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此次合作,我很有诚意。”郭乘巽说道。
郭丫丫玩累之后,已经睡着了。本来紧紧抱在怀里的兔宝宝电脑,被郭乘巽好不容易取了出来,放在了会客厅里。所以纽纽得以听到郭乘巽和钟教授的这一次重要的对话。
“我一直对星空充满了兴趣。我想,应该是从有人告诉我黑洞的存在的那一天开始的。
“然后,在读小学时,拥有了第一个天文望镜,我的注意力就完全的被各种的行星所吸引。
“再然后,就是中学和大学,以至于后来的工作。
“关于星空,我一直在研究,形成的理论很多,但真正能够付之于应用的,却是少之又少。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我迈不过去的坎:比起我繁多的理论,我的金钱少得只能满足一日三餐。”钟教授说完后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以为,不管什么样的研究课题,它首先是为人类服务的,纯粹的只是为了研究而进行的研究,或者研究的成果不能为人们所用。那样的研究结果,最终都将会因为缺乏资金的注入而夭折。”钟教授感慨地说道。
郭乘巽静静地听完,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充满智慧的理论,对于人类来说,很重要,它们是引领人类发展方向的明灯。不过…”他话头一转,接着说道:“但有的理论,虽然对人类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却太过于庞大,以目前人类社会积累的财力来说,难以支撑。就比如您所主导的挽救一颗将要死亡的星球的研究课题。”
从这些话中,可以看出郭乘巽对钟教授的了解颇多,应该是做了不少的准备。
钟教授激动地说道:“一颗将死的星球,如果我们不去拯救,她就会死。这对于人类来说,将是无法弥补的损失。我们明明知道她就将死去,却不做任何的努力,我们都将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坐下来再说。”看到钟教授激动地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以强调自己所说话的重要性。郭乘巽笑道。
钟教授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笑道:“哈哈,让你见笑了,我有时就是不能控制自己情绪,虽然他们给我讲了无数次,但就是改不了。”说完之后,坐了下来。
“我们都是差不多的人。我们接着说吧!”郭乘巽想挑选一下措辞,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所以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得不直说:您关于有一颗星球将死的理论,目前仍然只是理论阶段,现在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支撑。
“我看了他们前期给我发的可行性计划书。计划书中说道:你们已经知道了一颗将死的星球,为了确定这颗星球的真实情况,我们需要对星球进行钻探,最起码要钻到地幔与地核之间,以确定星球内是否还存在炽热的岩浆。”
钟教授回忆了一下,说道:“是的,采用钻探的方法,我们就能够非常直观的看到我们想知道的情况,为我们下一步的拯救方案提供基础数据。但前几天在为青木大学的同学上公开课的时候,我曾经说过,要区别一颗星球是否还活着,有一种非常简单的判断方法:
“就是观察这颗星球是否存在一种现象:活火山,或是地震。如果一颗星球有未冷确的岩浆,那么她就会有活火山和地震的存在。多年前,一个三十三天的研究团队,通过分析捕捉到的信息,得到一个让大家兴奋的结果,他们发现碎星带之外,有一颗类地行星存在着地震波。”
“这个消息我也看到了,但他们在公布之后,又说可能是测量异常,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最主要的是,在碎星带的外面,岩石类行星其实只有一颗。”
“是的,她的名字叫‘天仓’。”
“天仓星的传说太多,天文专家都在不停地猜测这颗行星,有可能象西宿星一样在其深部会有水的存在,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将这些水利用起来,就有可能使她上面的环境变得适宜人类生存,从而成为人类的第二颗母星。可惜的是,由于中间隔着碎星带,星圈内的卫星不能越过碎星带,所以一直只能通过望远镜和各种远距离设备进行分析,不能靠近探索。”
“是啊,有人说,内部星圈的人在阻止碎星带的人回归母星,但碎星带的人又何尝没有阻挡内星圈的人向外发展的脚步呢?”
“现在最大的矛盾,就是内部星圈的人不让碎星带的人进来,碎星带的人也不会让内星圈的人出去。这样的对峙,对人类来说,就是最大的悲剧!”
