賨夷人主要分布在阆中和宕渠两县一带,刘循的先祖刘邦为汉王时,请动賨人定三秦,以功封其渠帅鄂、罗、朴、昝、度、夕、龚七姓,不用交赋,作战时喜欢以木板为盾,是为板楯蛮。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賨人内部也不团结,七姓邑人则是以渠帅中的朴胡为主,而其它的賨人则被賨邑侯、宕渠县县令杜濩收服,与七姓渠帅分庭抗衡。
从安汉到宕渠虽然只有300余里,但全是山林小路,这条路线鲜有人走,安汉的人要么走梓潼去汉中或者成都,而宕渠的人有事也是走米仓道北上汉中或者南下江州,往来并不频繁,山中小道还是由当地猎户走出来的。这300余里山路,刘循一行人走了4天,当然这也是计划好的,为了让严颜那里做好准备。
宕渠城外,朴胡和杜濩一身汉服站在最前方,朴胡这边的人都穿着华丽深衣,而杜濩这边大多数则穿着官服,两边泾渭分明,互不打扰。而朴胡和杜濩却是微笑着和对方说着话,但怎么看这笑容都有些假。
“杜县令,你这是把县城全体官员都出动了,有必要如此看中他刘循吗?”朴胡眼睛瞟了一下杜濩身后,发现县尉、县丞悉数到齐,有些诧异,以往庞義前来也无如此规格。
“你们七个渠帅都出动了,我怎么敢不重视。”杜濩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回答。
“怎么?你是想讨好这个娃娃?”朴胡略带讽刺。
大部分巴夷賨人皮肤都偏黑,朴胡和杜濩也不例外,更是长得五大三粗很是强壮,但他们两个都是心思细腻之人,在汉中和成都之间左右逢源,争取最大利益,所以对于以后益州的主人不可能不重视。“来了”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两人立即停止了冷嘲热讽,微笑走上前去,全然忘记了刚刚的争斗。
“朴胡携七姓渠帅部族欢迎循公子到来。”“下官杜濩携全县官吏欢迎循公子到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说道,其它人也一一行礼。
刘循看到人都到齐了,暗喜,与众人交谈起来,顺便看下他们的属性。朴胡,当前统帅62,武力71,智力70,政治43,特殊无。杜濩,当前统帅42,武力69,智力72,政治70,特殊无。何平,当前统帅74,武力78,智力62,政治40,特殊:气焰,所率兵士气势不会下降。
何平?賨人中何时冒出那么一号人来?刘循对接下来的计划不敢大意,看何平穿着官服,就指着他向杜濩问道:“看这位吏使器宇轩昂,定是杜县令你的左膀右臂了。”
“哈哈,循公子猜对了,这是我县县尉,何平,几次带兵平定了附近的匪患。”杜濩故意把匪患加重吐出,说完,把何平拉到刘循的面前,“得循公子看中,你还不给循公子见礼。”说完这话还不忘得意地斜眼看了一下朴胡,气得朴胡牙痒痒。
何平疑惑地看了看刘循,但还是恭敬的抱拳后退后到原先位置。
“说起来,这个何平也是可怜,他本姓王,但小时候父母就死了,寄养在外祖父家里,还逼他改了姓名……”杜濩一边向刘循解释,一边护着他往城内走去,王平?那不就是和马谡守街亭的那个人。刘循来不及多想,就和朴胡、杜濩二人进城,留下张翼和500兵士在城外扎营。
一进城刘循就感觉宕渠和其它县城明显的区别,守城的士兵全是以木板为盾配以短刀,集市上也多是生活必需品,全是以物易物交易,汉人也是有很多。在朴胡和杜濩的陪同下,刘循先把县城看了一遍,还故意放慢脚步。
“杜县令,宕渠县在你治下民风朴素,文化昌盛呀。”刘循确实感觉到这里不错,虽然这里以賨人为主,但使用的语言和文字皆是汉字与汉语,街道上的店面布置也是以汉族文化为主。
“循公子,过奖了,和其它县城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杜濩虽然嘴上谦虚,但神情确很是骄傲。
朴胡显然不想看到杜濩得意,就说道:“循公子,时间不早了,请移步篝火宴,感受下我们賨人最热情的招待。”
“哈哈,好,早就听说篝火宴一绝,定要好好体验。”刘循搭起两人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也奉献几坛琼浆烈酒来热闹热闹。”
“哈哈,早闻琼浆烈酒之名,这次定要品尝。”“是呀,循公子每有宴会,才少量拿出来饮用,几坛怎么够,必须要痛饮。”
为了能让七姓渠帅和杜濩放松警惕,刘循每到县城,参加宴会只喝自己带来的琼浆,分给众人也是少量,让他们回味,才能把这酒的价值抬高,阆中县令那里更是下了大功夫,把最好的一坛酒都拿出来了,就为了今天这个效果。
刘循假装肉疼道:“最多十坛,不能再多了。”众人哈哈大笑,共同前行。
篝火宴安排在朴胡的渠帅堡内,七姓渠帅都有一个渠帅堡,宕渠城北没有城门,是一座大山作为天然屏障,渠帅堡就坐落在山腰上,每个堡内有一个练兵广场,能容下上千人,七姓族人都住在堡内,每次有大的宴会轮流在各堡举行。
广场上,几大堆篝火已经点亮渐黑的夜空,刘循几人入座后,有人端上烤好的山羊,刘循也叫人拿来十坛烈酒,倒入各渠帅和县府陪坐众人的碗中,顿时酒香四溢。
“来,我们干一杯。”刘循见已经倒好酒,举杯提议。
刘循说完,大部分賨人早已忍不住,纷纷喝下了酒水,但何平和他手下几个穿军装的并没有喝酒。
“咦,怎么这几位不喝呀,是不是我循公子的酒下不了口。”刘循脸色涨红。
“回循公子,军务在身,请公子见谅。”何平站起来抱拳不卑不亢的回答。
“循公子,他是这样的臭脾气,请见谅。”这时,杜濩维护自己的手下来。
刘循和法正微微对视一眼,刘循黑着脸没有说话,法正站起来愧疚道:“杜县令、何县尉,在下军仪校尉法正。也有军务在身,循公子,既然几位将军都不喝,那我就陪何县尉几位军士喝水吧,来人,给我和有军务在身的众将士换碗。”说完,就把刚刚盛酒的碗“啪”一声摔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