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天空中浮现出一轮明月,流云飞逝,北方的月光逐渐暗淡。
陈钰亲自下厨烧了几个菜。
当一桌子菜摆到桌上时,李治几乎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口中。
不禁赞叹。
“先生的菜,可比御厨还要好吃,怪不得赵国公和王叔,总在陛下面前夸您的厨艺。”
陈钰擦了擦手,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玉儿,一起来吃饭吧。”
玉儿迈着小碎步,乖乖的坐在了陈钰的身旁。
她喜滋滋的夹起一片排骨,吃的满嘴流油。
“哥,真好吃。”
陈钰内心的满足感大大提升。
“喜欢吃啊,以后哥天天做给你吃。”
倒是今天的那个年轻人,一直沉默不语。
虽然现在脸上,身上还有许多淤青,但好在陈钰给他伤了点药膏。
“兄台,男人嘛,坚强一点,何必闷闷不乐呢。”
李治露出善意的笑容,劝慰道。
年轻人低声抽泣了起来。
“我真没用,我是个废物,我连爹娘,妹妹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个男人嘛。”
陈钰理解他的感受,一个男人,能在外人面前流泪,这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拍了拍他的肩膀。
“哭吧,觉得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年轻人擦去眼泪。
“两位,感谢救命之恩,我叫赵允,字文秀家中只是小小的农户。”
“那你又是怎么得罪今天那个姓钱的呢。”
陈钰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更感兴趣。
年轻人面色悲苦。
“我家的田地本就是租的钱家的,租费本就高昂,但是没想到,他看中了我家的传家宝,于是多次派人上门索取,我爹娘不同意,他就利用官府的力量,将我爹娘屈打成招,我家反倒欠了他家500贯钱,而我妹也被他卖入了青楼,当我县试考完,等待公布的时候,家中就传来了噩耗,才得知爹娘死在了狱中,而我也未能高中,后来有人告诉我,我的功名被钱家动用关系,转给了别人。”
赵允连续喝了三杯白酒,心中才好受一些。
“简直视朝廷法纪如无物,真是气死我了。”李治愤然说道。
“那后来呢?”
陈钰接着问道。他必须要了解事情全部真相,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帮助赵允。
“后来,我去状告钱家,知县,主考官。”
陈钰惊叹,这哥们真是虎啊,他还是单纯,不了解官场的潜规则。
“钱家在洛阳极有势力,我不得已,只得来到长安状告,可是,我才来到府衙的门前,就遇到了钱元宝蹲守在那里。不得已,只能逃到了此地。”
说到这里,赵允嚎啕大哭,心中的委屈达到了极点。
陈钰狠狠一拍桌子。
“赵允,我要替你讨个公道。”
“嗯,先生所说极是,此事,我要上禀父皇,还钱兄一个公道。”
赵允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不知二位是何人。”
李治喝了一杯白酒。
“我是李治,这位是我的师傅,陈钰。”
赵允几乎不敢相信。
“您是晋王?”随后又望向陈钰。
“你就是前段时日帮助京城渡过粮慌的陈钰?”
“是啊,我们会替你讨公道的。你就安心读书,然后参加明年的科举,一定要高中,让那些人感到害怕。”
“是,学生记住了,对了,陈先生的大名,洛阳城中都已盛传,而您所带来的线装书,士子人手一本。”
说着,赵允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来,而书名却是几何。
陈钰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学儒学的吗,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您既然是本书的作者,我想拜您为师,我从几何中,能看出世界的本源。”
陈钰更为吃惊,想不到,这还是个学习理科的好苗子。
见赵允如此高抬几何,李治也拿起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书本中的知识实在很难让人理解。
已是夜里二更,整个陈家庄园,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麦田中,传出的布谷声。
让玉儿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这段时间,赵允将住在这里。
陈钰哄着玉儿睡着后,关上房门,转头一看。
李治正在等着他。
“哎?为善,怎么还不睡。”
“先生,我想与你说点事情。”
见李治如此神秘,陈钰也随他来到了前厅中。
望着远处的夜幕。
李治叹了一口气。
“先生,许敬宗不可动。”
“为什么?告诉我个理由。”
李治随身靠在了躺椅上。
“您不知道朝中的情况,许敬宗他与我大哥,还有。”李治沉默了一会,这才说出了后面几个字。“武媚娘关系密切。我怕您贸然对许敬宗发难,会有危险。”
陈钰倒是没有想得这么多,当时只是脑袋一冲血,随口答应了下来。
“呵呵,你们朝廷啊,关系真是错综复杂,我只不过是个商人,你小子为许敬宗说话,该不会是看上了武美人了吧。”
李治大惊失色,忙看向四周,见周围没有动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师傅,你可别乱说,我怎么会喜欢父皇的妃子呢。”
“你心里怎么想,怎么能瞒得住我,你以后一旦。”陈钰立刻闭口不言。
“一旦怎么。”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会明白的,至于许敬宗的事情嘛,我可以放过他一马,但是钱家必须要受到惩罚,否则,大唐法纪将何在。”
李治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涉及朝廷政治就好,陈钰不至于面临危局。
长夜三更,许府灯火通明。
许敬宗气的上去扇了钱元宝一巴掌。
钱元宝捂住腮帮子,眼泪委屈的流了出来。
“舅,我做错了什么,你去打我。”
“你个混账玩意,你家犯了错,居然用老夫的名义去威胁洛阳刺史,让老夫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你可知道你坏谁的大事吗?”
钱元宝大声嚎哭着。
“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打我。当年要不是我钱家,你能有今天。”
“你可知道,那陈钰是何许人也。”
“不就是个乡间农夫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可是当今九皇子的老师,至于旁边的年轻人,应该就是晋王本人,陈钰认识的都是朝中大佬,赵国公,项王李立,还有房魏两位阁老,你个蠢货,统了天大的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