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楠冷冷的开口道：“蓝嘉一，你难道也对叶宁做出了同样的事吗？”

“啊？叶宁吗？对叶宁就不用这么麻烦啦，她比较容易搞定。只要对她说厉楠说有事要和你商量，这样就了。叶宁本来就喜欢你嘛。结果她不就出现了吗？”

竟然连叶宁都被蓝嘉一骗了？

夏柠檬怒极了，心想蓝嘉一这个人怎么这么差劲啊！

不理会愤慨的他们，蓝嘉一好像还不死心的样子。

“厉楠，你和叶宁之间真的没什么吗？你们不是到楼上去了吗？”

“你适可而止一点！我们是去了楼上，可是不是房间而是餐厅！”

首都饭店的楼上，也设有餐厅及酒吧。拥有各式各样的店铺，是饭店的卖点之一。

“她以为我有事要找她商量，这不晓得是谁害的哪！因为正好是个机会，我就把恋爱上的烦恼告诉她了。今天和恋人约好，可是对方一直没来的事，我也老实跟她说了。因为，不管再怎么等，柠檬都没出现，我就到柜台去间有没有留言，她也站在旁边听。当然我没有告诉她对方是谁。”

“……你实在是个残酷的家伙哪！”

蓝嘉一有一半目瞪口呆地呢喃道。

或许是这样没错。厉楠明白地告诉叶宁，这件事虽然让我很高兴，可是……。

“厉楠，你这样做，椎叶宁不要紧吗？”

厉楠耸了耸肩。

“没办法吧？虽然不是蓝嘉一那种意思，可是我绝对不可能对她动心的。与其让她继续抱着希望，不如清楚告诉她比较好。幸好她似乎也了解，而终于下了决断的样子。”

叶宁今早的明朗表情，就是因为这样啊！叶宁真的下定决心放弃厉楠了吗？她向厉楠告白的时候，厉楠也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彷佛解读到夏柠檬心中的不安，蓝嘉一说了。

“这可不一定哟。就算你这么想，叶宁也很难说哪！”

厉楠终于忍耐不住，向蓝嘉一吼了出来。

“烦死了！！就算是那样，我喜欢的也只有柠檬一个人！其它人变得怎样都和我无关！”

厉楠……

夏柠檬觉得脸快要喷出火来了。就算了解厉楠的心意，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对第三者如此清楚地宣言。

可是，蓝嘉一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什么喜欢的只有柠檬一个，肉麻死了。”

此时，营业部那里响起了电话声。最接近数据库出口的厉楠走出去接电话了。

“为什么老在时机正好的时候出现妨碍？”

蓝嘉一发着牢骚，夏柠檬抓住机会，恳求他。

“蓝嘉一，请你放弃吧！就算没有我，愿意和你交往的对象也多得是吧？”

这时，回到数据库的厉楠站在他面前，冷冷道：“受不了你，蓝嘉一，你还没尝够教训吗？”

“你说什么！？”

“不和你废话了，你有客人。”

“客人！？”

“刚才警卫打电话来通知，说找你的客人上楼了。”

都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那么久的现在？虽然有些客户会在下班后来访，可是也都会在事前连络负责人。到了以后才通知，恐怕是有很紧急的事吧！

蓝嘉一好像也这么想，虽然一脸不服，可是既然客人都来了，那也没办法。他理好领带，摆出一张营业用的表情，出了数据库。

“让您久……”

蓝嘉一的声音中断了。怎么了？夏柠檬也好奇地走出数据库。

于是她看到……

“安娜小姐……”

蓝嘉一的相亲对象安娜小姐，穿着和相亲时完全不同的花俏连身裙，隔着柜台站在那里。

蓝嘉一也一脸惊愕至极的表情。

“这阵子你都没和人家见面吧？怎么可以把未婚妻冷落在一旁呢？”

厉楠亲切地拍拍蓝嘉一的肩膀。

难道是是厉楠叫她来的吗！？

安娜小姐害羞地低下头。

“哪里，还不是未婚妻啦……”

“安娜小姐在说什么啊，都等于已经决定的事了呀！对不对，嘉一？”

