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不会是自己？

林川清晰明白这种情况，他背佐伯刚雄附身之时也不是‘自己’。

“身不由己吗？”林川意外道。

“一颗大树愈是向往光明，它的根愈要朝着黑暗深处扎去。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物，都不过是一样的道理。”李阳春低着头说道。

“其实那位全能教主说的一点都没错，铠甲召唤人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另一个魔王，不过一个是相对于人类一个相对于魔物，如果某一天铠甲召唤人倒戈了，对于人类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说到这里李阳春停顿一下忽然展露笑颜。

“当然你并不在意，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很少会在意这个，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超脱于世俗之外，很少用常人眼光看待问题。”

林川安静听着，他并没有觉得李阳春这句话说的有什么不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不论是原来的世界还是伽椰子世界，他都一直冷眼观看着这个世界。

“不过，你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有人味了吗？”李阳春侧着头，揶揄道。

“嗯？”

林川疑惑，这句话宁素说过一次他没有太过在意，但是眼前的女子又说了一遍。

“你以为每一次的行动不过是代入自己设定好的人格像机械一样坐着自己该做的事，但其实在你模仿的过程中，已经朝着人性的方向迈进，鬼道铠甲就是明证，鬼道虽然与鬼有关，但是能召唤它的一定是人!”

林川皱着眉头，他确实感觉到这几天心情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人!

“谢谢你。”林川抬起头，露出微笑。

李阳春位夏礼盖上帽子，十分认真道：“我才要谢谢你，在我被抓走的这段时间照顾夏礼。”

“哈哈哈!”双方同时大笑。

变为魔王的李阳春身上女子温婉的气质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自由潇洒。

“铠甲召唤人不过是一群自诩为太阳的疯子，想要拯救人类却终归会毁了自己。”李阳春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川静静看着她，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虽然依旧带着笑容，但是心却越发冰冷，两个人之间距离也越发遥远。

“现在的你，很陌生。”林川声音低沉。

李阳春双手负后，倾着身子，倒着朝门口走去，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却不是阳光和煦，而是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林先生，我要走了，十天之后我会带领魔物大军第二次攻打这座城市的，到时候希望您还在，不然的话，我会毁掉人类的。”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已经退到门口，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林川很想上前追问，但是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过去，会死!

他明白，刚才如果再稍有放肆，李阳春会毫不犹豫杀掉自己。

这就是所谓地我不是‘我’？

林川转过身子，看向床上的夏礼满脸无奈。

夏礼十天内应该不会醒了。

一个问题如果在现在找不到答案的话就需要从历史中来寻找答案。

他从变身之后再到自己的屋子里拿回来电脑，只用了大概十秒钟。

连上这个世界的互联网，林川直接找到《上下五千年》这本书，这本历史书几乎记载了人类历史中所有的大事件。

半个小时过后，林川愁眉紧锁，果然这个世界的历史大有问题。

这方世界最初的历史竟然是从蒸汽时代开始的，有文字记录以来，人们就已经可以勘探资源，发展出完善的社会制度。这完全不可以想象，要知道在林川原来的世界人类从树上走下来便经历几百万年，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进化，每一个阶段都能找到相应的历史，然而这个世界的历史却好像出现一大片空白，历史在某个阶段出现了断层。

林川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直接给树上的野猴子开智，瞬间完成了上前万年的演变史，林川寻思着要真有这种存在也不需要他来拯救世界了。

虽然这方世界的历史追溯到五千年前之后就不能再往前追溯了，但是林川从其它史书中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些史书大多是近一百年来的史学家留下的，他们大多名不经传，写出的东西也不为正史所承认，不过这也能理解，在长达五千年的历史中，人类时候都处在蒙昧无知的阶段，很难能够睁眼看世界。

从史书中，林川推测出五千年前，这方世界应该还有一个十分辉煌的文明，而现在的人类则是那个文明留下的火种，这也就不难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能够这么快过度到蒸汽时代。

而且林川还发现，历史存在之初这方世界就已经有了较为完善的文字体系，而且经过五千年的变迁，文字变化并不大，这足以说明现在的文明不过是接受了另一个文明的遗产。

虽然推测出这么多，但是林川心中依旧有一丝疑惑，为何从蒸汽时代发展到现在这种制度健全的信息时代竟然用了五千年时间？

在林川看来，人类这种生物只要开了心智，那么文明便会出现井喷式发展，原来世界的人类从发现蒸汽机到进入信息大爆炸时代仅仅用了不到二百多年时间，而接收了上一文明遗产的土著却用了整整五千年，而且这方世界的科技发展也是一种畸形，一颗导弹只是炸出几米深的坑，军事方面被极大抑制了……

于是林川开始查看一些社会学科，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令社会走向畸形的竟然是魔王，历史上的魔王在人类每次将要走向复兴的时候都会极尽所能进行一次破坏，大概一百年为一周期，这期间除非等到有究极铠甲召唤人出现，否则破坏将持续到底，每一次人类都是在废墟中重建家园，自然发展也变得慢了，而距离上一次魔王对人类进行毁灭打击已经过了一百五十年。

魔王仿佛是故意毁坏人类文明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