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你怎么来了?”
“江哥哥这一走还会回来看卓玛吗?”
“会的,我发誓。”
“江哥哥真好,那我再给哥哥跳一段舞吧。”
话音刚落,卓玛又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她的脸依旧带着如同三月里的阳光般温暖和煦的笑容。
“美丽的格桑花……”
跳着跳着,她还唱起了歌。
“真好听。”江离时不时的鼓掌,只是他不知道帐篷外还有一个人在听这歌,只是这人的眼中满是湿润,脸颊还带着泪痕。
“……格桑花。”
啪啪啪!……
“卓玛真棒。”
“江哥哥,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咯。”
“嗯嗯,你也早点休息。”
见卓玛离开,尼玛擦拭完眼角的泪水,在风中吹了两分钟后,一脸憨厚的走进了帐篷。
“江离,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行李。”
“谢谢你,尼玛。”
“帮助朋友,是应该的。”
(朋友……)
江离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看着憨厚的尼玛终究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
尼玛走了,帐篷里只剩下了江离一个人。
看着小桌尼玛准备的行李包,江离喃喃道:“也许我错了,朋友有时也许是不需要条件的,但……太迟了。”
这一晚,江离睡的很香。
第二天,阳光正好,天青海碧,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本想最后再跟卓玛告个别,但是找遍了帐篷都没有看到她,尼玛说她一大早鸡骑着小红马不知道去了哪里,江离也不在勉强。
草地的边缘,是一片石头连着土壤的混合地,在这里,尼玛停下了送行的脚步。
“江离,不考虑留下来吗?你应该感觉的到,卓玛她……”
总要到说再见才会想起从前,那草地宛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身影,那时不时的从背后伸出嫩白的双手捂住他双眼的身影,那……太多太多,时间虽短,但回忆不浅。
只是这里终究是无手机无电脑甚至没有多少人生活的地方,度假是享受,生活久了就是痛苦,他有这个自知。
而且那天边的白绳离得并不远,他没有安全感。
“我会回来看她。”
“明白了,你比长辈们说过的外来人更值得信赖,你是个好朋友。”
江离点点头,不用问也猜得出背后存在的狗血:曾经有外来人不小心来到这里,为了这里的姑娘留了下来,但一段时候后就离开了,抛弃了这里的一切。
“这是卓玛让我转交给你的香囊,里面有他写给你的字。”
香囊是蓝色的,跟天一样蓝,香囊绣着花,是格桑花。
打开香囊,有一条小帕子,面绣了几个字:想着我的时候,要开心哦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卓玛那永不知疲惫的笑容,他突然有种回去的冲去,这冲动来的如此迅猛,像扑面而来的潮水,压的人喘不过气。
“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了双眼。
无人区的艰苦磨砺已经让他足够坚毅,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回去后财米油盐的琐碎会在光阴的加持下摧毁这一切的美好,但是离开,这段美好的感情就能扎根在心里,随着时光的流逝,成为永不凋零的格桑花。
“谢谢你,卓玛,谢谢你,尼玛,我走了。”
“一路顺风。”
江离终究是迈着沉重的脚步渐行渐远,在穿越一条峡谷的时候,他不知道,峡谷有个骑着小红马的美丽小姑娘一直在等待。
看着那远处的背影,小姑娘又跳起了舞,美的像高原那随风飘扬的格桑花。
…………
蹬蹬……
三天了,离开卓玛家已经三天了,三天里江离穿越了冰缘、裸石、沟峡等等复杂的环境后,一头扎进了沙漠里。
好在有着众妙之门的护持,他感觉不到炎热,身体水分的蒸发也比较少,环境的不利对他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不然他真没把握穿过沙漠。
但这种护持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渐渐的,江离开始感觉到天气的燥热,甚至还出现了幻听,耳边时不时的听见动人的旋律。
“玉佩,出来。”
原本纯白的玉佩颜色已然黯淡了不少,四条原本游动的金龙更是一副快睡着的模样,几乎不动了。
“我日,这玉佩看来还是个消耗品,只是能源要怎么补充?连个说明书都没有,我这个玉帝坐的真窝囊。”
乘玉佩还没有失效,江离取出简易的指南针确定了方向后,开始奔跑起来。
今时今日的他在经历了无人区、草地等地方的历练后,身体素质与之前的亚健康状态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跑着跑着,北面刮起了阵阵狂风。
顺风看去,江离停下了脚步,有些失神。
“海市蜃楼?”
狂风中,出现了一座绿洲,绿洲的中间是倒映着弯月的湖泊,周边的草地零星散布着几只麋鹿,有仙鹤饮水,最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是一匹长着独角的白马,它的两侧生长着小小的翅膀,小的如同羽扇一般。
“这真的是海市蜃楼吗?”江离怀疑了。
海市蜃楼是一种因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是水蓝星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换言之,看到的虚像一定在水蓝星的某个角落有实物存在,但长着独角跟小翅膀的白马是有实物存在的吗?
“难道是把电影场景给海市蜃楼过来了?”
江离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也给眼前的绿洲下了论断。
正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那低头吃草的白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朝江离这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江离有种错觉:它在看我?
“怎么可能!”
是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风继续吹,白马的样貌逐渐清晰,因为随着大风临近,那绿洲也跟着靠近。
风越来越大,江离的脚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黄烟中,江离想起来了,当时在羌塘也经历过一次,不过那次是沙暴,沙暴中他仿佛看到了云篱的笑脸。
“跑!”
要是这次再被吹起来,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有次那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