嘉一总是蔑称蓝嘉一为你这家伙的厉楠这样叫他，让夏柠檬感到背脊一阵恶寒。

蓝嘉一即使有异议，在安娜小姐面前也无计可施。平常的话，他绝不会乖乖让厉楠这样说他，可是这个时候却只能沉默以对。

“工作就别管了，和她去吧！安娜小姐，嘉一就拜托你了。”

安娜小姐高兴地点了点头。毫不知情的她，那纯粹的笑容极其耀眼。

这样一来，蓝嘉一也不得不和安娜小姐一起走了。

蓝嘉一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公文袋，发出安娜小姐也听得儿的明朗声音。

“那么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嗯，辛苦了。”

“辛苦你了。”

可是，蓝嘉一经过厉楠旁边时，夏柠檬确实听见他小声地这么说了。

“厉楠，你给我记住。”

但是，厉楠却毫不在意的样子。

“明天见，嘉一。”

还朝消失在电梯里的两人挥手。

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后，厉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啊啊，清爽多了。烦人的家伙总算消失了哪！”

“嗯……”

厉楠笑了。

确实，目前是厉楠占优势，可是蓝嘉一这个人不但不服输，也学不到教训。

而且，他们两人还彼此设计。

一想到自己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夏柠檬连叹息都叹不出来了。

总之，先写交易纪录吧！这个月底还有签呈要写呢！

夏柠檬望了一眼在自己座位上状似愉快地打开计算机的厉楠，折回了数据库。

……

进入五月，连休也结束后的某一天，分行内第一美女叶宁，发出了忍无可忍的声音。

“我不是已经拜托木严峻副部长和柠檬两个人，要在上周之内把这里弄干净的吗？”

叶宁双手放在夏柠檬，和木严峻副部长之间的空位上，瞪着他们两人。

目睹极少看见的叶宁怒容，夏柠檬和副部长的脸都僵住了。

“明天有新人要来耶！这打算怎么办啊？”

难怪叶宁会生气。在她面前，耸立着随时可能垮下来的大量文件山。

这是夏柠檬和副部长把正好位于座位隔壁的这个空位，当做私人储藏库使用的结果。

而且，叶宁也的确交代过，他们要在上周之前整理好。

“今天之内一定整理好。”

夏柠檬这么回答，叶宁便厉声说道：“请在三点之前整理完，之后还有事要办。”

对了。他们只要把各自的东西收回去就行了，可是叶宁还有把桌子擦干净、放上办公用具等工作要做。

“知道了，三点以前会整理干净。柠檬？”

苦命人木严峻副部长用目光向她示意，她也用力点头。

“当然了。”

“那就拜托你们了。”

叶宁一脸不悦地瞪了被文件埋没的桌子一眼，离开了办公室。

夏柠檬和副部长同时吁了一口气。

“唉呀呀，美人一生起气来，就格外恐怖呢！”

“就、就是啊！”

平常就态度强悍的李菊，或是别的还另当别论，不过平常总是微笑着原谅一切失误的叶宁这么一生气，效果就格外明显哪。

看到他们的样子，厉楠笑出声音来了。

“挨了叶宁的骂哪！”

“事不关己就这样。”

“可不是事不关己。”

厉楠在眼前竖起手指。

“我也对眼前这座文件山忍了一个月哟！”

呜……

说的没错。夏柠檬和副部长当做仓库使用的桌子，就在厉楠正对面。

本来，这个位置没有人坐的时候，厉楠应该能够拥有不错的视野，但是却因为文件的关系，能见度变得接近零。

“不只是我啊！你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去年为了空下你的桌子，叶宁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调职的林松也是迟迟不把桌子整理好。或许叶宁就是因为这样，今年才采取强硬态度的吧？要不这样的话，又会重蹈去年的覆辙了。”

原来是这样啊！叶宁去年也为此辛苦了。

像要追击消沉的夏柠檬似地，连蓝嘉一也跟着插嘴了。

“说起来，明明和我们做一样的工作，为什么你就能堆积这么多文件啊？太不会整理东西了吧？”

厉楠双臂环胸，同意地说：“只有这件事，我和蓝嘉一同感。柠檬从分派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咦！？一直都是这样吗？厉楠还真能忍哪！”

