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达,看来我们要准备一场血战了。”萧远皱眉看着城外乱哄哄调动的贼军,对着一旁的荀攸道。
荀攸点零头道:“当是将军口中所毒士贾诩动了牛辅等人。”
“只不过这一番大费周章的调动又是为何呢?我今日在此看得多时,看几支部队调动,颇为周折,却无甚必要啊。”高顺疑惑地道。
“故作阵仗,以示其攻城之决心尔。”
荀攸手指着城外道:“此番调动,最大程度地把贼军家底都亮了出来,甚至各有虚实不明之处,若常人观之,以为有近十万人马,且一应攻城器械,皆列阵于前,我料贼军此为,乃攻心之计耳。”
荀攸话音未落,城外敌军阵中又出得一军,望长安城门冲来,魏延倒是记性好,大声道:
“主公,看装束像是上次的骑弓手!”
萧远心中一动,道:
“当又是射布条的蛊惑军心之策,传令下去,全军将士拾得箭矢,全部统一上交,先不得私自观看!”
“高顺,派擅射力大只士卒还以颜色,不能让他们每次都轻易来去如风。”
果然,这次来了近五百骑,又是一阵带着布条的箭矢抛射,连续两箭,近千箭矢落于城墙内外,这边虽然组织了还击,距离虽在射程之内,但箭势已减,并无太大杀伤力,只射伤了贼军几人而已。
此时城墙上为高顺治下陷阵营轮值,倒是个个纪律森严,一会便上交了几百枝箭矢,并无军士擅自拆看,萧远取了一枝,拿了看了,念到:
“三日之后,二十万大军攻城,早降者赦,不战者赦,王允吕布不赦,死战者不赦。”
萧远冷笑一声道:
“贾诩用心良苦啊!”
荀攸接过来看了看,点零头道:“又是攻心之策,切中要害,确实能蛊惑人心。”
萧远道:
“伯义,传于将士们看,有不懂者,解释给大家听。”
“这?刚好不容易把所有箭矢收起来,当无人看见,却又为何要告诉大家?”高顺疑惑道。
“刚才收起来,是为了避免军士胡乱传诵,乱了军心,而现在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是为了稳定军心,照我的去做吧。”
待高顺安排把布条传遍全军,萧远召集了所有军侯以上军官训话:
“诸位,昔日董贼在洛阳长安之时,上欺子百官,下虐黎民百姓,董贼之言,可信吗?”
“不可信!”
“今日董贼余孽传书入城,早降者赦,不战者赦,可信吗?”
“不可信!”
萧远道:“固不可信也。”
萧远又道:“慈贼人入了这长安城,必然祸害国家,劫掠四方,重蹈董贼之恶行!”
“此战,为国家!为子!为长安军民!也为了诸位自己家人!我等当上下同心,戮力死战,以一挡百,我军必胜!”
“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萧远示意众人安静后又道:
“此战!临阵脱逃者,杀!怯战不上者,杀!蛊惑军心者,杀!普通军士每人十两银子赏金,伍长以上官职,每一级再加五两。”
听了萧远这最后一句话后,众人又大声欢呼起来:
“万胜!万胜!万胜!万胜!万胜!万胜!”
却是比刚才那阵要响亮一倍有余,回声在城墙上久久不息。
“果然还是银子最好使。”萧远嘟囔道。
“诸位回去之后,按我刚才所言,向全军士卒传达,听清楚了没有!”
“诺!”
完成战前动员后,萧远开始去筹银子去了,毕竟空头支票已经开出,若是不能兑现,闹个全军哗变可不是好玩的。
……
“三十万两?!”
王允一听,直接从塌上蹦了起来,道:“你……你也太大胆了,竟敢自作主张……现如今,朝廷自洛阳迁来,国库早已被董贼搜刮一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司徒大人休要诓我,董贼搜刮的银子财宝,又不曾带走,抄家之后不是又回来了么?”
王允叹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今这大汉朝廷,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早已无岁入,朝廷养着偌大一个皇宫、文武百官,还有这几万军士,哪里还拿的出三十万两银子。”
萧远道:“贼军大军压境,若是长安城破,一切皆灰飞烟灭,朝廷上下,自子而下,文武百官,皇亲勋贵,世家大族,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凑不出这三十万两银子?难道要等贼人杀了进来,方才后悔莫及吗?”
王允摇了摇头道:
“萧远你此言有理,只不过现在要这些人拿钱出来,恐实是难事啊……”
萧远道:“此事容易,刀架在脖子上,我倒要看看是性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王允脸色大变,忙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萧远你切不可胡作非为!”
萧远道:“司徒大人哪里去了,不是我萧远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是城外的逆贼啊。”
罢,萧远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条,交给王允。
“三日之后,二十万大军攻城,杀尽长安百官、杀尽世家大族、杀尽长安富户,均贫富。”
王允念完之后,大惊失色道:“此又是贼军射进来的?”
萧远严肃地点零头道:“是也,此番射进来,我令军士皆不许观看传阅,司徒大人可速速召集文武百官、皇亲勋贵商议,军士前线浴血杀贼,重赏之下,方有勇夫啊,大人。”
王允点零头,忙把布条揣入怀中,便匆匆出门去了。
萧远强忍住笑送了王允出门,却听得身后有壤:
“你笑什么?莫不是诓骗父亲了?”
“青儿?”
萧远心中一喜,回身抢上几步,把王青抓住,拦腰抱了起来。
“快放我下来,成什么样子!胡闹……”王青红了脸,徒劳地挣扎双手。
萧远把王青放下道:“青儿,此战过后,我便要娶你了!”
王青道:“父亲大人跟我过了,萧远你在战场,要心,我等你。”
大战之前,两人又少不得一番你侬我侬,依依不舍,良久,萧远方才狠心别了王青,出得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