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坑洞中,数百具尸体,被遗弃在此。有男人,有妇女,还有未成年的孩童。他们的脸上带着异样的惊恐,死状极为凄惨。
其中最让人触动的,还是一位母亲临死前,死死的抱着孩子。
尽管孩子也被杀了,但弃尸者最后也没有能将之分开。
血腥味夹带着尸臭弥漫开来。有些兵士嗅到趴在地上大口呕吐。
这些新兵蛋子的怂样,并未被老兵鄙视。
老兵们个个火冒三丈。
天雄军一直将保家卫国当做信仰,而保护老百姓更是重中之重。
军中仵作上前验尸,很快得到了结论。
“应当是在昨日下午三时,被杀害,据我推测,这些人极有可能是这附近的百姓,伤口都是由民间的铁刀所创,看样子是土匪做的。”
李立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怜悯。
“真是丧尽天良,唉,阿吉木,你带人将所有百姓安葬了吧。”
看着李立落寞的脸色,陈钰心情也非常糟糕,尽管历经了好几次杀戮。
但看见被杀的人,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陈钰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口。
“妈的,真是一帮杂种。真想剿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周围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这浩浩荡荡的四千人,全都分出去找寻土匪的老巢,怕也是徒劳而已。
二人对视了许久,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此地土匪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说不定积累大量的物资。
匪巢中拥有不少过冬的粮食。这是天雄军目前急缺的。
也许还藏有一笔不小的财宝。
“楼风,干不干。”
李立有些心动了,既然出现了土匪,不光能解决燃眉之急,还能练兵,为民除害,收获名声。怎么看,怎么划算。
“好,干就完了。”
“将军,这里还有个活着的。”
听到还有人活着,陈钰与李立,赶到了坑洞边。
正看见几个兵卒抬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
女人眼神中满是惊恐。头发蓬乱。怀中抱着一个稚嫩的男童,正是之前坑洞中那对母子。
口中喃喃自语。
“孩子,孩子,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求你们...”
阿吉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长叹了一口气。
“将军,其他人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看样子,像是疯了。”
李立沉吟片刻,便蹲在了女人的面前。
“告诉我,你们是哪里人,土匪的老巢在哪里。”
女人依旧自顾自说这话,全身颤抖不止。
“孩子....”
人在受到极大的迫害后,精神会处在一种失调的状态中,而这女人或许历经了百般凌辱,尤其孩子被杀后,已经近乎于崩溃的边缘。
陈钰上前,一把夺走了怀中的男童。
妇女瞬间,发了疯嚎叫。想要跃起,抢过孩子,却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双手不停的抓绕着面前的空气。
“不!给我!”
陈钰立刻掏出了时空轮盘,金光闪烁,妇女,像是被定住了魂魄,显得呆滞无比。
“告诉我,你叫什么。”
“翠莲。”
阿吉木和李立颇觉不可思议,还是陈钰有手段。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陈钰便与李立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在黄煤梁山脉附近,大大小小有几十股土匪势力。
这些人原本都是当地的山民,却因隋末天下大乱时,起兵造反,随后李唐王朝奠定天下。
但所谓的义兵,并不想安安稳稳的当顺民,种田多辛苦,而抢劫来钱多块,
本来他们只是做些抢劫的勾当,并不会伤及性命,官府也就放任自流。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三年前,有个人诨号叫座山雕,顺势崛起,一度吞并了周围数十伙土匪。
成了黄煤梁最大的土匪势力。座山雕手下土匪号称有三万余众。
一年前,抢了当地县衙的押钱车。
并且将运送的兵卒全部杀光,这引起了官府的不满。
前前后后三次组织府兵剿匪,可结果让人瞠目结舌。官军损失惨重,铩羽而归。
至于这次赵家庄的惨剧。正是因为当地县令的老家,在赵家庄。
按理说,庄民都是居住在坚固的土楼中,就连官兵都很难攻破。
土匪是怎么冲进土楼,还抓了一百多庄民。实在很不可思议。
“大哥,匪巢拥有高墙剑阁,后面处于山间悬崖,这种地形,贸然强攻,并不稳妥。”
“楼风,你怎么看。”
陈钰汗了一个,狄仁杰这时候,还没有出生了吧。台词都让李立说了,以后狄大人自己说啥。
“呵呵,里应外合,一举端了匪巢。大哥,我先去赵家庄探探情况,你先驻守此地,一定不能让土匪发现天雄军。”
已是下午三时,金色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高大的土楼上。
而在其中最大的一个土楼旁,写着三个大字。
赵家庄。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赵家庄中,飘荡着刺鼻的燃烧味。
纸钱在空中挥舞。
庄中处处可听见,百姓的嚎哭。
如今,家家批麻,户户戴孝,白色布匹更是添加了几分哀伤。
赵家庄的族长,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的火盆,黑色灰烬在火中来回跳舞。
他回想起昨日的惨剧。不禁潸然泪下。
土匪带走了一百多人,那不用说,以座山雕的性格,必然会全部杀了。
Z县令,一家更惨。父母妻儿全都被带走。
族长对于复仇不报任何希望,官军让他失望透顶。
赵家庄每个人都出了不少的钱,来养兵,结果全部打了水漂。百姓的安全没有人能守护。
家中的最小的儿子,快跑过来。
“爹,外面有人称,他是朝廷的御史,希望您能与您见上一面。”
族长警觉起来。
“朝廷的御史?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他就是这么说的。”
现在庄上并不太平,族长生怕庄里还有座山雕的眼线。
“不见不见。让他走吧。”
“爹,您不想为大哥他们报仇了?”
陈钰已在门口站了十分钟,他一路走来,自然是看到了陈家庄近日的惨剧,几乎是家家都有人在哭,除了少数几户之外。
想要了解情况,还是询问族长比较好。
见那通报的年轻人走来。
“他同意了吗?”
年轻人看了看周围,发现无人才稍稍放心。
“对不住了,御史大人。我爹不见任何人。你快走吧。”
随后房门便被重重的合实。陈钰皱眉,看来想要找到能与自己里应外合的人,还是件极难的事情。
当然,正当他为此事苦恼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脚步踉跄,脸色涨红,口中吐出浓烈的酒气。
手中还提着一坛酒,俨然是一副酒鬼的模样。
“姐姐,我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