“这个障碍,也是我们之间此次合作的最大障碍。为了让探测器甚至的人能够到达天仓星,实现初步的探索计划。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突破,跟碎星带合作。”
“跟碎星带合作?”
“是的,这是必须做的事。不然,我们的卫星、飞船、人和物资,根本就越不过碎星带。最主要的是,我们还不能通过其他的方式到达天仓星。虽然碎星带的人缺乏研发人才研究天仓,但为了不让内星圈的人研究,碎星盟竟然很无聊地派了一只‘军队’守在天仓外面。”
“碎星盟一直想用这颗星球作为筹码,来跟内星圈达成一些协议,可是母星方面一直没有答应。我知道他们都是一群难以打交道的家伙,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过,我喜欢!”
“爷爷,我的甜甜呢?”就在这时,郭丫丫醒了过来,找不到兔宝宝,叫了起来。
“诶!在这里呢。”郭乘巽将免宝宝宠物电脑交给了郭丫丫。
纽纽正听到兴头上,担心不能继续听下去,心想: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还真让人难受,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找一个稳定的地方呆着。
幸好郭丫丫拿到兔宝宝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在一边,开始玩起了游戏。
两个老人继续着未完的话题。
郭乘巽感概地说道:
“政治博弈,很多的时候都是以牺牲人类整体的利益作为筹码的。说白了就是大家为了一些利益,干一些互相扯后腿的事情。特别是行星与行星之间,内星圈与碎星带之间,这样的博弈更加的明显。
“我讨厌政治,但人类群体却又离不开政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政治的一部分。
“但政治,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很少有人能够完美的把控,历史上最受人尊敬的先驱者,也只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很好的把控大局,让民众的生活问题减少,却无法做到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就象是做菜,百人百口,众口难调。总是有人不满意。”
钟教授深有同感地说道:“所以我只搞研究,对于政治是完全的没有悟性。”
“所以你的研究,一直进行得不如意。只知埋头进行研究,不去做点其他的工作,终究是不行的。”
“所以我也写论文,发表在了三十三天比较知名的学术刊物上,反响也很大。”
“可是他们都是搞研究的,不是搞经济的,不是搞政治的。在学术上,你的思想我认可,所以我来找你,希望能够合作。但我也不是空谈合作,我会给你资金,也会给你拉来赞助,还会在政治上给你找到发言人,让他们关心你的事业,只有同时多方面的努力,才能让这个项目进行下去。”
“唉!”钟教授无活可说。对他来说,解析星球的结构,计算空间引力,想象万物关联,这些对别人来说非常难的事情,对他来说就轻松。可是对于别人较轻松的赚钱,谈判等事情,对于他来说,却比死都难。
“科学家,也要放下身段,为五斗米折腰。”郭乘巽也是深有感触。
“钱对你说,只是一个数字,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你目前的财富很多,多到你数都数不完,用也用不完。这并不是好事情。”钟教授自己没几个钱,对于别人的财富也从不妄想。他对于钱的态度,只要能够养家糊口就足够。可是对于研究又需要天文数字的财富,这可就将他难住了,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
“一个人拥有巨大的财富,这是社会资源分配的机制出现了严重的漏洞。这个漏洞可能会让一部分人在一定时期里拥巨额的财富,我说的是财富,而不是资源。与这些财富相对应的资源跑到了其他的地方,并不跟财富在一起。他们在什么地方呢?”郭乘巽笑着问道,他比谁都明白财富的意义。
“?”很显然,这个问题将钟教授问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然答不上来。
“富人们的财富只是一串数字,与之对应的资源,很多都在其他人的手里!或许正在银行里帮银行家挣钱,或许正在被股东和经理人一点点的蚕食。这也是我的财富目前的遭遇。”
“所以,你想将这些钱用在有意义的地方?”
“是的!我认为我的财富应该自己用,才会有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变成其他人赚钱的工具。”
“谢谢!我相信你的财富不会被浪费,他们将会变成人类共同的财富,而不是某一些人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