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系统接着为杨灵灵讲故事,只听它说道:
“可怜的焦家老二,被老熊一爪抓在腰间,死了。
“挖下的陷阱、熊走过的地方留下的爪印,地上散发着特有腥气的熊血。老大也都看到了、闻到了,所以老三所说的话,老大虽有疑虑,但也不得不信了七分。
“老二的事情出了后,一家人都悲伤不也,闺女更是哭得几次差点背过气去。人们都道这个闺女没有白养,有情有义,而老大和老三也更爱她了。
“可是事情仍然如旧,闺女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快乐,跟其中一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快乐。
“两个人虽然都猜测着她的心思,时不时向她表达爱慕之意,可是她的话仍然还是那句,只想做妹妹。
“猎人的命运或许都是上天注定的。就象喜欢游泳的人一样,容易溺毙的人大多也是会游泳的人。
“猎人的使命便是打猎,如果不打猎,便不能维持一家人的正常生活。所以,没过多久,有一天老大和老三又一起到森林里打猎。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厄运再次降临到了这个不幸的家庭,老大又被一只老熊拍死了,经过脚印和气味辨认,焦老汉认出拍死他两个儿子的竟然是同一只老熊。
“这件事情让焦老汉发了疯,在大山里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那只可恨的熊。
“这一天,他决定先回一趟家,等补充弹药之后,再回来找那只老熊。无论如何,他也要将那只老熊找出来,剥其皮抽其筋,喝其血食其肉,方解心头之恨。
“当他翻过崇山峻岭,在山尖上看到家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在等着他。
“只见他家的房子,从三儿子的房间开始起火,很快所有的房子就都燃起了雄雄的火光。当一路跟斗赶到家时,曾经温馨的家已经全都变成了一堆灰烬。
“焦老汉更疯了,他不停地挖掘着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子,终于找到了被烧成面目全非的娘儿俩。
“又有村民来告诉他,在他大儿子死的时候,到他家来的闺女也不见了,有人说她疯疯癫癫一直说她自己是个不祥的人,是她为焦家带来了灾祸,所以她就自己走了。
“闺女走后,三儿子也发疯了,逢人就说,大哥和二哥来找他报仇了,问他原因,他又咬牙不说。
“焦老汉心想,如今只剩下闺女一个亲人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当她走到闺女曾经住的房间处,看到炭灰的下面有一张没有然尽的纸,他拿出来一看,顿时朝天喷出一口鲜血,仰天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只见那张纸上血淋淋地写着:‘你卖我父兄四人,我杀你一妻三子!’”
“故事讲完了吗?”杨灵灵害怕地问道。
“是的,讲完了!是不是很精彩?”系统的声音幽幽地说道。
“哪个闺女是狐狸精吗?焦老汉一家人都是哪个闺女杀的吗?”杨灵灵觉得故事有些精彩,只是也太残酷了一些,可是设身处地一想,又觉得闺女似乎做得也不错。
“是啊!焦老汉一家其实都是因为闺女而死,但她却没有亲手杀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是不是从中学到了些什么?”系统诱导着杨灵灵的心思,务必让她知道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只需要做一些事情,就能借刀杀人。
杨灵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为了更好地理解你所学的知识,我们来实战吧!”系统郁闷地说道。
“实战?”
“是啊,不经过实战,你就不会知道,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杨灵灵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
渐渐地,她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往事,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事迹有时会在梦中出现:或是一件半染鲜血的白衣,或是一张讨厌的脸。有时候她也会在梦里惊醒,醒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却不知泪为何而流。
“好美!好美!好美!”杨灵灵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打滚,仰望着蓝天白云流泪,在清澈的湖水中留连往返,一直有个声音在她的心里重复:好美!好美!好美!
