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咱一份。”曹二舅道。
“还有三舅舅。”曹三舅道。
“这事儿咋能落下四舅舅。”曹四舅道。
…….
“你们这是要将咱的外孙女婿吓跑?还不快吃饭。”庞氏笑道。
夏花咯咯地笑,先时的烦闷烟消云散。
是夜,夏花睡得迷迷糊糊,似听见一阵脚步声,仔细一听,又没了,她忽地想起白天,他爹送晚上有人送添妆过来,应该是此事,便又睡着了。
清晨天蒙蒙亮,夏花就被小慧催促起来。
“姑娘,今儿是何府下聘的日子,你就别赖床了,不然来不及梳妆。”小慧道。
“再迷一会儿,就一会儿,一刻钟?”夏花道。
小慧还欲说,传来夏花的呼吸声,无奈走了出来,吩咐草莓几个将净面的水备好,她又去理了理今儿的衣裙…..,一切妥当后,又进了里间。
“行了,都进来吧。”夏花无奈道。
“小慧,你的手可是越发巧了,日后没有你梳妆,我都无法见人了。”夏花望着铜镜中的人道。
“那还不简单,姑娘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就是。”小慧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遇上了中意的人,不要恨嫁才是。”夏花道。
“姑娘,你就打趣小慧。”小慧道。
…….
今日的夏府格外热闹,每个角落都充盈着欢声笑语。今日的夏花什么事儿也不用作,只顾礼貌微笑,此时的她脸都快僵了。
随着爆竹声、锣鼓声越来越近,欢笑声,叫喊声,声声响起,奏响了奇妙的旋律,飘荡在夏府上空。
何家的彩礼一担一但抬了进来,堆满了前院,众人目不转睛,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
何府送聘之人早被请进厅堂吃茶,寒暄几句,便被迎进百乐苑坐席。
宴席十分丰盛,一盘一盘似流水,放满了整个桌子。
待宴席散去,已是下晌午,众人陆续去了前院,为的是一看堆得满当当的聘礼。
锄头一箱一箱打开,银元宝、金元宝、珠宝首饰、茶叶芝麻、布匹衣裳、聘饼,海味三牲、鱼、酒、四京果、四色糖、帖盒、香炮镯金等等一一呈现,众人的惊呼声越来越来大,有些捂住嘴巴,有些笑眯了眼,当然也有人甲指深深嵌了进去,身心都在滴血。
“妈呀,那是金子?咱可是第一回见这么多。”人群中赵氏的声音忽地盖过了大伙儿的惊喜声。
“三婶儿,你过去摸摸不就知晓了。”夏花道。
赵氏一听,还真的上前摸了摸,“不行,不行,咱的眼睛快被闪瞎了。”说着退了几步。
众人见此,不禁笑起来。
“姑娘,我数了一下,足足六十担。”小慧道。
“好像是有这么多。”夏花嘴角上扬,她已望着那对大雁许久。
“姑娘,姑爷真是有心,寒冬腊月的哪来的大雁,还是活得,不要说大户人家,我听说好些官宦人家,要是冬天办喜事,都是用鸡鹅代替。”草莓道。
自古民间传说,大雁是鸟类中的“情挚”,母雁失去公雁,或公雁失去母雁,再不会去另寻新偶;再者大雁是候鸟,来去有时,从无失信,象征男女双方信守不渝。自此大雁成了男方彩礼中特别重要的一节。
好一阵子,每个箱子看了遍,众人似还未回神。
夏志安两口子十分满意,这么厚的彩礼意味着何府对夏花的看重,且脸上有光。
用过晚饭,夏志安和夏花去了库房。
“你瞧,这些就是震烨的添妆,原先爹还不明白,今儿见着满苑的彩礼,方才明白他为何巴巴地要给你添妆,真是用心良苦。”夏志安道。
“还行。”夏花道。
“只是这般?”夏志安道。
“爹,我还未出阁呢,你就向着他了?”夏花道。
“哈哈,不都说女婿半子吗?”夏志安开怀大笑。
“哎哟,爹....。”夏花撒娇道。
“好了,说正事,你不许家里给你备嫁妆,今儿的聘礼,我和你娘换一换头面,给你做嫁妆总行吧。”夏志安道。
“自然不行,夏府的家资与何府的家资,府城人家都有数,咱们犯不着为了明面上的好看。况,陛下所赐的银子有足足一万两,金子一千两,何府的聘金是银子一万二千两,金子一千六百两,这明摆着是比照着嫁妆来的。再者,如今何大哥送的这些添妆应能值五千两。相较之下,并没有差多少。前些天,咱们已经商议了生意的经营,爹就用聘金当作本钱。”夏花道。
夏志安一向会变通,嫁妆一事已经不安,也就不差多了一桩。待他日夏府家业丰厚,他一定会将这份嫁妆补给他的孙女儿,是呀,来日方长。
又过了两日,添妆的日子到了。夏府乃府城的外来户,他们并未想到今儿会宾客满座。彭知府的太太,杨同知的太太等府城官家太太,陶家太太,朱家太太,李家太太,文家太太等经商中的五大家族都来了,余下的官衙中人和大小商户不一而足,庄园附近好些村民也来了,或许都是为沾赐婚的喜气,或是因夏花好歹也是县主。
众人先时有些手忙脚乱,幸亏何管事在,没多久,便有条不紊。下晌,众人陆续散去。
晚上,夏府红彤彤一片,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到处都是。夏花置身其中,有些恍惚,她真的要嫁了吗?这是她的婚礼吗?
“姑娘,害我好找,你快些歇着,明儿一早要上大妆,睡不了几个时辰的。”小慧急冲冲走过来。
“你这个小管家婆,我看要把你早点儿嫁出去。”夏花哼道。
“哎哟,我的姑娘,你明儿先出了阁再说。”小慧道。
夏花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小慧呵呵一笑,赶紧跟上。
夏花回房后,出了一阵子神,而后打开大衣柜,从最下面取出一个木盒子,又从另一个箱子取出一个大木盒,端详了半晌,终于打开,眼神一一划过,随即盖上,上锁。
“小慧,进来一下。”夏花道。
“来了,姑娘睡不着?”小慧道。
“来,坐下,我有一件东西,你保管着,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夏花道。
“嗯,我省得。”小慧道。
“好了,歇着吧。”夏花道。
“姑娘,太太来了。”外面传来草莓的声音。
一语未了,曹氏已经进来了。
小慧忙退了下去。
“娘没啥事儿,就是过来跟你说说话。”曹氏挨着夏花坐下。
夏花靠向曹氏肩头,软软地叫着娘亲。
“先时,你的亲事没有着落,娘心下焦急,如今你就要出阁,我这心呐,反而舍不得。”曹氏道。
“娘,何府离夏府又不远,坐马车不过两刻钟。一有空闲,我就回来看您。”夏花道。
“做了人家媳妇儿,哪有这般随意的,你一向不让娘操心,可娘这心反而放不下。震烨这孩子,这几个月,我瞧着,倒是不错,大户人家事多,他应当能护你周全。”曹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