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孟清川悠悠的从地上爬起,艰难的扶起身旁的椅子,缓缓坐下。
双目流着鲜血,茫然的看着门外人来人往。不大会儿,孟清川双目逐渐恢复清明。
“哈哈,千年生死,一切成空,恍若浮梦,呵呵。”孟清川像是魔怔似的,癫笑着。
随后,纤细的手掌青筋毕露的狠狠攥着面前的书卷,低声吼道:“青狐,青丘狐,你们是活腻歪了。
等我恢复,定要尔等难逃。”
然后,闭着双目,痛苦喃喃道:“扶苏,等我。”
“回去吧,这个时代不是你的时代了。”
蓦然,孟清川背后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
孟清川闭着双目,指尖轻叩着桌案,回道:“我受够了那里的黑暗,当我习惯了光明,又怎会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再说,我费尽千年,从那里出来,一是复活扶苏,二是横渡时光,追寻那段尘封的秘密。
你说,我什么都没做,又怎么甘心回去。”
“可是你的诅咒……”
“阴灵已经散了,我还要怕诅咒吗?”孟清川咬着牙,狠声道。
“可你现在没了阴灵护体,连普通人都不如。”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事,有一人知道如何唤灵。”说到这,孟清川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表的笑。
“是谁?”
“赵高!”孟清川狞笑道。
“中车府令!”苍老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怒。
“没错,就是他。
他可是掌握了张仪的真传啊,而张仪又是鬼谷子最得意的弟子。
区区唤灵,对他轻而易举。”孟清川笑了笑。
“也是,待你能唤醒那三位,你的诅咒就自然而然解开。
不过,你要如何寻他?”苍老沙哑的声音带着疑惑。
“从这里。”孟清川淡淡的说了句,随后指了指眼前桌案上的《史记》,《资治通鉴》等史书。
“原来主上深读史书是为了寻找赵高,属下明白了。”
“你也相信他没死吗?”孟清川疑惑的问道。
“从徐福第二次出海未归,属下便知中车府令他,死不了。”苍老沙哑的声音低笑着。
“哈哈,看来赵高瞒不了你这个大将军,那么,那群人应该也知道。
看来,我要加快自己的速度了。”孟清川笑道。
“属下预祝主上破解诅咒,横断时光。”
说完,孟清川身后似乎响起声音,随后彻底消失。
孟清川眯着眼,盯着案桌上的书中的一段话:
“二世皇帝三年,子婴刺杀高于斋宫,三族高家以徇咸阳”
“长安,咸阳!”孟清川轻叩着桌案,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意味。
天渐渐的阴沉,孟清川闭目在椅子上静静地呆了一天。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孟清川猛地睁开双眼,随意的瞥了一眼店内,轻声道:“该上路了。我来了,我的老朋友。”
随后,站起身,从墙上提起一柄古朴的长剑,大步踏出店门,朝黑暗中走去。
遥远的地界,白雪皑皑,万里无烟。
一身披白色大氅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山峦顶端,望着层层雪峦,朝背后人问道:“他的阴灵果真被九尾一族打散了?”
“嗯,为了保护扶苏,被九尾一族祭出青玉狐,将他的阴灵彻底打散。”背后的年轻男子笑着道。
中年男子紧皱着双眉,叹息一声:“他太自负了,为了逃离这里自崩数位阴灵,导致自己神魂不稳。
可惜了。”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
毕竟,他一直愧对扶苏。
当他寻到能复活扶苏的方法,你说他会不会拼命逃离这里。”年轻男子似乎早有预料的回道。
“扶苏已经被九尾一族夺去,张仪的灵魂万万不能出现差错。
扶苏只是众多线索的一条,而张仪的灵魂却是直指那个时代的坐标。
张仪,不能出现差错。”中年男子坚决道。
“那他呢?”年轻男子玩味道。
“让他们出世吧,五千多年了,他们尘封的太久了。
等他们出世后,让他们协助他,尽量恢复他的阴灵。
他不能有事。”中年男子恨恨道。
“哈哈,你果然也舍不得他。
不过,经过当初赵高的事情,我怕那些家族对他怀恨在心,听调不听宣。
甚至,有些会趁他阴灵尽损的情况下杀了他。”年轻男子担忧道。
“那就让当初长城的人先出世,倘若那些人有什么不轨,那就让长城的人杀了。”中年男子杀气盈天道。
“诺。”年轻男子一躬身,随后走下雪山。
“倘若你不走,这万里疆域,仍可称王。
你说,你寻甚那个时代。
那个时代有甚好的。
当初张仪侍秦究竟留下了什么。”
中年男子看着寂寥的雪山,喃喃道。
清泉林立,芳草萋萋,百花斗艳。
青狐手持一幅画卷走进一座墓冢内,随后墓冢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扶苏?”
青狐弯身道:“确实是扶苏的灵魂。”
墓冢内沉默许久,随后道:“可惜了,扶苏帮不了甚的忙。
不过,最后也绕不过扶苏,先羁押着吧。”
青狐捡起画卷,正欲倒退,墓冢再次发出一声苍老的女性声音。
“狐儿,你说他阴灵尽损?”
青狐慌忙跪下,垂首道:“回禀老祖宗,他的阴灵确实被青玉狐打散。”
墓冢内沉吟了一下,随后朝青狐道:“那好,狐儿,你去联系另外几家,让他们联手杀他于朝歌。
另外,再去寻当初的那些人,让他们出世。
毕竟当初他得罪的不止我们几家。”
“此举是否过了,毕竟那里的人还在盯着他。”墓冢内一道年轻的声音传出。
“那里的人出不来,除非能像他一样自崩阴灵。
他们以为当初布下的棋子在今天能用?
可惜,他们算错了。
少算了一个赵高,导致有些棋子废了。
我们九尾一族不出手,让那些人出手。
他们以为机关算尽,能翻云覆雨。
可不知我们绕过函谷关,直奔他们的咸阳。”苍老的女声笑道。
墓冢一片沉默,随后朝青狐道:“按老祖宗说的办。”
“是,可是……”青狐垂首疑惑道。
“可是什么?”
“可是,他是否会去朝歌?
倘若他不去,我们这局是不是少了一手。”青狐垂首道。
“哈哈,他会去的。
你尽管去吩咐吧。”苍老的女声再次传来。
“是。”青狐弯着身子退出墓冢。
远处花香四溢,青狐坐在溪水边,看着水中绝色的倒影,眸间充满担忧。
“你为何不肯看我,我比扶苏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