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司正将魏斯宁一直拖着,身后的山贼也是跟着,走到原来的地方时,李图南等人早已经不在原地了,俞司正此时也是停住,片刻之后则是回过头“你们回去吧,他回不去了!”
说完俞司正便是将魏斯宁放置原地,提着“白尺”盯着那群山贼,山贼们虽然想把魏斯宁带回去,哪怕是尸体都行,而此刻俞司正却是直接赶他们走,这回到潭州知府怕是不好交代啊,刚欲说话,俞司正却是冷冷的看了过来,那群山贼便是撑不下去了,离去时都是哀叹着,三两声都是哀叹,些许人回头看了眼俞司正,之后便是纷纷撤走了!
那之前替魏斯宁说话的山贼此时却是留得几个人在此处盯着,毕竟魏斯宁的背景太大,他们这些底层惹不起
俞司正自然是晓得他们的心思,却也没在多说了,待得人群散尽之后,躲藏在树上的一个镖师这才下来与俞司正碰面了,引着路将俞司正带回李图南那处,这里是一间破庙,凌乱不堪,镖车停住在外边,李图南被安放在草席上,此刻安静的睡了过去。
石金全见到俞司正将魏斯宁带回来,心里那股被隐藏下去的怨念之气顷刻间爆发了出来,石金全反复的踢踹着魏斯宁,此时的魏斯宁也是昏死过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石金全也不管那么多,一阵踢踹着,倒是一旁的俞司正拦了起来。
“俞师父,你为何拦我?这等玩虐弱者的人兽何不一剑刺了他?”石金全气都喘不匀的问俞司正。
“我留他一命,是想让我徒儿亲自来结果他,先留他一命吧!”俞司正凝皱着眉,他也没想到石金全往日里文绉绉的,今日却是突然这般暴躁。
“你们都安静些,图南需要休息,莫要吵着他了!”二小姐语气小声却是有些怒斥,那二人听闻便不再说话,安静起来。
刚坐下来不久,俞司正还在出神的看着李图南,懊悔自己这个师父是否称职,而在此时外边则是有着些许人马的声音,俞司正听闻则是将剑握紧了来,侧着身子在门柱旁,斜眼看去窗外。
那外边的人声渐近,约莫是在呼喊着“李图南”“二小姐”的声音,俞司正为保谨慎,先让大家待在庙内勿动,二小姐等人也是提着剑,虽是准备战斗,见得俞司正的手势则是点点头先躲藏起来了。
俞司正一人出了庙门,朝着人马处走去,见得清晰的人影之后,俞司正这才松了口气,那为首的人正是陈家镖局之人。
俞司正连忙将他们迎去破庙处,见得外边镖车上血渍斑驳,大家则是连忙问起“这是怎么回事?二小姐和李公子二人在哪里,他们如何?可还安全?”
“二小姐无事,倒是我家徒儿受了重伤!少镖主和贺泽非在哪?”俞司正皱着眉头,现在得尽快找到大部队,借着星夜离开这里,绕道而行!
因为俞司正听清了之前小山贼的提醒,潭州知府大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魏斯宁是他义子,怎么可能轻易松手!
“少镖主和老贺他们就在附近,我们在沙河帮看见了镖局的信号,就连忙赶了过来,到了发信号的地点却是不见你们踪影,地上全是血迹和尸体,少镖主连忙吩咐我们分开搜寻,刚刚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们了,他们应该就会赶过来!比起这个,目前李公子伤势如何?”那镖师也是将情况告诉俞司正,转而担忧起李图南来,李图南现在可不仅仅是这次走镖的东家,他更是三小姐的未婚夫,这要是出了意外,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目前没有大碍,二小姐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睡,若是能找个医馆给他看看最好,他自己能醒就好了,他会治病,治自己应该不是问题,目前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少镖主他们,我们要连夜绕过潭州,赶紧离开这里!”俞司正语气淡然,若不是从话语里听出事情的不确定性和目前的情势,那几个镖师可不见得会相信俞司正的话。
镖师们听得俞司正这般说却是疑问道“我们为何要连夜绕过潭州?这沙河帮就在前方,我们可以先那里稍作歇息,等得李公子伤好一些再走也不迟啊!”
“我杀了潭州知府的义子!”俞司正轻声一句,便是走进了破庙,将那魏斯宁提了出来,横卧在门前!
“怎么招惹上官家了啊!这可不好办了!”
“连夜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李公子的伤,不知道抗不扛得住颠簸啊!”
