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这么想,于是气势汹汹地打电话过去质问他到底想干嘛?刚开始电话那头还一声不响,没过一会儿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说什么’仙师只渡有缘人’、’天大的好事便宜你小子了’、’近期会有人找你接洽细节’……我听得莫名其妙,以为是骗子,就把电话给挂了。”
“可没想到真的有人找我来了!那天网吧外面有点下雨,所以光线有点昏暗,约莫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一人推开网吧玻璃门直接就朝我的座位走来了。”
“那人大概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大牙的话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便装戴着顶鸭舌帽,但是气场却异常得强大。我当时很懵逼地看着他,他说了句:我来跟你谈谈,就把我带出了网吧。”
“我那时候慌得不行,非常害怕突然蹿出来一帮他的同伙,把我硬拉到附近酒店把肾给挖了,于是非常提防那个陌生人,只同意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坐下了谈谈。那个人同意了,我们就在露天咖啡那儿坐了下来,他递上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张经理'几个字。”
我们一听,不免觉得有点意思,讶然道:“这竟然还是有组织的?”
大牙疲倦地点点头:“嗯,不仅是有组织有预谋,还特么是一条龙服务呢!”
原来,据那个张经理说,他们是一家经营多年的古董拍卖公司,多年的经营下来积累了很多的关系和人脉,最近准备开展一项性质特殊的业务,正缺乏关键技术人才,这才找上来他。
我和吴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啊?他们到底图你啥呀?图你满身的肥肉,还是图你天天泡吧不工作啊?”
“嗨哟!你们当这是啥香饽饽哟!知道他说得特殊业务是啥不?”大牙满面愁容地说道。
我们齐刷刷直摇头。
大牙接着说:“我当时听他这么说也还有点兴奋,赶紧问他到底是怎么选到我身上来的。张经理解释说是因为他们公司的占星大师选中了我,说我有能力担任特遣员这个职位。没错,就是特遣员!”
“原来,由于他们行业特殊,所以特设个一个叫做技术顾问的职位,一般由风水师或占星命理师担任。而这次任务又需要一个非行业内的纯外行来完成,而且必须是阳气重的青壮年,他们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只好请教公司内那个超级厉害的占星师,最后七选八选选到了我头上。”
“那到底要你去做什么事呢?”大牙的话虽然荒诞,但是内在逻辑还是说得通的,所以我们跟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他三两句话简直吊足了我们的胃口。
大牙干脆对我和盘托出:“我当时也这么问了,那孙子竟然还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最后还是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全都给招了。结果我一听,嘴里喝着的滚烫咖啡恨不得都喷了出来。”
“他们公司竟然要帮人运尸体!你没听错,真的是尸体!据说是香港有些富商有收藏尸体的特殊癖好,愿意出高价找寻极品尸身。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随着咨询的人多了,他们公司自然就动了这方面的歪念头,想找人开展这方面的业务,但又只能找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毕竟这种事情一旦牵扯上了官司就会很麻烦······”
“而我则是整个环节里最重要的一环,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先去说服那个当地有名的赶尸人加入他们,采集尸体的信息及图像给富商,然后富商做决定要哪具尸体,我再与赶尸人一起将尸体运送到指定的地方,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们管了。”
“还什么'特遣员'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个苦力加监工······”
这个离奇的故事听得我跟吴禄直咂舌,几番犹豫后问大牙:“额~难不成都到了这个年代,火葬已经如此普及了,竟然还会有赶尸人?他到底是赶啥子哟!”
这句问话和着隆冬寒冷的风扑面刮来,一个激灵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大牙此刻酒醒了大半,四处乱瞟的小眼睛里溢满了焦虑,他压低声线小心翼翼凑到我们耳边,仿佛接下来要说什么天大的事了,只听见他小声耳语道:
“你们也别那么顶真,而且这种事情,说了你们也别不信,只要是稍微偏远点的农村地区,随便找座山,或者在地里刨个坟,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全中国有那么多人,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出意外死在他乡不?这个数目说出来不吓死你们!”
“我说的那个赶尸人,那可是祖传的干尸手艺,牛叉哄哄的,十里八村都得敬他一声前辈。随着赶尸这门手艺日渐式微,他平时开个殡仪馆也很清闲,就平时警察局无人认领的尸体往他那儿堆一堆,他帮着烧;偶尔也会有极个别要求回家土葬啊、天葬啊、海葬啊的单子,他就接了帮忙跑跑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跟考古队运运古尸啥的······”
“你们想啊,每年他经手那么多的尸体,啧啧,那得多少钱呐!”大牙说着说着,兴奋地舔了舔牙,那对大牙就越发锃亮了。
这引发了吴禄一连串猛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下来,“卧槽,你小子这是钻进钱眼子里了啊,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跟你讲,别整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你知不知道这得担多大的风险啊!”
我也在旁边拼命点头附和,表示这事也忒不靠谱了点。
谁知大牙两手一摊,耳根子硬到六亲不认的地步,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他激动万分地跟我们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有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我何愁咸鱼翻身、平步青云呐!你们到底懂不懂。”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太急功近利啊!”我此时很是担忧大牙的状况。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
大牙撇撇嘴:“因为我已经收了张经理的三万定金,还拿去还了债······还有,你们得帮我!”
此话一出,我俩瞬间觉得自己被坑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