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沿着屋檐慢慢汇集成一股细流，滴落在门前的石头上，看那石头表面的沟壑就已经知道，它已经存在了不知有几何岁月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街道尽头传来，惊得路上的行人四散躲避，人们定睛一看，却发现一众人马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中。

“刚才过去的是些什么人，怎么阵仗如此之大。”有人问道。

“嘘，禁言，那些是姚将军的部下，这次肯定是有军机大事，莫要妄言。”有人出口提醒道。

“对，对，多谢兄台提醒。”那人一阵后怕，连忙道谢。

闯军大营，中军大帐内。

“大哥，炮营已经开拔，两日后就能到达凤翔城下，到时候我们就能一举拿下城池，砍下姚成军的狗头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爽声说道。

这个汉子不是别人，而是李自成最为得力的干将刘宗敏，他原本是个铁匠，世代都以打铁为生，奈何这崇祯二年，到处都闹饥荒，哪还有人家有闲钱找他打造铁器。这吃饭自然就成了最大的问题，这时刚好李自成的起义运动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他一怒之下也去参加了起义军，也许是他常年打铁的缘故，在战场上他勇猛过人，深受李自成的器重，很快就成长为仅次于李自成的二当家。

”上次牛金星和我说了此事，我也认为应该将那些火炮利用起来，这样我们也能少损失一点弟兄点。”李自成紧锁着眉头回答道。

看李自成眉头紧锁，刘宗敏有些费解，犹豫地问道“大哥，可还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没什么，只是今天早晨起来就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你去将牛军师请过来，我有事问他。”李自成站起来吩咐道。

不一会的功夫，牛金星就赶到了中军大帐，刚一进帐连忙拜倒在地，口中高呼“拜见主公”，他原本是秀才出身，自诩为读书人，认为自己正在辅佐主公开创大业，所以很在乎君臣礼仪。

“军师，快快请起，下次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李自成自然也懂得一点驭人之道，连忙扶起牛金星道。

“不知主公此次召在下前来有何事吩咐。”牛金星微微低头，拱手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早晨起来就一直感觉心绪不宁，恐有大事发生，还请军师解惑。”李自成微微说道。

牛金星眉头一挑，仔细打量着李自成，发现其精神确实萎靡，眉眼间透出一股不安。

“可是两日后攻打凤翔城一事？”

李自成一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军师对王宗典此人是否了解？”

“在下与其接触不多，只知道此人以前是个铁匠，精通铁器制造，对火炮地了解也甚于常人，当初还是主公亲自让其主持炮营事务的。”牛金星如实回答道。

“不错，当初确实是我让他主持炮营大小事务，还给了他不小的兵权。只是此人毕竟没有和我们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我很担心他会不会投靠朝廷啊！”李自成担忧的说道。

“可否让哨骑将他们追回来？”

李自成略微沉吟，没再做任何犹豫，传令道“派二十哨骑火速追赶炮营，让王宗典回来见我。”

闯军大营三十里外，一列队伍缓慢的行走在被雨水打湿的土地上，泥泞的泥土里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辙印。

“使劲，再加把劲，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凤翔城，时间长了可能会生出变故。”王宗典推着陷入泥水中的马车，扯着嗓子喊道。

“王头，你说方大哥会成功吗？他都去这么长时间了。”杨小五在一旁嘟囔道。

“放心，你方大哥肯定会成功的，说不定他现在正领着人来接应我们呢！”王宗典哈哈笑道。

凤翔城外二十里，一队黑甲骑兵正在飞速疾驰。

“马统领能否再快一点，再过十数里应该就能看见他们了。”方巍一边拉着缰绳一边朝前方喊道。

“方兄弟莫要着急，咱们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我相信就算那李贼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会很快追上他们的。”马执出言抚慰道。

“不是在下着急，这实在是关乎炮营两百余人，甚至凤翔城数万人的性命，还请马统领见谅。”方巍再次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兄弟们就再加快点速度。”

“驾”

......

“快看，前面是不是有一队骑兵过来了？”杨小五大声喊道。

“什么？真的是，一定是方兄弟！”

“太好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一众人马交头接耳，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等方巍等人来到跟前，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方巍也不负众望宣布了他们所期待的好消息，正当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准备庆祝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不好，闯军追上来了，大家快跑啊！”

方巍一阵惊诧，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了一队手持马刀的骑兵朝这边疾驰而来。

“方兄弟，这些人交给我们了。”马执双腿一夹马肚，就迎面奔去。跟在他身后的黑甲骑士也一个个在喊杀声中狂奔而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鼓槌一样击打在众人的心上，只见马执抽出马刀，将身体整个伏在马背上，在与对方骑兵接触的一瞬间抽刀砍在敌人的胸膛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敌人击飞，滚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王大哥，将咱们的火炮摆到阵前，填上沙石，等对方骑兵冲到阵前就点燃导火索，争取一击就将他们打垮。”方巍看前方的战斗一时半会也不能结束，向王宗典建议道。

“都听见了吗？赶紧给我动起来。”王宗典大声喝道。

其实这个时代的骑兵非常害怕热武器的打击，合理的火力配置会让骑兵的战斗力下降到最低，不过这也非常考验操作火炮士兵的心理素质。在大明与后金的战争中，大明一直以来都掌握着火器的优势，却永远只能被动防守，连和对方野战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迎着冲刺的战马操作火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