“先等少镖主和老贺他们来再说吧!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几个镖师看着地上的魏斯宁细细碎碎的说着。
“莫非李公子就是被他所伤?”其中一个镖师先说出来。
俞司正点点头,却是没看魏斯宁,那魏斯宁现在这幅模样已经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二小姐在庙内守在李图南身旁,时而用粗布擦拭着李图南额头上的汗珠,那苍白的嘴唇让二小姐的心也是悬了起来。
李图南的铁手臂上都是有着几处刀痕,显然魏斯宁之前用大刀砍过着铁手臂
石城。
陈月在陈家院子内独自奏着七弦琴,夏日的黄昏还捎带着些白昼的热息,随着微风在陈月的指尖与琴弦触碰之时碰出的琴声却是有些清凉,可不知怎么的陈月奏了些许刻,手指却是自己不受控制的乱了,琴声也是变得急乱起来。
陈月稳住琴弦,让自己也静下来,那刚刚一阵急促的弦声也是让她的心慌乱起来,久久不能平息,陈月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天际,眉梢微皱,那水粉的唇间忧虑着的道出一句“公子”
潭州郊外。
此时贺泽非与陈昌觉也是都赶了过来,俞司正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看见庙内的李图南也是都是后悔,恨自己不该贪图酒乐,这才使李图南受了这么重的伤。
陈昌觉在李图南一旁也是自责起来“三姐姐出来时交代过我,说李家哥哥不善武学,要我好好跟在一旁,李大哥你别吓我啊!你这样我可不好和三姐姐交代啊!”
陈昌觉听得俞司正所说,那魏斯宁的肉体就横卧在庙口,陈昌觉攥紧了拳头,目光也是怨念,但瞧得魏斯宁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也是松缓了下来。
“我们即刻起身,绕过潭州往,走往江陵进而东去江南!”贺泽非走了进来与陈昌觉说,眼里瞧得李图南这副模样也是哀叹了一声,陈昌觉忧虑了下后点点头,目前据俞司正所说,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所以还是早些抽身离开早些避开麻烦!
俞司正见得镖队已经开始收拾,准备离开,而门口的魏斯宁则是依旧昏死着,俞司正瞧得那模样也是有些气不过,本来是想要等李图南醒来,亲自让他报仇的,现在开了是要便宜这家伙了,俞司正瞥了一眼自是拿起“白尺”与自己的旧剑走向林间,并没有直接上镖车,也是任凭这魏斯宁在此处自生自灭算罢!不再打算对他如何了。
俞司正走至林间,势必是斩草除根,将那几个留下来的探子杀尽了后才是回到镖队上了马车,随着镖队一起走了去。
此时已经是黄昏,夏日的白昼颇长,镖队也是走了些距离,在山头上已经是能看到沙河帮的山头,为确保安全,贺泽非还是下令大家稍作歇息,派人前去周围查探,而此时大家都是没有发觉石金全没在镖队里
破庙之地,石金全一人留置此地,手中提着一柄短小的匕首,步履稳重且缓慢的走向魏斯宁,此时的魏斯宁依旧是昏厥着,而石金全脸上则是有些狰狞的笑了起来!
“你拦我去路,害我心惊之前不还是张扬跋扈的叫嚣着吗?怎么现在倒是文静起来了,卧在此处一动不动”石金全走近了魏斯宁,将魏斯宁的身子翻转过来,那脸上已经是淤青遍布,齿间大黄却是满嘴血垢。
“你倒是吼个给我看看啊!你不能吼,我替你吼!!哈哈哈!!!天公竟对我石金全如此不公,唯一所得交心之人却是被你这种刁民践踏!你有什么本事能将他踏在你的脚下啊!今日我便要为他报仇,世间再留你不得!”石金全此时的脸也是几度扭曲了来,将那手中匕首挥了起来,此时庙外大风骤起,而石金全脸上则是充满了杀意,石金全一刀将魏斯宁的鼻子割了下来,又是一刀将魏斯宁的双目划瞎,紧接着将其双耳削下,最后还将魏斯宁的手脚经脉尽数割断!魏斯宁此时也是因为失血过多断了气
石金全做完此事还是用手量了下鼻息,见到没了反应之后便起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走开,那原来狰狞的面目又是回复到以往的模样“图南,我替你报仇了!”石金全朝着那被风吹起来有些凌乱的树叶轻轻一笑,那模样完全没有第一次杀人后的慌张和恐惧,反而是极为顺畅!
“世人待我凉薄无妨,若是动我心间之物,我便是化为修罗鬼刹也要锁了他的命!”石金全迎着大风,完全不像平日那般文弱,径直走向镖队,那只挽刀的手如同平常一般背负身后,走着走着,面上又是同往日那般文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