“只有这一点，不管怎么叮咛都改不过来。”

竟然连厉楠都这么说，不是有点过分吗……？

蓝嘉一和厉楠平日的对抗意识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几乎要令旁人误以为，他们正意气相投地谈论着夏柠檬多么没有整理能力。

“柠檬，别理那些家伙，我们先把这里整理好吧！”

“说的也是。”

听从木严峻副部长的提议，他们开始分类各自的文件。

于是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便冒了出来。写到一半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而放弃的签呈，还有以为已经不见的纪录等等，连自己都觉得吃惊。

“或许还是需要好好整理呢！”

夏柠檬手里拿着刚找到的、下周初就得交件的报告书，向木严峻副部长这么说道，副部长或许也和她有相同的想法，感触良多地点点头。

“嗯……多余的桌子，会让环境变得恶劣哪！”

“就是啊！要是擅长整理的人也就算了，可是隔壁放着空桌子，忍不住就想利用嘛！”

夏柠檬偷偷瞥向前面。厉楠和蓝嘉一和叶宁的桌子，整齐干净得让人怀疑他们真的有在工作吗？

“柠檬，人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整理工作就交给擅长的人，不擅于整理的人，就在别的领域发挥能力就行了。”

“是……”

的确，木严峻有着和她不相上下的整理能力，但是他在事务方面的表现可圈可点，和她完全不同。

夏柠檬意气消沉地将文件拿回自己的桌子，于是木严峻兴奋地开口了。

“所以啊，我想到一个很棒的主意。”

“什么？”

“明天报到的新人啊，请柠檬当他实质的个人指导员吧！”

“咦！？”

夏柠檬忍不住发出响遍整间办公室的叫声。

因为，这可是件很不得了的大事啊！

“我……吗？”

一面承受着营业部全体好奇地注视，夏柠檬忍不住伸手指着自己反问，于是木严峻副部长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

由她……负责个人指导……？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厉楠和蓝嘉一同时回过头来，木严峻副部长便招手要她过去作业桌。

夏柠檬坐到副部长旁边，他便不让周围听见地悄声说：“本来以年次来看，蓝嘉一应该是最适合负责个人指导的。”

“是。”

就是啊！自己去年也是让入行第三年的厉楠指导的。

“可是，我想柠檬你和蓝嘉一在大学一起上过课，应该也知道吧？因为……蓝嘉一是那种无法在指导他人这方面，发挥能力的类型哪！”

夏柠檬忍不住盯着这个虽然才三十多岁，却已经有着醒目白发的苦命人木严峻副部长看。他真的对蓝嘉一学长的个性掌握得很清楚。

蓝嘉一对自己喜欢的对象，会拼命给予建议帮助，可是却对毫不关心的对象不屑一顾。

“而在这方面，因为你很会照顾人，最适合教育新人了。”

“是这样吗？”

夏柠檬自己倒不这么觉得。

可是木严峻又接着说了。

“我这么认为。你才入行第二年，或许会有些吃力，不过我会从旁支持的。总之，不用想得太严重，轻松地去做吧！”

然后，他用力拍拍夏柠檬的肩膀，回到座位去了。

不用想得太严重是吗……？就算叫她轻松地去做……

即使回忆去年厉楠教她的情形，夏柠檬也觉得个人指导并不像副部长说的那么简单。

因为要教导别人的话，若非自已已经充分了解相关知识，否则绝对做不来。

自己的营业知识，已经丰富到可以教人的地步了吗？

副部长和夏柠檬移开文件之后，新人即将使用的座位虽然空了下来，可是夏柠檬的桌子由于移过来的文件，乱得不堪入目。

……自己这个样子真的能够指导新人吗？

翌日。

“我是分派到北城分行的林乔。请多指教！”

好魁梧……

看见隔天早晨出现的新人，夏柠檬的第一印象可以用这句话一语道尽。

他的身材很好，很宽广，不但肩幅宽广，也相当结实。可是，那并不是胖，感觉上是那种锻炼出来的结实身材。

而且，总觉得他长得一脸严肃。乍看之下，比她还要年长。

这种人自己真的教得来吗！？

“哦……今年的新人好壮啊！”

