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夏花还是姑娘?”文璐瑶道。
“回王妃,依老奴的经验九成是不会看走眼的。”老嬷嬷见她一脸怒气,小心翼翼道。
也就是说不是十成?
“好了,你下去吧。”文璐瑶道。
老嬷嬷明显松了口气,轻轻地退下了。
文璐瑶屏退了房里的人,大哭了一场,都说天下男子皆薄性,这话原是真的。晚上,小王爷回府后,文璐瑶似变了一个人,倒是比先前热情十分,小王爷颇为诧异,不过心里却是受用。用过晚饭,便宿在这边了,酣畅淋漓,不料这女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清早,文璐瑶醒来,身边空空的,她叹了气,只觉心下也是空的,她知道有些东西不再了,怎么也填不满了,不知怎得,眼泪又簌簌而下,她就这样躺着,也不去管它……
这厢,回程的路上,何三依然精神抖擞,毫无困意。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阵,眼波流转,倒是新奇,只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他便提出下棋,夏花直摆手,她可是一碰象棋脑子就疼,估计这辈子也就只会下五子棋了,何三也不觉得幼稚,兴致满满,下了两局便摸找了门路。
夏花见他越发厉害,自个儿也是起兴,丝毫没有相让。
何三见她红扑扑的小脸,黑眼睛滴溜滴溜转着,歪着头,可爱极了,忍不住轻弹了她的额头。
“哎哟,阿三哥干嘛偷袭人家,输了就是输了,脸上挂不住了?”夏花摸着额头,笑眯眯地望着棋盘上的五子连珠,小嘴嘟嚷着。
“在夫人面前有什么挂不住的?”何三笑道。
夫人?何三以前也说过这两个字,只是此刻在夏花听来,却觉格外顺耳,何三似乎看出夏花再想什么,只听他道:“何太太,在想什么?
夏花娇嗔了他一眼,这人越发上脸了。
这一眼嗔得何三心下痒痒的,忙将茶水一饮而尽,只是早已心猿意马,稍不留神就被水呛住了,咳,咳,咳……
夏花嘴上说着活该,小手却很快抚上了何三的后背,轻轻拍打。
“看吧,让你乱说话,遭报应了。”
“莫非你不是我夫人?”一语未了,马车一晃,夏花不擦,就要摔倒,何三顺势接住,稳稳地,夏花落在何三手臂上,一动不动,何三望着怀中的人儿,眼睛一眨不眨。
“少爷,少奶奶,没事吧?才刚路上有一个小坑。”外面传来何书的声音。
“没,没事。”何三道。
何书这一打岔,夏花有些不好意思,欲起身,何三忙扶着她坐下。
“有没有摔着哪里?”
“没呢,阿三哥呢?”夏花道。
何三笑着摇摇头。
傍晚时分,众人停下,宿在了路上的一处客栈,何三和夏花自然是一间,两人依旧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手牵着手,夏花仍一会儿子就睡着了,何三又是清醒不已,假寐至天明,翌日起床,照旧神采奕奕,俨然二八小伙子。
夏花见他眼下乌青更严重了,疑惑道:“阿三哥昨晚又未谁?”
何三呵呵傻笑。
夏花白了他一眼,上了马车后,说什么也要他眯会儿子,熬夜可是很伤身子的,别看他现在没事,那是还年轻,年岁上去就显现出来了。
何三一脸无奈,不过心下高兴坏了,见她一脸关心的模样,只好顺着她,不知是否是因她在一旁守着,他瞧着瞧着,夏花的脸逐渐模糊起来,竟逐渐进入了梦乡。
夏花听他呼吸沉稳,时不时还有鼾声,嘟嚷道,这人怎么像小孩子,睡觉还让人诓,这坏习惯可不能惯着,嘴角不自觉上翘,心情大好,好似将人哄睡是大功劳一般,说别人是孩子,自己还不一样?
何三睡得很沉,有一截小路颇为颠簸,夏花醒着都有些坐不稳,何三却一丝反应都没有,果真是两天未睡。
晌午过一点儿,马车到了府城,众人在夏府用了饭,何三和夏花便向曹氏、夏志安、曹四爷一家辞行,当日回了庄子。曹四爷一家翌日启程前往曹家山。
何家众人见何三小两口回来,颇为欢喜,夏花将带回的礼物分发给众人,连着管家丫鬟小厮婆子都有,当然,她院子里的与别处不同。
大伙儿寒暄几句后,几位老爷问了红酒的情况,得知红酒如此大受欢迎,自是高兴,这么久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震烨,阿花,既然情形这么好,咱们要不要趁热打铁,再置办一些田地,日后葡萄都由自家种?”大老爷道。
“大伯,明日咱们商量商量,虽说这趟都城之行看来尚可,不过还要看后面单子的情形,况现下就要开始收葡萄,酿酒了,忙过这阵子也不迟。”何三道。
“也行,今儿你俩累了,明日再行商议。”大老爷道。
晚上,众人聚在堂屋热热闹闹用了饭,闲话一阵,各自散去。
“老爷,你看这个家里,烨哥儿和阿花回来,热闹多了。”何老太太感概道。
“是啊,何家上下已自然将他两个当成主心骨了,这样很好,何家有望了,哪日去了,也可以向母亲交待了。”何老爷道。
“嗯呐,花丫头还真是咱家的福星,不过她那模样就是旺夫相,你看烨哥儿如今的能耐是越发出来了,以前何曾见他真心管过事。”老太太道。
老太爷笑而不语。
“对了,老爷,你当初怎么就看上阿花了?”老太太一直纳闷为何当日,老太爷会进宫面圣去求了这门亲事。
老太爷瞧着面前的老伴,一路走来,也几十年了,重孙子都有了,他无论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他,从不多话,也是难为她了。
“夏记绣庄,双面绣问世那日,老夫就对花丫头留意,后来一桩桩,一件件,老夫越发觉得她和母亲是一样的人,当然也不完全一样,她刻意掩盖了自己光芒,母亲不会,当日的大吴哪家不知晓母亲的事迹。老夫就琢磨着府上哪个哥儿能娶了她,何家还能繁荣三代甚至更长。可惜,府上除了烨哥儿没有能配得上她的,然,烨哥儿偏偏和文家的亲事是两家一直默认的,好在后来有了转机,半路冒出一个小王爷,文府竟然提出退亲,那时我心下欢喜,不过退亲毕竟有损何家颜面,面上还得不好看。”
何老爷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隐藏着丝丝得意,他吃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后来,我瞧着烨哥儿实在难过,也不能操之过急,又等了等,等待夏钧中了秀才,还是案首,老夫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是这时候,若论门庭,何府倒是有些配不上花丫头了,她是圣上亲封的县主,亲姑姑还是和亲的郡主,夏钧有了功名,夏府也算耕读之家。况,花丫头是个有主见的,我派人打听过,她的婚事是要经过她点头的。偏偏她和烨哥儿不过点头之交,若是登门提亲,这事儿多半悬壶,被人钻了空子,得不偿失。我思虑再三,才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