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嫁衣似一团火,夏花觉着它仿佛要燃烧起来。她挨个儿瞧了其他的大箱小箱,古玩珍宝,笔墨纸砚,绸缎布匹,头面首饰.....,她双眼圆瞪,这皇帝也大方了,出手这般阔绰。
“哇唔,爹娘你们看,居然是一箱银子。”夏花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喜悦,而后又打开了旁边的小箱子,哗啦啦,金灿灿,晃了她的眼。
曹氏惊呼,今儿算是饱眼福了,她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金子。
夏志安口念着陛下隆恩,小心翼翼拿起一锭,一咬,哎哟,真是金子,原来没有做梦。
“阿花,你看金子的缝隙中似夹着什么?”夏花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张纸。”她取了出来,打开一看,愣了几秒,随即笑了。
“写的啥?”夏志安道。
“爹你看。”夏花道。
“如此你也算一个小富婆了吧。”夏志安念完一脸疑惑。
“爹,当日进宫面圣,我在陛下面前说了一番话,其中无意提到我的愿望之一就是成为一个小富婆,不曾想今上居然记住了。”夏花笑道。
“原来如此,这一箱银子当是一万两,金子是一千两,换做白银也是一万两。”夏志安道。
“爹,娘,我看看就饱了,哪能真用这么多。这些都留下,家里正是扩展生意的时候。”夏花道。
“不,不,此事万万不行,陛下御赐的这些全部带走,另外家里也会准备一份。”夏志安道。
“爹....。”此言被夏志安打断,“不必说了,这事儿由爹做主。”夏志安道。
曹氏在一旁直点头。
夏花见两人这会儿子情绪有些激动。暂且按下,稍后再说。
那厢,何老太太正与几个媳妇儿商议聘礼,忽然得报,宫里竟御赐了一份嫁妆,这聘礼不免得再三斟酌。何府本是富足之家,银子不在话下。
这厢,夏花想着,如今夏府的门楣逐渐形成,家里只有两个打扫的婆子和一个看门的小厮,这些天一家人忙得脚不粘地,更况以后,于是,需要哪些人她大致拟了,然后去了顺和苑。
“爹这两天也在琢磨这事儿,只是你娘有些别扭,不说以后,就是眼前你的亲事,都是忙不过来的。”夏志安道。
“爹爹说的是,如今咱们要学那些大户人家雇人,这里面学问不少,不如我问问何大哥?”夏花道。
夏志安打量着夏花,才刚她提及何三的语气甚是磊落,完全没有女子的娇羞,不禁叹气,慢慢来吧,待成亲之后就好了,当初他与曹氏不也这般过来的。
“行呀,这事儿你俩商议着,拿个主意就成。”夏志安道。
“老爷,何二太太来了。”小慧道。
“嗯,你去将太太叫来。”夏志安说着出了顺和苑。
夏花不便留下,回了曦苑。
何二太太并未久留,一刻钟左右就出了夏府。
“何二太太今儿来做什么了?”夏志安道。
“何府挑了几个大婚的日子,让咱们看看,你瞅瞅,那边说明儿回话。”曹氏道。
“如今已是七月,十月太近了,那就腊月初八。”夏志安道。
“我心下也选定这个日子,既然这样,就定下了。”曹氏道。
“嗯,女儿的嫁妆我心下有数,待哪日黑娃下学,与他说说,听听他的意思。”夏志安道。
“好,对了,昨儿我仔细打量了何公子一番,真真一表人才,按说,也不输谢爷的。如今阿花虽说不情愿,依我看,将来有了孩子,慢慢也就欢喜了。”曹氏道。
“谢爷好是好,可我总觉她俩不合适,不说年岁相差一大截,就是性子也与阿花过不到一块儿。”夏志安道。
曹氏心下赞同,两人闲话了会儿子,便又去忙了。
话说文府,得知宫里指婚,甚是诧异,府上有两个姑娘都嫁入了皇室,这事儿竟是一点儿风声也未透出。文三太太一想到指婚的前一天,她还向曹氏暗示他家有意结亲的念头,不禁尴尬。
“母亲,母亲?”文五道。
“航哥儿来了,坐吧。”文三太太道。
“母亲有事?儿子叫了你好几声。”文五道。
“没,没,我只是想起一件儿荒唐事,都过去了。”文三太太道。
“嗯,既是荒唐事,母亲还管它作甚?”文五道。
文三太太瞧了文五一眼,若有所思,笑着点点头。
“你也不小了,和你一般大的烨哥儿今年就成亲了。”文三太太颇为感慨。
“那不一样,若不是上面指婚,他没准儿要等到猴年马月。”文五道。
“说起指婚,这事儿还真是玄乎,宫里竟将他两个看似八杆子打不到的凑在一块儿了。当初,你好歹与夏姑娘还一同开过绣庄呢。”文三太太道。
文五听闻,不禁忆起以前种种,似乎何三自认识夏花以来,对她就颇为照顾,或许一切自有注定。
“母亲,说三哥的亲事,怎的有扯上我来?儿子还未向他道喜,找他去了。”文五说着退了出去。
文三太太叹气,只要提及他的亲事,脚下似打了清油。
陶府:
自打夏花被指给何三一事进了陶翎钰的耳里,他只觉天旋地转,一片木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公子,您慢点儿,您上哪儿去?小的去备车。”小厮在后面跑的气喘呼呼。
“何府。”陶翎钰道。
小厮听闻,原来公子是向何公子道喜了,难怪走的这般急。
两府相隔不远,没多久,陶翎钰就到了。
“你家公子在吗?”陶翎钰道。
“陶公子来了,在的,文公子才刚进去。”守门的小厮道。
陶翎钰不等说完,便从角门而入。
“你小子日后可要好好待我妹子,若是欺负了她,看我不揍你。”文五道。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何某从来没有欺负女子的习惯,况她还是我夫人。”何三道。
“哟,这还没成呢,就称作夫人了。”文五道。
何三有些不自在,不知如何接话,正好小厮来报,陶翎钰来了。
文五若有所思。
“陶兄,请坐。”何三道。
陶翎钰不语,盯着何三半晌,“何兄,夏姑娘乃世间少有的好姑娘,望你能善待她。”
何三皱眉,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各个都要他善待夏花,难道他天生一副欺负女子的模样。
“陶兄此言差矣,夏姑娘乃何某日后之妻,身为人夫,必当真诚以待。”何某道。
“嗯,有你这话,我也了无牵挂。”陶翎钰嘀咕着。
“啊?陶兄你说什么?”何三道。
“哦?没,没什么,我这会儿子还有事,先走了,告辞。”陶翎钰道。
何三诧异,陶翎钰今儿太奇怪了,没头没脑的说了两句话,就走了,算了,平日两人也只是君子之交,随他吧,就当他来道贺的。
“告辞。”何三道。
“陶兄等等,我刚好要走,一块儿吧。”文五道。
“走吧,我送你们。”何三道。
文五本欲说不用,无奈何三已经跟着出来,三人一块儿向外走去,只是气氛有些怪异,很短的一段路程,似乎走了很远。
“好了,前面就是二门,不用送了。”文五道。
“嗯,二位慢走。”何三道。
两人出府后,文五拍了拍陶翎钰的肩膀,“走,今儿无事,五哥陪你吃两杯酒。”
“五哥?你怎么……。”陶翎钰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