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的战斗力远远超过妖族和魔族太多了，上次地底剿灭战，灵女几乎以一己之力挡住了京军的全面围攻。

倘若下次再碰到灵族，若没有大军的围攻和火炮或者神火飞鸦的远程压制，即使装备上什么特殊的武器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反正江海平是绝对不想独自面对灵族的。一对一的情况下，不要说胜算，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江海平的这把新刀也是很考究的，说不定真的能在对抗灵族的时候让他死的体面一点。

考虑到灵女的最强攻击手段是一种无坚不摧的光束，而光又会被铜镜反射，这柄新刀就针对光做了一定程度的优化，刀刃的锋利度还在其次，主要是增强了刀面的光滑程度，让刀面变得如铜镜一般，可以反射光芒。

虽然灵女还使用了植物控制的能力，并且她宣称灵族还司掌风元素，不过江海平还是觉得光是灵族最可怕的一种能力。

在江海平的心中，已经把灵族认定为神道最强种族了。

事实上，姑且不论是否属于神道范畴，单纯论此次与人类为敌的妖魔诸种族联盟，其中最强的绝对不是灵族，而是同时拥有异兽与神龙血脉的海蛟一族。

若说人性是神性与兽性的结合，那海蛟无疑就是神力与兽力的结合，蛮力无双，且能呼风唤雨。在大海这片人类千年难以染指的世界，海蛟更是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可水师其实早已启航了，要面对的就是这种不可战胜的生物。

……

时间回溯到地底歼灭战的最后时刻。

灵女为抵抗神机营的火器攻击，耗尽全部灵力控制植物摧毁穹顶，而那时正好有海蛟的配合，降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可能灵女不知道，这场雨并没有改变地底歼灭战的格局，却拉开了东海海战的决战序幕。

水师和海蛟已经缠斗太久了，自始至终都没能伤及海蛟分毫。但是这一战过后，局面就要改变了。

海蛟刚刚使用过龙之力，无法在短时间内再次改变天象。而这是水师为数不多的机会，以往他们必须提防在海蛟海面兴风作浪，但是今天绝对不可能再有雨了。

趁着短暂的风平浪静，水师星夜启程，一举脱离浅海进入广阔的太平洋海域。

海蛟刚刚使用了龙之力，那必然是按照龙图腾排布的阵位。水师进入太平洋水域，就代表着穿插进了海蛟领海的内部。

现在，水师的船下就有可能潜游着海蛟，情况相当的紧张。

海上的气氛略显压抑，水手们一个个都在沉默，除了必要的号令和水轮拍击海面的浪声之外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不怪水兵紧张，任谁面对这样的一场战争都很难回避自己内心的恐慌，更不可能强装出轻松的姿态。

毕竟，水师与海蛟已经不是第一次战斗了。

迄今为止，海蛟没有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伤害，败绩为零。

当然了，今天这一战绝对不同于往日，不仅是因为水师已经得到了可以破除龙之力的龙图腾，更是因为三件全新的海战装备。

惊蛰号是一艘全新改造的战舰，弱化了战斗能力，将有限的空间和排水量着重倾向于存储水雷，是一艘专精于水雷战的布雷舰。

水雷并不是首次应用于海战，但是这一批的水雷明显不同于曾经对付倭寇时的那一批。

大明最早发明的水雷被用于打击侵扰沿海的倭寇，是人工控制、机械击发的锚雷。它用大木箱作壳，内装火药，击发引火装置挂在一条长绳上，拉到岸边，用铁锚将水底雷系留在水中。敌船接近水雷时，岸上守候士兵用长绳击发引火装置，引爆水雷将倭寇的船炸毁。

这样的机制可以用于对付倭寇的战舰，但是海蛟是潜于水底的不可见之敌，如果还依赖于人工控制，那恐怕永远也看不到海蛟接近水雷的那一刻。

所以这批水雷更换了触发机制，是接触起爆的触雷。并且这批水雷增加了锚长，可以沉入更深的海底，让海蛟无所遁形。

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两个布雷舰水手在闲暇时间还是聊了两句，不过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表现的太过突兀。

舵手见刚刚布设完水雷爬上甲板的布雷手魂不守舍的，就上前询问他：“没事吧？害怕了？”

布雷手神志倒是还正常，随即回应道：“不是怕，我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就是刚才到船舷去放水雷，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很多往事。”

“咱们这么多年的战友了，你说的这个往事实什么时候的事？”

“这事你也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咱们下水了一条新船。”

“你说嘲风号？”

“对，就是嘲风舰。你记不记得，当时咱们还特意设香坛祭拜龙王，祈求入水平安。”

“这不是所有新舰都有的仪式吗？”

“还有春节，我还特意回家帮忙祭祀，祈求今年风调雨顺。而每年祭祀的当然就是龙王……”说到此处，布雷手的恐慌来源已经很明显了。

在他的意识中龙王就是受人祭祀的保护神。而今天这一战，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

“锦衣卫那位江总旗说了，咱们要面对的是海蛟，不是龙王。”

“这事儿表面上是这样，说咱们祭祀的是龙王不是海蛟，可咱们自己心里都明白，祭祀之时以为的龙王，其实就是这海蛟。他们一直左右着咱们的气候，被奉若神明。而现在呢，咱们却要去跟供奉了千年的神开战，这感觉……”

“或许，咱们就是要打败神，然后……咱们取代神，做自己的神？”

“杀……神？”

舵手突然听到了号令，急忙说：“镇将要咱们加速了。”

“哦，来了……”

舰队行至中途，海面忽起大雾，不知是自然海况还是海蛟作祟。

白雾浓郁之处犹如沉浸在牛乳之中，两船之间无法互相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