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也没有和他们废话,举起匕首直接就斩断了为首人的食指,随着“吧嗒”手指掉在地上的声音,那人的手掌顿时鲜血如柱。
黄三也不着急发问,只是冷冷的看着从那伤口处冒出的鲜血,此时那人的脸色开始逐渐煞白煞白,身体也因疼痛产生了颤抖,额头上的细汗也冒了出来。
“还真是条汉子。”
虽然被割断了手指,可是这人却一声都没吭,死死的咬着牙根,用着无比恶毒怨恨的眼神盯着黄三。
“你别这么看我。”
黄三从盐罐中捏出了一把细盐,像是烧烤师傅给肉串撒料一般将细盐一点点的洒在那人的断指处。
“啊!!!!”
随着伤口沾到细盐,那人终于哀嚎了起来,在门外看守的护卫听见屋内的动静,浑身不禁的打了个机灵,纷纷回头向着身后望去,虽说看不到屋内的场景,但从声音就能听出,屋内的人正遭受着无比痛苦的折磨。
被绑在木柱上的人绷紧着身体,后脑不停的向身后的木柱撞去,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黄三早就命人在他们的嘴上缠上了一条白毛巾。
“哎呀!”黄三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那还在流血的食指十分懊悔道:“瞧我这脑子,我竟然给忘了,人流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的,必须得立即包扎。”
黄三左看看右翻翻,当那人还在纳闷时,又听见黄三说道:“我这里医学条件实在有限。”说着用夹子从取暖的火盆中夹了一块被烧的通红的木炭,他举着木炭来到那人面前,愧疚道:“就先用这个止血吧。”
说罢,黄三举着火红的木炭向着那人的断指靠去,随着火炭越来越近,手指上的伤口也越发的胀痛,那人颤抖着身体,打着冷战,眼神逐渐从恶毒变成恐惧,眼看木炭即将烫在伤口时,那人急忙求饶道:“我说我说!”
“人呐就是贱,你要是早点说,何必还要受断指这么大的折磨呢。”
黄三将木炭扔回火盆,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淡然道:“说吧,叫什么。”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依旧不改惊恐,由于过于紧张,此时他已经感受不到手指上的疼痛了。
“我叫郭计。”
“继续。”
“南越军第八营校尉。”
“校尉?”黄三打量着眼前名叫郭计的男人,怀疑道:“深入敌营这么大的事儿,就派你这么一个校尉来?”
郭计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先遣部队,现在还有一部分人藏在难民中。”
黄三目光一冷,低沉道:“你们此行一共有多少人?”
郭计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有一部分人是随着援军一同到达忻州的,一直以来都是忻州百姓的身份藏匿在城中,除了他们的直属上级以外,谁都没有见过。”
黄三砸了砸嘴巴,看郭计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如果按照他所说,那郭计这群人充其量只是探路的石子,真正的敌人现在依旧还混在难民之中。
“那你们入城的目的是什么”黄三继续问道。
“不知道,上级只是说入了城后会有人接应我们,到时会给我们布置任务。”
“有人接应?”
一股冷意瞬间涌上脑海,这下该轮到黄三惊愕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金陵城,竟然已经有南越的奸细潜伏了进来。
“谁接应你们?”
可惜郭计依旧摇头,表示对此事并不知情。
黄三心里清楚,这些人本来就只是探路的石子,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他们。
审讯结束,黄三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将今天的审讯结果告诉给了寒秋,让她命令城中的密卫“知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探出城中南越奸细的动向。
此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黄三,他总觉得南越这次行动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至于城中已经潜伏进来的奸细,也绝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或许他们在金陵已经潜伏了多年,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察觉罢了。
根据从郭计那里审讯出来的情报,现如今南越的十万援军已经到达了林、忻两城,而此次领军的统帅,正是张翔的结拜二哥,关飞。
关飞此人忠勇无双,与张翔一同被称为万人敌,但与张翔不同,关飞不光善战而且更擅谋略,当年南越北上他正是随军统领,曾以五万之兵破晋国六城十八郡,可谓势不可挡,后来也是因为粮草不足,被秦项阻击于冀州,南越这才草草收兵。
当年秦项与关飞交手后曾说过,此人乃我晋国日后大患也。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又一次率军来袭,只不过这次的对手由秦项变成了黄三,或许他这次来不光是向着开疆拓土,也是想着亲手杀了黄三替自己的三地报仇。
黄三虽然没有和关飞真正的交过手,但是从这次潜伏的行动来看,这位曾和秦项旗鼓相当的老将军绝不是等闲之辈。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排查出潜伏在城中的南越奸细,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只有解决了内部问题才能腾出手去收拾外部敌人,可如今金陵的人口以直逼三十万,若是一家一户的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好不容易抓到的郭计还什么都不知道,思来想去黄三觉得还是应该从城外难民中的奸细下手,从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来看,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奸细,看样子应该是和齐典出于同一个情报组织,或许只要抓到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查出城中敌军的动向。
想到此处黄三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让王大力这么早的暴露了,现在难民中的敌人肯定已经有所察觉,恐怕已经猜出郭计被抓的事情,他们一定会被之前更加警觉。
“怎么办呢。”
黄三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次日清晨,黄三来到了金陵知府大堂,他和竹自清还有忻州县丞蔡军一同在堂内商量着对策。
“竹大人,你们最近不是一直在对难民登记造册吗,这其中有没有发现异常?”
听到黄三的问话,蔡军急忙将名册拿了出来,他指着名册上的详细说道:“下官与竹大人是根据难民的名字、住址还有家庭成员进行登记,这其中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按理来说如果难民中有敌国奸细,他们不应该如此清楚忻州的街道巷口,比如这个人”
“此人名叫张小四,家住忻州城东,西木头街,东头巷,六组一户,如此详细的住址若不是土生土长的忻州人,根本弄不清楚。”
黄三接过名册,仔细的翻阅了几页,还真如蔡军所说,上面记载的住址都十分详细,如果说是敌军随意编造肯定瞒不过蔡军的眼睛,毕竟他之前所负责的工作就是编造文书,对城中居民住户进行登记管理,对忻州城街道巷口可谓是了然于胸,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各家各户的地址所在。
黄三合上名册又陷入了苦恼,没想到敌军这次准备的竟然如此充分。
“对了,城外的住房建造的如何了?”黄三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