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还算充裕。拟定计划之后,韩山就自告奋勇拟了张单子,拜托还能自由行动的贝蒂,莉莎和唐去市场购置旅行必需品。除了水囊,食物,药物,帐篷,他们还需要两匹马以及一些软垫。
天色已经很晚,大部分商店正处于收摊时间。但是罗纳德坚持今天晚上必须把东西买齐,而且最好簧夜出城。
本来韩山最苦恼的问题是他们人人带伤,可这个问题,达安帮他解决了。
就一个弱效治疗术的事。
抱歉,地球人思维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达安竟然是研究再生与人体结构的巫师,而且达到了长者】级。和巫师天赋相比他战士的水准简直不值一提,亏得韩山还以为他是个无情的刺客,打架刚正面那种。
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只要手和脑子没事,达安依然可以施法。他是这么逞强的,韩山也就信了。
韩山自己的断腿,达安用了不到十分之一蜡烛的时间就治好了。虽然断骨强行接上麻痒难耐,但是这家伙水平的确过硬,韩山还是很感激他的——如果他没有故意选用见效快但是比较疼的恢复重伤】的话。
罗纳德的脊柱倒是不太好治,脊柱直接在体内断掉,神经线和髓质估计全流出去了。搁地球上他只能准备瘫痪一辈子,在这儿,达安就是嘀嘀咕咕几声,三个弱效恢复术】就全好了。
韩山在一边都惊了,你骨头愈合他还能理解。散开的神经线是怎么收束回去的?自动采集?
“哎,你治疗这么厉害当初怎么还把自己搞得一身伤?”韩山好奇的问。
“剃头的能给自己剃吗?”达安冷笑,好像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罗纳德见多识广,当即给土包子韩山解释起来:“巫师不能给自己的肉体直接施法,因为魔力会中和。”
韩山恍然大悟......其实他压根就没听懂。
“原来是这样!”克丽丝塔倒是听的很认真。
罗纳德冲小公主笑了笑:“小姐的巫师天赋应该很强,文迪家族从不缺天才。要是想学术式,基本的我也可以教你。”
“是吗?”克丽丝塔小鸟一样欢呼雀跃,“那接下来几天就拜托你。”
韩山愣愣看着他们说话,觉得有点不对。
身后的唐拍拍他的肩:“你知道罗纳德为什么加入了狂猎】吗?”
“为啥啊?”韩山没好气。
“因为他勾搭贵族小姐,被二十多个大贵族联名追杀。”唐忍笑走了。
韩山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贝蒂走进地下室。
“东西买回来了,”她使劲扑扇领口,精致的肋骨露了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心脏一动不动躺在胸腔里。
大家表情木然,鱼贯而出,看都不看她一眼。罗纳德连连感叹:“我也算是见过好多不死者,这么辣眼睛的还是头一个。”
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团队的效率往往会很高。几人合力把物资装上车,套上马。
买来的两匹竟然都是骟过的公马,很健壮。一匹棕褐色的名字叫“耐力”,黑色的叫做“鲍比”。
在墓园甜心】后院的马厩,其实还有一匹马。它陪韩山走完了过去一年的路,但是它太老了,可能下一刻就会死。韩山迫不得已只能留下它。
韩山过去的时候,老马奈德正跪坐在地上发呆。贝蒂看了它一眼,有点不忍心。
“它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她说。
韩山对这匹老马并没有多少感情,他鸠占鹊巢,没必要连这些事也一并接过来。可没想到,一看到他,老马的眼里骤然迸发出光彩。
它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他们看着这老马,不知道它哪里来的力气,一瘸一拐向韩山走过去。
它真的很老了,皮毛凌乱,身体枯瘦。可这一刻它走向自己的主人,就像多年以前它还健康强壮,骄傲地站在主人身边,期待即将到来的冒险。
韩山福至心灵,他走上前去,抱住了奈德的马颈。
“我不是你的主人,奈德,”他在马的耳边轻轻说,“他已经死了,愿你们的灵魂在三神的御前相遇。”
贝蒂低声惊呼,因为她看到奈德的眼中突然涌出大滴大滴眼泪。这匹老马哭的人心都要碎了。
它的腿慢慢弯下去,韩山也轻柔的蹲下。最后,它躺在草地上,马头被韩山抱住。
它死了。
一个忠诚的灵魂拥抱了你】
你获得新的卡牌】
忠诚战马】
R】
可合成】
特性:
一·追逐:标定一个指示物,忠诚战马可以持续追踪。
二·旅程开始:那是深埋于奈德记忆中的地方。那里绿草如茵,男人意气风发。忠诚战马可以找到安全舒适的地方。】
支付两点财富值,将忠诚战马置于场上】
人们沉默下来,韩山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我们走吧。”他说。
天色已经很暗了,太阳神苏尔最后一缕天光倔强地抵御着黑夜女士的侵袭。马车辘辘,赶车的是罗纳德。
时不时会有人带着奇特目光打量马车,这种年景,这么晚出城简直和找死没有两样。光线越来越弱,一行人都不说话。
因为都很迷茫。
卫兵打着哈欠开城门,他斜眼看了看这怪异的团队。三个不死者,五个人类,还有马车。
“墓园甜心】,让您心满意足?”他喃喃读出马车上的标语,被车壁巨大的红唇图案吓住了。
“我早告诉你们换辆马车!”达安大吼,现在他才是唯一的伤号,遇上什么事只能在车里喊六六六。
或是好汉饶命。
罗纳德脸色绷紧,饶他花丛圣手,平生尴尬场面不知有多少次,他还是想一头撞死在城门上。
马车渐渐远离米尔,光线也越来越弱。前方是无边无际的荒野,在米尔彻底从视野里消失的那一刻,黑暗铺天盖地。
就好像不是马车驶进黑夜,而是黑暗吞噬了它。
“我们保持这个速度,整夜赶路,可以在天明时到达离我们最近的集镇。”罗纳德张口大吼,荒原上的风又急又烈,“话说,韩山,你是怎么让那个卫兵这么轻易给我们放行的?”
韩山从马车里钻出来做到他身边。
“我可没有使用心灵法术,”他说,“我给了他五十第法尔。”
罗纳德耸耸肩,“你高兴就好,把灯给我,我看不清了。”
韩山回身向车里大叫:“把灯给罗纳德!”
迎接他的是沉默。
“喂喂喂!不会吧,我们连盏煤油灯都没带?”韩山脸现惊容。
最后是贝蒂回答的他。
“你没让我们买煤油灯。”贝蒂脸色在黑暗里看不清,想来不是很好,“你说买食物,帐篷,水囊,药物,马,软垫。你没说要买煤油灯。”
“我还没说要买小刀和固定帐篷的钉子呢!你还能不买吗?”韩山气急败坏。
气氛更死寂了,没有人说话。
耳畔只有风声,还有罗纳德,这个可怜孩子快扯破嗓子了:“灯!谁都好,快把灯给我啊!”
在很多年以后,那时的罗纳德已经退休。作为一名学者,他的晚年生活就是撰写一本回忆录。它会记载着他所经历的一切,有关冒险,和那场伟大的传奇。
在传奇的开端,罗纳德爷爷是这么写的。
“那天夜里,我们他吗差点摔死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