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得说到污染物的形成，初生的污染物都不会太强，但污染物一旦扩张，或者肆意杀人，造成人类的恐慌与绝望，就会诞生新的污染物，而在这种环境下，新生污染物的力量会几何倍数的增加。

很少有污染物在诞生的初期就拥有骇人的能力，大多数都是缓慢发展并且积累质变才会变得不可收拾，所以第四纪元也有个优势，就是全名皆兵、

符文战士没有类似断罪师的缺点，最多是训练辛苦一些，而且运气好的符文战士，甚至能强化身体，延长寿命，这和透支生命的断罪师完全不同。

这就导致买上一套符文装备在那个时代成了一种风尚，而低等级的符文装备也不贵，很多人都能买的起，在那种环境下，低级污染物甚至不如一个随处可见的平民厉害。

那情况就有些类似于现在的海港，断罪师密度过大，导致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反转，稀少的污染物反而成了弱势的一方。

巫一带着叶听白来到了她的房间里，虽然破旧，但却没什么异味，这和他想象中的脏乱差有些不同，这房间里堆满了书架，这么一眼看过去，大致得有十个左右，这些书架上还摆放一些雕刻着符文的书籍。

巫一：“这些书你可以当成U盘，里面储存着非常多的知识，参与收录内容的几乎囊括了半个世界的顶尖巫师。”

叶听白看到面前这些闪烁着微光的书籍，心中莫名被震动了一下，一个文明的延续是以什么为评判呢，不光是生命本身，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个文明所产生的知识。

面前的这些东西，真的可以称为一个文明吧，系统全面的记录的这些虚巫对于世界真理的研究，这算是无价之宝了吧。

巫一给叶听白拿出了一本书，里边都是各种符文装备的制作方法，和涉及到的符文雕刻方法，一本书不厚，但就像翻不完一样，翻完一页还有下一页，就像是有人在你洗头时给你无限上洗发水。

叶听白：“这里边所有的装备，你全都会做吗？”

“基本上，这些年我们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几乎都在研究这些书籍，如果可以，这些书我希望您带回人类世界。”

叶听白：“所以你们当初是为了延续文明，才来这里躲避的吗？”

巫一疑惑的摇了摇头。

“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我也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只是记得要活着这件事，至于是不是为了传播文明，我更不记得了。

就算我们是巫，借寿也好，吸取生命也好，终究是一幅凡躯，衰败太多了，忘记了很多事情。”

叶听白之前还没发觉，这四个人里只有巫一还算可以交流，另外三人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只有在用生命威胁他们的时候，他们几个才会反应剧烈。

开始叶听白还以为他们是沉默寡言，现在看起来是已经傻掉了，他们正在为活着而活着，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想要活着的目的。

看起来像个人，但说是一个傀儡也差不多，只是单纯的还记着自己要活下去，他们还记得自己一身技能，却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可能因为他们还是巫师，是追求知识的巫师。

说实话叶听白感觉这些人有些惨，这可能是第四纪元人类知道自己的文明发育最终只有毁灭，所以才弄了这么一批人，编纂收录了大部分第四纪元特有的知识，然后这些人在危险发生的时候，当机立断，来到深海下避难。

只是时间太久了，灵魂腐朽，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该干什么的，只是记得自己得活下去，他们的怂不是怂，他们是有事要去完成。

叶听白拿出了梦之城的结晶，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恢复面前这个人的身体状态，这块结晶经过小半个月的发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这次它给出答复却是做不到，即使全部耗光，也做不到。

梦之城结晶凭空制造一个人类都不在话下，让它治疗一下这个人都这么为难，只能说巫一太特殊了，结晶只是死物，不会骗他，那就只能是巫一真的太强了。

那叶听白就只能换了一个要求，尽可能的让巫一复原，能做多少，做多少。

这次的要求梦之城立刻就做了，它的体积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本来都有乒乓球大小了，现在又恢复成了黄豆粒，而巫一的眼神也变的灵动了许多。

巫一：“您做了什么？”

叶听白：“我也不知道。”

梦之城的工作原理他完全不清楚，几乎是只要有足够的信仰能源，一切事情它都可以实现，这种能力不是脱身于某个神，而是所有本土神共同创造的幻梦境。

巫一：“我感觉自己想起了好多事，又有些说不上来，刚才您拿出的那块东西是虚界碎片？”

叶听白诧异的问道：“这你也知道？”

“虚界是我们终生研究的对象，我想我知道的应该比您多一些，曾经为了研究，我们甚至会主动破坏虚界，来获取碎片。”

这就很离谱，虚界或者说幻梦境的地位第四纪元的人类应该最清楚，巫在叶听白的眼里一直都是学者类型的职业，肯定是要比走科技路线的世界更加了解神这种东西，已经知道幻梦境的重要性，为什么不去保护，反而去破坏呢？

面对这个问题，巫一表示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平静的说道。

“大多数巫在研究知识的时候，是不计代价的。”

这就没有办法了，自私的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而且大部分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没人会想别人会怎样。

面前的这些书籍，要远比这四个巫来的重要的，这可能会改变世界的格局，但怎么说呢，还是没法扩大，因为巫这个体系，依赖于幻梦境，是一个没有未来，没有前景的方向。

经过了五个纪元的发展，失去了大量信徒的本土神应该已经衰弱了，甚至现在出现了死亡的情况，这个时候的人类该想的是如何加固幻梦境，根本不可能再去大力推广巫这个会加重幻梦境负担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