营业界的老手梅天部长也不由得仰望林乔这么说道。

“你有在做什么运动吗？”

“直到大学毕业为止，我都一直参加橄榄球社。”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这么壮啊！

“总之，希望你多多加油，早日加入战力。”

“是！”

听到梅天部长的鼓励，林乔发出中气十足的回答。

“林乔，你的座位在这里。”

木严峻副部长叫道，林乔走到昨天他们收拾过，然后由叶宁整理好的桌子。

“等一下我会把大家介绍给你，这位是你的个人指导前辈。”

呜哇前辈耶。夏柠檬入行之后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称呼。不行，脸笑开了。这样子可没办法做后辈的榜样。虽然这么告诫自己，可是对于一直身为新人的自己，“前辈”这个称呼实在太甜美了。

“林乔，这位是今年入行第二年的夏柠檬。她会教导你银行相关业务、营业事务及其它各式各样的事。”

“是！我是林乔！请多多指教！”

林乔有礼地向夏柠檬致敬。夏柠檬也跟着低下头去。

“我才是，请多指教。”

夏柠檬这么回答，林乔便亲切地笑了。

哦，这家伙外表虽然粗犷，可是一笑起来，却有张极度和蔼可亲的表情哪！虽然被他庞大的身躯震慑住，可是那样子看起来却有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这样的话，或许自己能勉强胜任也说不定。

夏柠檬有些放下心来了。

一个星期之后，夏柠檬面对林乔，向他说明事务的程序。

“从客户那里拿到结算表时，要尽量早点送到营业企划部的计算机输入部去”

说到一半，林乔突然打断她的话。

“对不起，请等我一下。”

“咦？”

在夏柠檬反问之前，林乔已经灵敏地站起身来，走到营业的柜台去了。

“欢迎光临。”

柜台那里站着两个客户。因为夏柠檬背对着柜台，所以没发现，原来是客人啊！

“我们是开发……”

林乔弯起他那巨大的身躯，向对方行礼。

“平日承蒙照顾了。我立刻去请厉楠过来。”

咦？

林乔走到正打着计算机的厉楠身边。

“厉楠，开发的人过来了。”

“啊，是吗？已经这个时候了啊！林乔，可以麻烦你请他们到接待室去吗？”

“我知道了。”

林乔敏捷地打开柜台旁边的门，向客户开口。

“让您久等了。请到这里来。”

在林乔的带领下，开发的两个人被带到接待室去了。

夏柠檬陷入呆然，连厉楠拜托叶宁泡茶的声音，也感觉好遥远。

那家伙……

在开发的人提到负责人之前，林乔就说出了厉楠的名字。这么说，他记得开发的负责人是厉楠啰……

他到这里来才不过一个星期……

还有，他对客户那无懈可击的应对。

说真的，夏柠檬对林乔吃惊极了。看起来是体育系的，一开始就被他的外表慑住，但是在那张乍看之下严肃、笑起来可爱的脸庞之下，却隐藏着相当灵活的头脑。

总之，他不但可靠，对于知识也吸收得快。只要教过一次就绝封不会忘记，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刚才应对客人的态度，也是第一天教他之后就牢牢记住了。

蓝嘉一喝着咖啡，望着前往接待室的林乔背影开口了。

“看样子不是个大而不当的草包哪！”

连平常挑剔的蓝嘉一都这么说了。严格说起来，蓝嘉一的身材比较高，可是林乔身体的宽度更胜一筹，所以让人不这么觉得。

总之，林乔就是这样，在营业部门内的评价当然也高。

就连擅长挑新人毛病的李菊也这么说了。

“今年的新人相当有看头呢！做事很得要领，态度也很老练。”

林乔表现优异，身为个人指导员的夏柠檬虽然觉得高兴，可是一旦和去年的自己比较，就觉得有点……

当夏柠檬把下巴靠在事务规约那厚厚的本子上，呆呆出神的时候，林乔回来了。

“柠檬，非常抱歉，打断了你的话。”

“啊，不会。”

夏柠檬慌忙将规约放到桌上。

“那么，继续刚才的说明吧！”

