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老熊家的宅子(求推荐票,谢谢)(1 / 1)开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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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遇都晚饭前兴冲冲地回来,到了房里,拿起茶杯就咕咕地灌了一肚子水,显然是渴坏了。

他完全没觉得屋子里气氛有点凝重,崔氏也没有问他宅子看得怎么样了,李遇自顾自地说:“今儿可是捡到漏了,在东三里河北边上,一所三进的大宅子,有亭有湖,一共只要一千八百两银子。哈,李沅,明天就能搬进去。”

李沅之前了解过北京城的物价,在正阳门大街一间小四合院也就百八十两银子,老爹看上的宅子要小两千两,居然还兴奋地说便宜?只怕并不简单。

“爹,明天上午咱们去看看,多大的宅子要这么贵?”

李遇还要绘声绘色描述那宅子的广阔的精致,说了半响,见崔氏心不在焉,面色不豫,以为自己办事夫人有什么不满。正停下说话,被崔氏拉着进了房里。

到晚饭的时候,反正李遇也蔫蔫的了,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想来母亲已经将自己一家因为姐姐的事得罪了魏忠贤的事情说给了他听,席间就三个人在用饭,都不说话,有些冷场。

李沅挑起话头:“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我听一些老人家讲,福祸相依,有好事太得意了会变成坏事,不好的事情处理得当,回过头来看,反而可能是好事。”

“对对对,沅儿不灰心就好,不灰心就好。”崔氏虽然是女流,遇事调整心态比李遇还要好。

“怎么会灰心,考中进士多少人比爹年纪还大才考上,儿子哪怕耽误几年也不碍事。我想啊,小时候如果不是家里穷,如果爹爹是大富大贵,我哪里会刻苦读书,能考上状元。现在魏老阉的事情,正是磨砺我的好机会。”

“臭小子,拿你爹来做比方!”李遇想想也只能这样,好久没用骂李沅臭小子了,这一声一喊出来,一家人的距离因为李沅地位高涨带来的疏远感又拉近了很多。

第二天李遇一家子还是去了东三里河看宅子,牙行的老板老李头亲自来了,显然这是一单大生意。

“李公子,你是文曲星下凡,你这样的贵人,也只有我今天带你们去看的那所大宅配得上你,放心,我不会寒碜你们。”

一路上这老李又是攀本家,又是夸李沅,当然更主要还是要夸宅子如何如何好。李遇心里有事,没多大兴趣和心思听他啰嗦:“好了,昨儿也已经下定给了五十两银子,今天看好了就能定下来,现款!”

虽然心情还是不畅快,但何以解忧,唯有买买买的道理古今相通,李遇家现在不差钱,买个不到两千两的宅子没多大压力。

到了地方,这宅子还真是气派。

宅子整体坐北朝南,四面围屋,临外的一面是两人多高的青瓦灰墙。朱红色的广亮大门在东南角,门口一对汉白玉上下马石,大门外两幅撇山影壁,增加了整座宅子的气势。大门有五级台基,门洞深邃阔大,大门檐之下安装雀替和三幅云,巨大突出的抱鼓石也显出宅子原主人地位非凡。

但大门的油漆有些污损,门口也零星散落一些杂物,显然这座大宅有些时候没有正经住人了,缺少打扫。李沅心想,难道这是哪家犯官的宅子?门口的匾上还挂着熊府,难道是他?

门里只有一个腿脚残疾的老兵弁在看着,老李头显然和他相熟了,不等招呼直接带李遇一家进去了。结果老兵弁身边,听那人在嘟囔:“又来一拨人,早卖了好。”

进门通过影壁折向垂花门,到了庭院才能感受到这所宅子的大和好来。虽然还是落叶满地,但这个有假山、亭廊、水池的庭院还是让李沅很满意,在京师也就这里靠河的宅子能引活水到宅子里来,很是难得。

“宅子老不老,要看槐树大和小。”

大概没有那座城市比北京更爱种槐树,这庭院的池边错落长着三株老槐树,虬枝繁叶,亭亭如盖,假山上攀附着紫藤,因为没有修剪,肆意生长,虽然不齐整,李沅看来自然生长也有不加修饰随性的美感。

三株槐树很有寓意,《周礼》上说:“面三槐,三公位焉”,相传周代宫廷外就种有三棵槐树,三槐暗喻三公之位。看这老槐的树干,这宅子怕有了上百年的历史,这宅子第一代主人必定就是官宦之家,而且官位不低。

李沅几人正看着,迎面来了两人,为首的中年男子难掩面容憔悴,老李头赶紧介绍了双方。

“这位是熊府的大公子,这所宅子现在的东主,熊公子,这几位可是今科的庄园李公子一家。宅子的价格呢,我已经说于李老爷了。”

“在下熊兆珪,家严名讳廷弼。”这熊公子倒是直接说了,急得老李头在旁边频频摇头。

“李东主,你放心,佣金五十两一钱不短你的。李老爷,家严的事情我也不瞒你们,我急于出手这座宅子,也是筹钱救父。你们愿意买下,马上交付现银,我只收一千七百两。”

“李公子,家严虽然现在是犯官,但他是被人构陷,我们熊家清清白白,这所宅子也是吉宅,家父在这里也有连升六级的记录的。”

其实这里是谁家的产业,李沅一家虽然是外地人,要打听也是容易打听出来的,熊兆珪索性做个实在人,说不定李家反而容易接受,总比被人家打听出来像是故意欺瞒的要好。

对于熊廷弼住在这所宅子期间有过连升六级的事情,李沅是不感兴趣的,升的再高现在也是判了死刑。

不过对于熊本人,李沅还是敬佩的,到了这个世界半年多,也了解了很多信息。熊廷弼按兵不动,以守代攻的方略,李沅也很赞同。但熊廷弼是湖北人,被划入了楚党的一员,官场同僚之间的关系也处的不怎么样,既得罪了东林党,也得罪了阉党,被东林党和其他党派的联合两次拿下。第一次被拿下的理由很好找,防守为主就没有杀敌扩地的捷报,不作为嘛,第二次直接判了死刑,为广宁惨败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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