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想好,不过不能这样算了,那两个斯文败类与畜牲无异,竟敢,没事,这事有我,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歇着。”何三道。
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凶光,她恰好捕捉到了,奇怪,两人是该教训,也不至于,她忽地想起当时在小房间里,他用剑抵着白衣男子的胸口,莫非,不会吧,在她看来是罪不至死的。
“何大哥,你当时不会是想咔嚓了结了那两人吧?”夏花道。
何三见她问出来,似乎并未刻意不提,道:“不错,是有想过的,他们那样待你,我,我。”他说的咬牙切齿。
啊?只是接触两下就要了结?这,这是不是有些过了,何三是这样的性子?
“抱歉,吓到你了。”何三道。
“何大哥,其实我见你揍他们那顿,至少三月出不了门,于他俩而言,也是差不离了,再说他俩也是受人指使。”夏花说的小心翼翼。
何三一脸疑惑地看向夏花,“你,你太善良了,指使之人固然可恶又可憎,然到底他俩也不是好人,且,算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如此委屈。总之日后不要让我见到他们,否则……”
“何大哥,那日后若是有人不当心碰了我,你也要与他人刀剑相向吗?”夏花道。
“这怎么一样,两件事是天差地别。”何三道。
“好吧。”夏花想他是古人,又是男人,可能思维与她不在一条线上吧。
“好了,我也就说说,日后咱们回了雍安,碰不到他们的,你别多想,爹娘那里,以免他们忧心,便没有说。”何三道。
“哦。”夏花道。
何三起身穿好衣裳,回头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何大哥,那个,你当心。”夏花道。
何三笑着点头。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不是昨夜夏花受辱时惊恐的模样,就是多年前,文璐瑶天真任性的样子。他很久未想起从前了,此刻想起她的模样已经模糊,只是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大户人家的后院都说争斗不见血,更何况王府,只是夏花不曾得罪她,若是因为他,真真是无妄之灾,思及此,不禁更加疼惜和内疚了。
“少爷,打听清楚了,王府就在前面。”何书道。
“嗯,那就走吧。”何三道。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王府的角门前,他向何书嘱咐了两句,并未下车。又过了两刻钟,一个小厮出来向何书嘀咕了几句,便转身进府了。
何书上了马车,将小厮的话告诉了何三。
“嗯,照着他说的地点去吧。”何三道。
马车向旁边的小巷驶去,经过巷子后,出来便是大道,又过了两刻钟,到了一间珠宝店。
何三进去后,掌柜只是问了问他的姓氏,即刻引进了里间,便退了出去。
屋内只有一女子背对着他,或是听见了动静,缓缓转身,道:“你终是来了。”
“昨日劫走阿花的人是你?”何三道。
“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先陪我喝一杯吧。”文璐瑶道。
何三见她如此,答案已经明了,倒没有特别的感触,只是意外,或许人都会变吧。
“还不快坐下,你不会以为什么都不做,就让我和盘托出吧。”文璐瑶道。
也罢,他和她也该有个了结。
文璐瑶给自己斟了一杯,而后正欲给他斟上,只听何三道:“我来吧。”
文璐瑶面色微变,他何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手顿了顿,终是将酒壶放在了桌上。
“多少年了,你我未这样坐在一处了。”文璐瑶说着一饮而尽。
何三端起酒杯凑近闻了闻,吃了一小口。
“表哥,你知道吗?有时我在想,倘若当初我没有听家里长辈的,执意等你回来,是不是会不一样呢。”她又吃了一盅。
何三面无颜色,也未看她,抿着杯里的酒,一滴一滴,似在向过去彻底道别。
“表哥,其实我过得并不好,王爷过了开始的新鲜劲儿,对我也就那样。你不知道后院的女子过得什么日子,没完没了的斗。我在想如若当初做了你的妻子,一定会不一样的,你那样好的人,肯定舍不得我受一丝委屈。”文璐瑶说到后面有了哭腔,又是一杯下肚。
“这一切与阿花有和干系?”何三道。
文璐瑶听他语气冰冷,且责怪之意分明,瞬间来火,“她算什么,一个乡下女子,在我面前没有半分敬意,不过给她点颜色罢了。”
一语未了,何三蓦地起身,逼近对面的女子,“颜色?仅仅是一点儿颜色?”
文璐瑶一怔,她从未见过如此的何三,眼里有火似要将她抽筋拨皮,她心下冰凉,不禁往后退了退。
何三咄咄逼近,不见半分退让。
或许是几盅下肚,文璐瑶也不怕了,火气瞬间上来,吼道:“你竟如此在乎她?”
何三不语,在她这里便是默认,冷笑两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来替她讨说法的?我倒是想听听,你会将我怎样?”
“怎样?我这一路都在想,你怎么就变得如此恶毒了,也罢,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然无用。阿花遭此劫难,我岂能放过害她的人?”何三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放在文璐瑶面前。
文璐瑶瞬间血色全无,道:“你要了结我?你全然不顾我俩打小的情谊?”
“早在你成为王妃的那日,你我情谊已经殆尽,不过毕竟相识一场,我就不自己动手了……”何三一语未了,文璐瑶忽地发声大笑,甚至有歇斯底里之感,到后面有了哭声,质问道:“何震烨,你这良心是不是黑的?你我感情数十载,就是这些年,我也从未将你忘记。你和她成亲不过三四年,她如今好端端的,不过就是被两个公子抚摸了几下,你竟要我自缢?”
啪,清脆刺耳的巴掌落在了文璐瑶左脸上,她一时忘记了疼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圈红红的,也不言语,就这样望着何三。
何三才刚听见她说“抚摸”二字,恼怒之际,恐她再说出什么污秽言语羞辱夏花,一巴掌便挥过去了,以致后面她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这会儿子反应过来,道:“只是那样?”
“你以为我会将她怎样?我说过只是小小的一个教训,你就要打要杀,我在你心里就那样不堪吗?”文璐瑶道。
何三回忆着夏花的行为举止,莫非真是他想岔了,难怪她似什么没发生一般,原来的确是什么也没发生。
文璐瑶见他有些呆滞,向前走了两步,“表哥,我依然还是以前的七妹,什么都没有变的,我知晓你心下还是有我的,对不对?”说着便缓缓伸出右手,何三猛地退了几步。
“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盯着她,咄咄逼人,似乎只要她说一个”不是”,就会没命般。
文璐瑶不甘不愿地点头。
“即是如此,王妃这般举动对阿花伤害依然不小,刚才的一巴掌就算了结了,此后,王妃与草民各走各道,再无交涉。”何三说完转身离去。
“何震烨,你装什么装?你若是心里没有我,为何夏花还是姑娘之身?”文璐瑶冲他背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