“是的。”

林乔一脸老实地打开笔记。

不管怎么想，林乔的表现都比她好太多了。

就算要自己不去想，思考还是会偏到那里去。

其令人沮丧哪！

负责不习惯的个人指导，结果占掉了自己平常的工作时间，无法照工作进度进行。

平常星期六夏柠檬我都会去厉楠住的地方玩，可是现在却得关在家里工作。

不过总觉得提不起劲来哪。

夏柠檬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在床上闲躺着。

结果门突然打开，拿着吸尘器的老妈出现了。

“哎呀，柠檬你在啊！”

什么叫“你在啊！”

“我在会碍到谁吗？偶尔也让我闲一下嘛！”

“因为你周未不是出门就是工作啊！不管是哪边，都很少会躺到这种时候不是吗？连半点声音也没有，我还以为你出门了呢！”

“等一下要在家里工作啦！”

老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柠檬，以鼻子哼笑了一声。

“要是我没来的话，你根本还在睡呢！”

老妈把吸尘器的插头插进插座里，打开电源。瞬间，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遍整个房间。

“吵死了啦”

夏柠檬用手指塞住两边耳朵这么抱怨，反而被老妈瞪了。

“什么话！有人帮你打扫房间，就该感谢了！”

“不用了啦，下次我会自己扫啦！”

“交给你的话，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变得干净！真是，那么不会收拾东西，到底是遗传到谁啊？”

什么嘛，到处都被别人念相同的事。自己又不是自己喜欢不会整理东西的。

“要是打算工作的话，就先起床洗脸去！”

“是、是。”

“回答只要一次就够了！”

“是。”

要是再继续待在这里妨碍老妈，不知道又会被唠叨什么，夏柠檬穿着睡衣就这样爬出房间，下楼去了。

没办法。在老妈打扫完之前，窝到客厅去吧！

此时电话响了起来。

难得假日，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吗？

夏柠檬慢吞吞地到走廊去接电话。

“喂，这里是夏柠檬家。”

“我是厉楠……”

“厉楠！？”

瞬间心头小鹿乱撞起来。厉楠怎么会打电话来呢？他很少会打电话到家里来的啊！

“柠檬吗？”

“是的。呃……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今天虽然没有和你约，不过方便的话，我想和你去打打高尔夫球……”

高尔夫球吗？真好，这阵子一直没打哪！

夏柠檬的心受到愉快的事诱惑而摇摆，可是二楼传来的吸尘器声让她赫然回神。

没错。自己还有做到一半的工作。不把工作完成的话……可是继续待在家里，也只是邋遢一整天而已……

夏柠檬犹豫不决，厉楠好像察觉了她迟疑的理由。

“有工作是吗？”

“嗯，只有一点。”

可是不做完的话，下周一开始又会忙得团团转了。

“那打完高尔夫之后，到我这里来做怎么样？”

“可以吗？”

把工作带到厉楠住的地方令夏柠檬踌躇，可是厉楠却意外地爽快答应了。

“没关系的。”

就这样决定了。

厉楠带夏柠檬去的地方，是一家位于住宅区内、距离厉楠的公寓大厦五分钟车程的高尔夫球练习场。

之前，和厉楠到北城的高尔夫球场打过几次，不过这里还是第一次来。

这里并不特别宽广，不过因为位于高级住宅区中，所以也没办法吧？

“今天人很少呢！”

厉楠背着球袋和鞋袋，眺望其它打席。

“平常人很多吗？”

夏柠檬的手里拿着从高尔夫球场租来的鞋子，跟在厉楠后面。

“有时候得等上一个小时以上呢！今天真的很稀奇。”

打席只有一半左右有人。

“一定是因为我平日多做善事的关系吧！”

夏柠檬这么说道，厉楠回过头来苦笑。

“别自大啦！”

他们笑了起来，进入指定的打席。

夏柠檬穿上借来的鞋子，可是不大合脚。穿自己习惯的鞋子是最好的，她本来也想带，可是因为会增加行李的重量，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原本想要开车去厉楠家的，可是家唯一的一台车子，被弟弟夏彦开去参加大学聚会了。

