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又有人要上当了!”钱挽冠很是猥琐地蹲在行星碎片的一个凹坑里,假装正在努力的挖掘。
在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鼓鼓囊囊的袋子,看起来收获颇为丰厚。
从他努力地,急速挥动铲子的动作来看,凹坑里还有很多的好东西。就象是找到了一鸡窝的金矿,挖啊挖,马上就能挖出一个百万富翁。
为了避免被周志司听到,两人只在秘密约定的短波通信频道里说私话。
“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以为我们抢人就是很无耻的行为了,结果现在才知道,我们一直都很善良。”万随一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啊,人善被人欺!要是我们有老板百分之一的无耻,我们一定能混出一个人样来。太无耻了!太无耻了!”钱挽冠悲愤地使劲挖着,就象是下面躺着周志司,他的每一铲都挖在他的脸上。
远远地飞来一艘破烂飞艇。
在碎星带,没有谁愿意将飞船的外表做漂亮。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飞船做得越丑破越好。漂亮就代表着财富,代表着聚光——意思是聚集别人的目光。就代表着很容易被盯上。而在碎星带如果被盯上,往往就代表着可能被一大群人盯上,就会象丢进鲨鱼群里的带血鲜肉,很快被吃干抹净。
破烂飞艇还没有完全停稳,就从里面冲出来三四个人,手里拿着长短枪,分分钟戳到了两人的脑袋上。其中一个人一手持枪,另一手拿着一块写着:“.1”几个数字的牌子。
“太专业了,我怎么没有想到,下次可以学学。”万随一和钱挽冠心里一边骂,一边总结经验教训,麻溜地将短波通信调到了.1。
“还有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我们只有两个人。”万随一弱弱地说道。在两人之中,万随一显得又瘦又弱,说话的声音也总是显得底所气不足,天生就是容易被欺负的料,所以周志司规定,每次回答别人的话,都由他来。
“看来他们确实只是两个人,给这家伙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咱们。”另一个声音自信地说道。或许是专门研究过相学,从体形和声音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交出你们的袋子,还有飞艇的钥匙。”又有人命令道。
“分工还真明确,太专业了,这些东西以前怎么没有人教我们呢?要是我们当初再专业一点,恐怕结果也会不同。”万随一心里嘀咕,嘴角和眼睛向左耳一抽一抽的不断后看。
“抽什么疯?红眼病?”站在万随一面前的人有些紧张地问道。听说红眼病隔着眼镜都会传染人,不知隔着太空头盔会不会。
万随一一哆嗦,眼睛也不抽了,老实地交出了飞船的钥匙。
“大家盯着他们,收拾东西的动作快点,阿伟和我去飞船看看。”最开始说话的人开始安排人手。
一个人打开钱挽冠的袋子,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看着袋子里面的东西,眼睛都鼓出来了,似乎被里面的财富惊呆了。有些结巴地说道:“别…别…”
与此同时,飞船的门也被另两人顺利打开,然后就象两个木桩子杵那里。
“叫你们的人放下枪。”周志司好整以暇地坐在门口,两只手,一手一把枪,分别顶着门外两人的额头,在通信频道里说道。
“别…别去!这里有只螃蟹!”看着口袋的人终于将后半句结巴出来。让人失望的是,整句话依然没头没脑。是啊,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口袋里有螃蟹有什么惊慌的?当然不用慌,但如果螃蟹的爪子上抓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那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周志司做得熟练了,一会儿就将四个人审问清楚,没有势力,没有行星,都是些孤魂野鬼,长期做没本生意。结果这次见对方只有两个老实人,大意之下阴沟里翻了飞船。
“愿不愿意跟着我做?”周志司问。
在问之前,他也有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自己独自收集材料,大概只要再来三四次,就能收齐了。按每次碎星的复原时间为三年零四个月,也就十几年的时间而也。十几年对一个年青人,可能会觉得无所谓,但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就非常可贵。很不幸的是,周志司的年纪已经不再年轻。
他正在做的事情,成功需要时间。成功之后,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相较而言,成功之后的时间更为重要。
就在钱挽冠和万随一主动来“帮助”他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想清楚之后,他就决定放手一博。无外乎拉上一批人,干一票大的,只要不去招惹惹不起的人,成功的希望还是满大的。
听到周志司的问话之后,四个人面面相觑。之前,在周志司单独询问的过程中,他们的思想已经饱受煎熬,对于彼此之间的信任问题,几经灵魂上的铐问。不可避免地,他们之间的思想上已经出现了小小的裂痕。谁都不知道其他的人会对周志司讲什么,万一象自己一样什么都讲了,那可就不妙了。
“我愿意!”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结果四个人全都“愿意”跟随着周志司打江山。
处理了外人,现在该处理自己人了。
“万岁爷,听说你的眼睛不舒服,要不要用点眼药?”周志司让其他的人围成一圈站在外面,独独让万随一跟自己对坐着。
“没有,没有,不劳老板挂念。”
“你的这个病很重,如果不治好,很可能会传染其他人。”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那可说不定,有些病表面老实,暗地里尽是男娼女盗,有可能会变异,成为超级病毒。”周志司不紧不慢地说道。
万随一的脸上,开始冒汗,将目光求助似的看向钱挽冠。钱挽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尖,研究着上面印着的“飞行星球”商标,以及回想着“男娼女盗”这个词的出处。
“老板,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这一回。”万随一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露出了颈子后面的横纹,学名:“砍头纹”。
“你错了?错从何来?说出来大家听听。”
“我不该用眼神示意他们,你当时就呆在飞船里。”
“你当时的眼神是想告诉我,有人在飞船里?”当时骂万随一眼睛有病的人,感觉自己头上有三万只乌鸦在惊叫。心里发誓道:有本事你再表演一次,我保证不会挖出你的眼珠。
“你看,你那么明显的眼神,别人都不能理解。下次可能不用我动手,别人也会干掉你,你能不能用点脑子,虽然你的脑袋里长的全是肉。”周志司用手戳着万随一的脑门,给首期船员们扎扎实实地上了一堂心理辅导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