她的家在一棵大树下,等身高的大门,正对着遥远的星空,星空中缀着的星星,在使劲地冲她眨眼,有时又会变成流星,在天际中掠过,明亮的尾焰照亮了她的眼睛,映射出了另一片深邃的星空。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天清晨,她起得很早,在溪水边梳洗之后,便沿着溪水奔跑,贪玩于晨风清露之间。
忽然,她闻到了空气中随风传来的微微臭味。这是一种夹杂着烟火、酸水、猪尿、牛粪等各种味道的臭味,这种味道令她头晕身重,四肢软弱。渐渐地竟然晕晕欲睡起来,她费力地寻找着味道的来源。
迎着风的方向,当她艰难爬上一个小丘。透过草间的缝隙,她突然感到惊恐万分。一个两脚直立行走的人,正在她的家门前燃起火堆,火堆上浓烟滚滚,笼罩四野。
她嘶声怒吼,想让那个人远离那里,不要伤害她的家人。可是吸入肺里的烟尘,阻断了她的声音,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很快的呜咽也变得寂静,她软软地倒在了草丛中,悲痛欲绝。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当她在深夜浸骨的冷风中醒来时,天幕低垂,铅云密布。只是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倾盘而下。
当她回到家时,只见到四散而落的泥土。曾经温馨的家,已是面目全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坑。泥坑之中的水在渐渐集聚,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
即使是漫天的雨水,也洗不去空气中残留的焦臭。她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尾随着焦臭气息一步一步地走去。爬过一座又一座的山,淌过一条又一条的小河。一片平坦的田野出现在眼前,四野上稀稀落落地出现了人烟。
那股气息一直来到了一个小镇,她在入夜后才敢偷偷潜入,找到了焦臭浓郁得令她作呕的一个院子,围着院子转了半圈后,发现了一棵歪脖子树的几支树桠,斜斜地伸进了院子。
爬到树上,终于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院子里修建着几进大屋,虽是深夜,仍有腰带上挂着刀枪的家丁在无声的巡逻。他们手里灯笼中发出的昏暗光辉,映照出惨碧碧的脸庞。
待得巡逻的人走到房屋的另一边,杨灵灵轻轻的一纵,就跳入了院子。院子里立即响起了疯狂地狗叫声,拴狗的铁链哗哗作响,院子里一时间热闹非凡,很多的家丁从四处低矮的房间里冲出,大声疾呼,将一个院子搅乱成了一锅粥。杨灵灵害怕地伏低声子,急急地在树阴和草丛中奔跑,无处藏身。
狗吠声渐渐从前院向后院移动而来,墙角边已能看到幢幢人影。
怎么办?举目四望,花台,庭树,泄塘,假山虽有,却无一个是藏身之处。即使是人眼看不到,可狗也是一定能够发现的。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父母兄弟尚未找到,自也很快就要被抓,杨灵闭上眼睛伏在墙边,等着家丁的来临。
就在这时,她紧挨着的房间里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埋怨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倒底是什么事大惊小怪。”
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看看!”
紧接着就有脚步声向杨灵灵所在的方向走来。
再接着,杨灵灵头顶上的窗户打开,一个人头伸了出来。向远处的灯光处大声叫道:“什么事如此喧哗?”
“可能是进了小偷,狗在不停地叫,方向是后院,我们正在寻找。”有人回答道。
“我不管你们闹腾什么,老祖宗需要安静。都不许高声喧哗,将狗子的嘴巴绑上,拉回前院去。”
正在这时,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连声急咳“咳咳咳咳咳”。听声音竟是一声比一声低,直到渐无声息,竟然咳断气了。
站在窗边的人,赶忙跑了过去,急声道:“别急,别急,慢慢来,您舒口气。”
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杨灵灵纵身跳上窗台。只见这是一间宽敝无比的大屋,屋中央摆着一张大床,此时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俯身站在床前,左手扶着一个人,右手轻轻地在那人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舒着他心气。
杨灵灵不敢耽搁,赶紧跳下窗台,沿着墙壁行了几步,钻进靠墙边的一张小床底下。
就在这时,大床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吸气声,随后又响起了几声急促的呼吸,随后床上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站在床边的大汉,摸了摸那人的额头,也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老祖宗,你要稳住,现在这个家里,已是风雨飘摇,你要是不稳住,只怕是这个家就散了。”
“呼呼,我怕是不行了,自从狐狸精,咳咳咳…”。
听到老祖宗在说狐狸精,杨灵灵一惊,以为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马上逃走,可是当她准备迈步时,却发现床上的两人姿势仍然保持原样,才知道只是虚惊一场。便又伏下了身子,小心地雌伏起来。
站在床边的汉子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惶恐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又惹老祖宗烦心了。”
“吸…呼!吸…呼!”老祖宗坐在床上长长的深深吸呼了几口大气,才慢慢地说道:“七子,我怕不是行了,近年来总是感觉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听声音象是你爷爷,或许是他们在地下想我了吧,我也该走了。”
“老祖宗寿命还长着呢,年前从京城来的算命先生,不是给您启了一卦吗?说您哪!至少还有三十年寿命,如果能够找到‘回阳石髓’,再活五十年,也不成问题。”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猎狗低低的嘶哼声,有人低低地说道:“整个院子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会不会跳到老祖宗的房间里去了。”
屋里的大汉,瞬间转过头来,杨灵灵这才看清这个人。只见他豹眼猴腮,两道浓浓的眉毛直飞入鬓角,右边的脸上生着一颗黄豆大小的肉痣,上面飞得三根长毛。
大汉很是不耐烦地走到窗前,压了声音怒斥道:“闭上你们的鸟嘴,都散了,别在这里打扰老祖宗休息,要是我发现谁还在这里罗唣不休,明天便卷铺盖走人。”
窗外的人不敢再啰嗦,低下身子鞠躬之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大汉这才轻轻的关上窗户,落下插销之后,又回到了床前。
“七子,回去吧!叫他们进来伺候着,你也该息息了。”
“我不累,我就在这里陪着老祖宗。”
对话到此结束,两人谁也不再说话。只闻一粗一细两道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大床前响着。房间里一时间,静得似乎能够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杨灵灵大气也不敢出,将自己的呼吸压得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