可恶！竟然开去泡妞！

啊啊，自己也从现在开始存钱买车好了。可是，家的停车位只够放一台。这样一来，就必须在附近租停车位才行，但是这样又会增加开支。

“怎么了？一脸怪表情。”

“不，没事，只是觉得好久没来打高尔夫了。”

原本想提车子的事，可是从厉楠的个性来看，他很有可能说出“我来当你的司机”这种话。今天自己也是拼了命才阻止他来接她的。

因为，自己是到厉楠住的地方玩的，如果又让厉楠特意开车来接的话，怎么想都很奇怪。

“我也是。而且这阵子都没有接待呢！”

厉楠虽然这么说，可是他手中的木杆漂亮地挥出，球飞行的距离足够打到远处的网子。

“厉楠你还是打得一样棒呢！”

夏柠檬佩服地说道，厉楠难为情地笑了。

“也没打得多好啦！柠檬上次去的时候不是也打得很远吗？”

“只有那个时候啦！”

夏柠檬也挥起球杆，球笔直飞了出去。

……

另一边。

叶宁只好努力的向李井妹妹李智说明自己的内心想法。

“李智，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是我绝对不讨厌你哥哥，他对我来说，也像是哥哥一般的存在，我虽然喜欢他，但是接受不了和他谈恋爱，但是可以和他做兄妹……”

李井在叶宁心中的定位是哥哥一般的存在。

要她和他恋爱，那可是不行的。

“原来这样啊，我知道了。”

李智微微笑，似乎很了解叶宁的心情。

“叶宁姐，很抱歉，让你回想起不愉快的事情，我先去工作了。”

李智说毕，转身离开，回到教务室了。

关于李井的事情，叶宁心里已经全部理清了。

但是关于原彬，叶宁心里却还是模模糊糊的。

自己对原彬到底是怎么看待的？

应该算是讨厌的吧？

“如果你还把我当做好朋友的话，那么希望你能到国际机场来送我，我搭乘的飞机是周五下午的班机。”

李井只是在电话里留下了这几句话。

从时间上来说，实在是太赶了。

叶宁她才刚跟李老师打听李井出国留学的事情。

对叶宁而言，想到要跟他见面，气氛就很凝重，也需要一点勇气。

而且，李井他……不论他是如何地喜欢她，关于这一点，叶宁是绝对无法给他任何正面响应的。

那么，她又该如何适切地，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呢？

李井大概也知道她的想法吧？勉强见面的话大家都很尴尬，所以在完全没联络的情形下，只给了她这通出发前的通知电话。

这样的她，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说对不起吗？不对。说绝交？也不对。说继续做朋友吧？好象更不对！

要说出能传达出真实心情的话，好象不太可能啊……

跟他见面，自己一定会涌出无法言喻的罪恶感。

叶宁独自一人闷不吭声地烦恼着，却还是朝着国际机场出发了。

虽然现在见面气氛很怪，但是她更不希望从此再也见不到他……

以前看过好几次，却是第一次搭上前往国际机杨的车。

跟蓝色的车身形成对比的，是车厢里面可爱的粉红色座椅，在色彩这么柔和的车厢里坐着的却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好奇怪。

叶宁一边从可爱椭圆形窗户眺望着外面的风景，一边吃着早就超过午餐时间该吃的饭团，配着罐装茶喝。

搭这种非假日下午的班机……美国那边开学应该是秋天不是吗……在才要开始炎热的季节里离开国内……

虽说要去送行，可自己该怎么替李井送行呢？大喊三声万岁？或者应该哭呢……？怎么做好象都很怪啊……

叶宁心中怀抱着不安的心情，囫囵吞下手里的饭团。

“呜……嗯……！”

吞得太快噎到了！呜……没办法呼吸……！好难受！

慌张地想灌几口茶，呜！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罐里的茶就一滴不剩了哩！

“呜……咳！咳！”

叶宁拍着自己的胸口，试着让饭团饭粒顺利通过喉咙，在努力过后，气管终于获得纾解了。

要是真的这样给噎死了，那可就难看了。

“呼……”

吐了口气，叶宁决定不吃剩下的那个饭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