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暗星,下了飞船,杨正罡远远地吊着林芊金一行。直到看见他们进入了一个院子,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走进一间店铺。
店铺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星空中采摘的物品,多数都是矿物,杨正罡只认识有限的几种,大多数的都不能识别。
“老板,这个东西怎么收?”一个瘦瘦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举得高高的。
“青金不值钱,小孩!如果你要卖,我给你两克金。”
小孩失望地缩回了手,咕咙道:“可是,这里面有宝贝,有可能是星炼乳。”
“星炼乳?你还真敢想,一滴星炼乳就值半吨黄金。你想钱想疯了?快走,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店里的伙计将小孩赶出了店铺。
小孩到了街上,举目四望。街上人很多,但却没有人会关心他。
他知道手中的石头里有东西,可是别人看不见,他又不能敲开石头给别人看,因为敲开之后,里面的东西就会很快挥发,本来十分的价值,恐怕一分都不值了。
他走遍了所有的店铺,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骗子。碰到好心店主,可能会温言几句,然后让他离开。如果碰到粗暴点店主,那就会被直接赶走。
碎星带没有怜惜。
“你能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杨正罡也从店铺里退了出来,蹲到小孩的旁边问道。或许是他孩子走失的缘故,他的心变得有些软,看到别的小孩受挫,心里也不好受。
“是的,两滴水一样的东西。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说有可能是星炼乳,吃了能使人成超人。”
“哪你为什么不自己吃?吃了之后,你就能变成超人,到时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我不能吃,姐姐需要药医病。”
“你姐姐得了病?得的什么病?要很多钱医吗?”
“是啊,姐姐得了病。就是觉得冷,冷得周身痛!吃什么药也不管用。医生说要做全面检查,得很多很多的钱。”
杨正罡看了看那个外松内紧的院子,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混进去。心想:自己还是得找个地方住下来,再慢慢想办法将苏长昆救出来。
不过,在之前,顺便去看看这个小孩的姐姐,以自己从家族里学得的医术,如果能够治好,以算作了一件好事。
便说道:“我方便去看看你姐姐吗?”
“你是医生吗?”小孩高兴地问道。
“不是!”杨正罡很不好意思地回道。
小孩立即变脸,满怀戒心地问说:“你有什么目的?别打我姐姐的主意,我认识麻三叔,他是采金会的,我是他的小弟。”
“咳,咳,咳”杨正罡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自己有这么象坏人么?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懂得一些医理,如果你姐姐只是简单的病,我可以给些建议,让她不会那么难受。”杨正罡做最后的努力。
“真的,那你跟我走吧。我家就在前面。”小孩指着林芊金进入院子的后面说道。
林芊金进入的院子,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墙,挡住了附近探视的目光。如果实在不行就只有到穹顶上试试,能不能从天上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了,杨正罡边走边想着。
绕着院墙,转到院子的后面,只见离院墙一街之隔,修着一片低矮的磊石屋。这些石屋基本上只有半人多高,搭在一些钢硬的石头之上,应该是在开拓行星内部空间的时候,由于石头太硬而放弃开挖地方。
杨正罡弯着腰,跟着小孩进入房间,房间里的空气混浊难闻,馊味十足。
一个虚弱的声音气若游线的问道:“阿洛,你又带医生来了吗?别再费心了,让一切随缘吧!”
“姐姐,这个大哥哥说他知道一些医理,让他看看吧!”
杨正罡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这是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小屋,靠里壁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看样子只有十七岁,头发枯黄,脸色苍白,五官还算精致,只是因为瘦得不成人形,看起来妖气十足。
“我可以看看吗?”杨正罡走上前去,坐到女孩床前的一块石头上,小心地问道。这块石头平常应该是作为凳子用的,面上已经被磨得黑亮光滑。在星空中最容易获得的东西,就是石头,而最不容易获得的是动植物制品。
小孩有些紧张地站在旁边,注视着女孩,轻轻地说道:“让他看看吧!兴许就看好了呢?”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我现在周身都痛,要是有力气,恨不得拿根针在全身上下乱扎一气。也许就将自己医好了。”女孩躺在床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
“别说话!”杨正罡说道,你现在中气不足,少说话才是正道。
“伸舌头。”又看了看女孩的气色,确实太差,杨正罡为了求证心中所想,便命令道。
女孩有些羞涩地小小地伸出一截舌头,又马上缩了回去。
“唉!不是这样的!你得这样伸。”杨正罡哭笑不得,这虽然病不讳医,可是很多的小女孩在看病的时候还是本能地害羞。
女孩学着杨正罡将舌头尽量的伸出。
杨正罡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女孩的整个舌苔都呈青白色,中间一道长长的裂缝,几乎从舌根一直延到了舌尖。舌本体上看不到一点红色。再把了把脉,女孩的脉博弱得几乎摸不到,就象一根细细的丝线,只是在轻微的抖动着。
“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女孩的病从舌相和脉相上看,症状都是寒症。但病因是什么呢?想到了小孩说的星炬乳,他的心里有了猜测,看似是随意地问道。
“是从年前开始的,到现在已经有九个月了。”小孩帮他姐姐答道。
“我没你问,在我问病人的时候,只有病人能答。因为你不是病人,并不能完全知道病人的感受,你说的话很有可能误导我,所以这些话只能你姐姐来答,除非她病得实在无法开口。”为了怕伤害小孩那颗脆弱的心灵,杨正罡尽量将语气说得软一些。
告诫了小孩之后,杨正罡又转向女孩,问道:“你记得在得病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或是吃过什么东西吗?”
“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劳作,你说的吃东西,倒是记起,当时阿洛给我吃了一滴星炼乳。”
杨正罡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思考了一阵,转向阿洛,指着他手里的石头问道:“你给姐姐吃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吗?”
阿洛小声地说道:“是啊,我先找到一块,但里面只有一滴,所以就自己吃了,吃了之后力气长了很多,身体也有力气了。我就肯定这是星炼乳,书上都说,星炼乳吃了对身体很好,可以激发潜能,后来再找到之后,就给姐姐也吃了一滴。”
“幸好你只给她吃了一滴,要是你多给她吃一滴,嗯,不用一滴,只吃半滴,就能够要了她的命,那你就没有现在的烦恼了。”
“大哥,这事不能怪阿洛,我不用你治了,请你走吧!阿洛,过来,陪姐姐坐会儿。”女孩对杨正罡批评阿洛很不满,看得出来,她很怕杨正罡的话伤了弟弟的心。
阿洛突然跪在杨正罡的面前,举着头上的石头,说道:“叔叔,我别的东西没有,手里只有这块石头,也不知值不值钱,请你无论如何也救救我姐姐,只要姐姐的病能好,这块石头归你,我这辈子也卖给你了。”说完后,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