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何老太太呢喃着这两个字。
是夜,何二老爷见何夫人辗转反侧,似有心事。
“夫人,夜深了,快睡吧。”何二爷道
“老爷,烨哥儿的亲事,父亲是什么意思?他让咱们别定下杨姑娘,可又没有新的人家。烨哥儿如今都二十有一了。”何二太太道。
“我也摸不着头脑,看吧,父亲总有他的道理。”何二老爷道。
何二太太叹了口气。
一宿无话。
最近几日,陶翎钰光临家纺店有些勤,每日都会买走一样物件,今儿靠枕,明儿被套,换着花样买了遍,周而复始。
“哟,陶公子来了,快请,今儿打算买哪样?”刘大郎道。
“掌柜的,你先招呼别人,我先看看。”陶公子道。
“嗳,陶公子你慢慢瞧。”刘大郎道。
陶翎钰眼神有些飘忽,瞧着是在挑选被套,仔细一看又不像。忽地,他眼神一亮,不知看见了什么。
“夏姑娘早。”陶翎钰忙上前道。
“陶公子早,你看好了叫刘掌柜。”夏花道。
陶公子点点头,直到夏花已不见身影,方才回神。
夏花并未多想,只是觉着他的举动有些怪异,大千世界,有男子喜欢逛家纺店不足为奇。
青叶出嫁的日子越发近了,这些天,夏花除了准备嫁妆,便有些闷闷的,七年的时光就这样溜走了。因刘大郎一家都在庄园,大婚当日,青叶从夏府发嫁,婚礼便在庄园举行。
“小慧,日后我不在姑娘身边,你定要好好照顾姑娘,万事留个心眼儿.....。”青叶有些说不下去,眼里蓄满了泪珠子。
“嗯,我省得。”小慧说着哇得哭起来。
两人伤心至极,声越发大了,梳妆的婶子一个劲儿劝,也无济于事。
曹氏听见声响,忙走进来,见两人对视垂泪,眼眶一红,清了清嗓子,道:“小慧,你若是耽误了青叶的吉时,你自个儿陪她一个姑爷,我是管不着的。”曹氏道。
一语刚落,小慧慢慢收住了哭声,忙出去打水,让青叶静面,重新梳妆。
半个时辰后,小慧扶着青叶来到厅堂。
“老爷,太太,姑娘,青叶给您们磕头了。”青叶说着跪了下去。
青叶父母不在身旁,夏志安、曹氏和夏花便受了这礼。
“好孩子,快起来,又不是天远地远,到底还在一处。”曹氏道。
夏花来到青叶身边,扶着她起身。
“该说的,咱们昨儿晚上都说了,统共一句话,倘若遇上了难事,一定要记得回家找我,这世上啊,就没有过去的坎儿。”夏花声音哽咽,将夺眶的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姑娘放心,我会好好的,你自个儿多保重,青叶日后照顾不到你了……”青叶说着似乎又要掉金豆子了。
“好了,你们几个要是这般,今儿一天也走不出府,赶紧的,新郎官等不及了。”夏志安道。
夏花捏了捏青叶的手,轻轻拥抱了一下,随即放开,转身拭泪。
婚礼办的甚是热闹,刘家的聘礼在庄户人家比起来算是上等的,他家在来庄园上工之前基本是没有多余的银子,这回的彩金几乎花去了一家人全部的积蓄。当然,夏家的陪嫁是聘礼的两倍有余。另外,夏花还单独准备了一份,除去给她的金银首饰,衣裳布匹,还给了她五百两银票。青叶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也不收,夏花当时告诉她,一个女子无论何时身边都要有银子,也不知她是否听懂了言外之意,毕竟两人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她并不能将话说的过于明白,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翌日,刘大郎带着青叶拜见家中长辈,平日都是认识的,这会儿子一见,只觉更加热络。
刘大郎趁青叶去厨房准备饭食,他去找了高氏。
“娘,今早,青叶与我说,她的嫁妆里有些是咱家给的聘礼,如今家中二郎、三郎都未成家,日后用银子的地儿多,这部分还是由娘保管。她还特意让您别多心,她并非看不上……”刘大郎道。
“娘岂会多想,青叶是什么样的,娘看了两年,你这回是娶对了人,这孩子心善,还想着家中兄弟。按理,这聘礼出去是没有拿回来的礼,一来,你媳妇儿诚心实意,娘不好拂了,二来,家中确实需要。行,娘也不矫情,就拿着。”高氏道。
“嗯呐,过会儿子,儿子给娘送过来。”刘大郎道。
晚上,高氏瞧着这些物件儿,心下欢喜,除去聘礼,还多了些尺头,都是上好的绸缎,一看就是夏府陪嫁的。
三日后,刘大郎和青叶回门了。曹氏满脸笑意,拉着青叶左看右瞧,面色红润。随后,夏花、小慧拉着青叶进屋说体己话了。
“这么说,大郎哥待你挺好的。高婶子对你好不好?”夏花道。“婆婆待我也挺好的。”青叶道。
“那就好,你性子柔软,有些婆婆喜欢拿捏媳妇儿,如今这样我就放心了。”夏花道。
“青叶,你颈子上面是什么?红红的一块儿。”小慧道。
夏花抿嘴一笑,没支声。
青叶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不敢抬头。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夏花道。
“我已经及笄了。”小慧大声道。
青叶忽得抬头看向小慧,见其偷笑。
“好哇你,分明是故意的,看我不打你。”青叶道。
“姑娘,救我。”小慧快速到了夏花身后。
........
三人顽笑作一团,屋内暖意融融。
那厢,陶翎钰每日从家纺店买回一样东西,一复一日,他的书房快堆不下了,便让小斯拿了些到库房。这不,被陶五太太瞧见了,一问才知她儿子买的,心下奇怪。
“你等等,待会儿,你让少爷来一趟。”陶五太太道。
小斯应诺。
半个时辰后,陶翎钰到了她家的苑子。
“娘,你找我?”陶翎钰道。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先坐吧。”陶五太太道。
陶翎钰坐下,吃了一口茶,等待其开口。
“你打算开家纺店?”陶五太太道。
陶翎钰一脸狐疑,“儿子不大明白,娘这话何意?”
“不开店,你买那么多枕头,被套啥的作什,听说你的书房都堆不下了,你不会将夏记家纺店搬空了吧?咱家用的难道还比不上外面卖的?这些不过图个稀奇,有两三样足够了。”陶五太太喋喋不休说了一长串。
陶翎钰耳根发热,“娘,你都说完了,儿子还说什么。”
“少给我打马虎眼儿,正经的。”陶五太太道。
“儿子说不上来,就是瞧见这些忍不住就想买下。”陶翎钰道。
陶五太太一愣,面色晦暗。
“你先回吧,娘有些乏了。”陶五太太道。
“儿子告退。”陶翎钰道。
待其走后,陶五太太立即叫来了刘妈妈。
“刘妈妈,你还记得好些年前朱家的小儿子吗?”陶五太太道。“有些印象,太太怎么问起他来?”刘妈妈道。
“他没疯之前,是不是看到啥都想买,听说他家的库房都堆不下了。”陶五太太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说那是一种病。”刘妈妈道。
“我的天.....。”陶五太太脸色发青,血色全无。
“太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老奴这就去请郎中。”刘妈妈道。
陶五太太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