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使较为平缓,夏花端坐养神倒也不累。
桑葚就没有夏花淡定了,她忧心不已,不知绑匪会将她们如何,不过这一路走来,她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得保护少奶奶周全。
妇人将主仆二人的举止看在眼里,晦暗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夏花有些饿了,早晨她吃的不少,如此已过了晌午。
又过了会儿子,马车逐渐缓慢,半刻钟左右,停下了。
妇人扶着夏花和桑葚下了马车,随后上来两个婆子,两个丫鬟,引着两人往前走去。路有些崎岖不平,夏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约莫两刻种,她们似乎被带入了一间黑暗的小房子,或许是长时间没住,散发出发霉的气味。
“好了,吃吧。”和她们一起乘坐马车的妇人道。
夏花拉下布条,慢慢睁开眼睛,房里的光线昏暗,眼睛倒是适应得很快,她察觉桑葚不在这里,除了妇人还有一名丫鬟和婆子,就只剩她了。
“和我同行的姑娘呢?”
“太太放心,你两个丫鬟安然无恙,这会儿子已在回都城的马车上了。”妇人道。
“你是说她们能安全回府?”夏花道。
“不错,只要太太好好呆在这里,她们自然无事。”妇人道。
夏花盯着妇人的眼睛半晌,估计她说的是真的,绑匪的意图已十分明显,的确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只是为何单单跑一趟,将两人送回呢?岂不多此一举?不过只要菠萝和桑葚无事,她轻松多了,如此,她伺机离开方便几许。
她瞧着桌上的饭菜,不算差,可她并未动,毒药多是不会有,迷药之类的就说不清了。
“撤走吧,我吃不下。”
“太太,这饭菜虽比不上你家中的,然也算好的了,若是你不吃,可是要饿到明日离开的,这还有整整一晚上。”妇人道。
夏花依然摇摇头。
妇人见此,让丫鬟撤下。
“你两个好好守着。”妇人嘱咐了几句,出了屋子。
夏花见两人眼神寸步不离,轮流盯着她,她想着闲着无事,变着法子寻两人说话,只是两人口风甚紧,还真是一句话也没说。她有些无奈又无聊,颇感奇怪,绑匪以防她逃跑,不是应当将她手脚困住吗?罢了,幕后主子早晚会出现的,现下只有静观其变。于是扒着桌子养神。
两人相视一看,真是个心宽的,这也能睡着?
又过了一瞬,夏花道:“大婶,我想去净手。”
二人似乎早有准备,指了指房间角落,那里有一堆柴火,依稀可见一个土瓦罐。
夏花扶额,一脸纠结,“算了,我忍着吧。”她心下叹气,原本是打算出去瞅瞅外面情形,看来只得另寻他法。
不知过了多久,夏花委实太饿了,眼皮又开始打架,到底不敢真的睡着,迷迷糊糊,一有风吹草动眼睛就睁开了,不过守着的两人不知,走近一听,呼吸稳定,婆子轻推了一下,见无动静,又唤了两声,依然没有反应,向丫鬟点头,丫鬟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婆子不敢大意,仍旧坐在离夏花不远的地方盯着。
丫鬟穿过几条小劲,遇上了刚开始的妇人,道:“张嬷嬷,她睡着了。”
张嬷嬷见天色还未暗下来,估摸着时辰,道:“你暂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丫鬟应诺。
一盏茶的功夫,丫鬟见妇人走了过来,道:“张嬷嬷,现下如何?”
“再等等吧,你先回去守着,我去看看林管事那边准备妥当了没有。”张嬷嬷道。
丫鬟应声往回走了。
门吱呀开了,婆子抬头一看,见其摇摇头,便明白了。
夏花只知有人回来了,过了半晌,毫无动静,她猜测是先前的丫鬟,现下屋里只有婆子和丫鬟,若是硬闯,两人又不会功夫,那么胜算的机率有八成,只是不知外面势力如何?先时在大街上的几个男子肯定是会武功的,倘若他们在外面,她是毫无胜算的,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间,她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睡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屋子里已点上了灯。
“哟,天色都暗了,这是什么时辰?”夏花喃喃自语,见两人不作声,依旧时不时盯着她,她干脆也盯着两人看,这二人行为举止不似江湖人士,反倒像富贵人家的仆人,且训练有素,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哎,真不知她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那厢,宅院的另一处,昏暗的屋子并未点灯,林管事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起身开了门,见是张嬷嬷,道:“张嬷嬷,是要行动了吗?”
“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彻底暗下,待会我就不过来,你直接领人过去。”张嬷嬷道。
林管事点点头。
张嬷嬷四处望了望,又走近两步,嘱咐道:“可要当心,不得乱来,那些都是野路子的,万不可出了岔子。”
“放心,我已安排妥当。”林管事道。
张嬷嬷点头,抬脚出了屋子。
这厢,夏花看着才刚送过来的饭菜,蠢蠢欲动,她先时已作过一番假设,若真是想迷倒她不只这一个法子,她不断说服自己,是的,她必须吃,假若不吃,待会即使有了机会,她如何逃离?她心一横,动起了筷子。
婆子见她终是忍不住了,眼睛一眯,倒也没有嘲讽的意思,见她看似狼吞虎咽,却没有半点粗鲁。
丫鬟见夏花用完饭,便撤走了碗筷。
夏花刚起身,婆子脸色一变,忙站了起来,只听夏花道:“大婶,你别急,我这是吃撑了,走动走动,放心,我就在这间屋子。”
婆子听了,并未放下戒备,眼睛始终跟随着夏花的身影,夏花这会儿子吃饱了,全身舒坦,只顾消食,顺带想着逃跑计划。依妇人所言,菠萝和桑葚已经回府,那么府里人都应该知晓了,他们多是已报官,难道绑匪就不怕官府赶来?自是不会,那只有一个可能,菠萝和桑葚已回到都城,但是并未回府,或许在等待某个时刻?也或许待她明日回去时,两人方才回府。
婆子和丫鬟两人的眼睛都快花了,夏花依旧未停下,她今儿可是坐了半日。丫鬟有些不耐,本欲开口,见婆子摇摇头,也没说什么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且不只一人。
婆子几步走至夏花跟前,将她拉向凳子坐下,夏花方感婆子力道之大。丫鬟上前开门,看见来人,回头向婆子使眼色。
很快,一行人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约莫四十来岁,后面紧跟两人,身着华服。
“你俩到门口守着。”中年男人道,而后看向夏花,不过一瞬,便收回了视线,转头对两名男子道:“悠着点儿。”说完,顿了顿,径直出了屋子。
夏花看着这一切,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幕后之人原是打的这龌龊主意,她该怎么办?她脚下打颤,心下打鼓,不行,她得镇定,镇定。
“果然绝色,你先,还是我先?”一男子道。
“一起。”另一男子道。
两人越来越近,夏花起身往后退了退,直到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