闻,回想起来,当时,曹氏忽然挡在他前面几步,他正抬脚上前欲拉开曹氏,瞧着夏梅的手明显没有立即落下,可他第二只脚还未抬起,夏梅就向前扑去,曹氏始料未及。蓦地,他脑子里闪过一幕,那会儿子离夏梅最近的刘氏脸上略微慌张,当时以为是吓着了,便未深想,这时想起来却觉得慌张里似乎有着害怕,兴奋,简直太诡异了。
“阿花,爹想起一幕…..”夏志安仔细将昨日画面说给夏花听。
是了,此事多半与刘氏有关,不过也不知这里面是否有张氏示意。
“爹,估计是发叔的事,他们还怀恨在心,只是娘这里,难道就此算了?”夏花道。
“今早,你娘说就此作罢,日后也不再与你大姑婆家来往,爹想想同意了你娘的意思。”夏志安道。
这样的结果,是夏花意料之中。这样的家务事即使报官,官府也不愿插入其中,最后多半会不了了之,这是其一,况曹氏良善,又顾忌着老爷子。
“爹,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追究,女儿无话可说,不过咱们得弄清大姑婆是有意还是无心,心里得有数,倘若真与三房有关,日后也不要再有牵扯。”夏花道。
“行,只是此事也是咱们的猜测,要查清实属不易。”夏志安道。
“爹,阿花觉着可以这样办……”夏花小声嘀咕着。
夏志安听闻,笑着点点头,念着“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