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黄三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提两国战事,别说作一首了,就是做十首也不成问题,而且在这个时代黄三最不怕的就是背诗,什么唐诗宋词随便张口就能给她来个七八十首,于是从容问道:“那还请陛下给个题目。”
女帝先是看了看窗外的雨景,刚要张口却撇见了那个种植寒兰的花盆,于是指着空有泥土的花盆,笑声道:“王爷之才学朕早已领教过,若已秋雨为题未免有些伤感,不如就以这花盆为题如何?”
“花盆?”黄三心中一紧,他所背诵的诗文歌赋没有一首是写花盆的,而且哪有一位古人闲的没事会给一个花盆赋诗,他拧着皱眉苦笑着盯着那个花盆。
“花盆,花盆……”黄三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女帝,只见她正一脸笑盈盈的盯着自己,黄三脑中突然一闪,嘴角一翘心中有了主意。
霎时,只闻黄三张口吟道:“今朝观雨景,火速报春知,纵使冬色近,盛开未有迟。寒风催细骨,未改朱颜色,不知帝王来,只觉形惭色。”
黄三刚一念完,女帝边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望着空有泥土的花盆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这寒兰是因见到朕觉得自惭形愧,而非朕所杀喽?”
黄三点头回道:“其实此诗并非臣之所作,只因见到女帝有感而发,外臣曾读过一本民间杂野,书中写言,千百余年间,一号周国度,国主也是一位女君,一日女君游玩花园,见大雪齐飞,百花凋零,心中懊恼,故发明诏,言:“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次日园内果真大雪齐退,百花盛开,可唯一花领命不从。”
一听故事中的主人公人是一位女性皇帝,眼前的南越女帝便来了兴趣,急忙问道:“何花胆敢不从。”
黄三轻笑道:“此花名为牡丹,后女君见状,勃然之怒,故将牡丹逐出国都,可那知,牡丹刚出国都便盛开齐放,女君闻讯,便令野火烧之,颗颗牡丹在野火中昂然挺身,身虽化作焦土,可花容颜色却印在黑泥之上,故被后人称之为焦骨牡丹,民间百姓不忍见其惨烈,遂用布衣盖之,牡丹为报答谢,便印在衣物之上,而后百姓便将印有牡丹的衣物唤作刺锦。”
前面黄三所讲的是关于周朝武则天的故事,而后面的则是他编造的,今日清晨黄三在衣服中发现了“刺锦”令牌,正因如何使用犯愁,而他觉得隐约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没准就有“刺锦”中人,所以他要借着这个故事将手中握有刺锦令牌的事情传扬出去,只希望刺锦中人能够明白故事背后的深意。
女帝听完故事,又侧头看了一眼花盆,眼神有些落寞,声音伤感道:“想必这位女君的结局不是好吧。”
黄三安抚道:“恰恰相反。”
听到这话,女帝眼中一亮,有些期许的看向黄三,问道:“王爷能否将这位女君的故事说于朕听。”
“当然。”其实黄三对武则天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中国历史中仅有的女皇帝,大多的了解还是从至尊红颜这部电视剧看来的。
于是黄三一边回忆着电视剧所讲的内容,一遍将故事压缩说与眼前的女帝听。
“唐过三代,武代李兴。”
这一说一听,一天眨眼就过去了,黄三面前的桌案上以及整个大殿内都已经燃起了蜡烛,他虽然知道现在已是半夜,可是眼前的女帝却听得津津有味沉迷其中,没有丝毫要放他回去的意思。
不过好在这些宫女太监还算尽职,当故事接近尾声时,终于有一名宫女走上前来,低声提醒道:“皇上已经三更了,您该休息了。”
女帝抬头望向窗外这才发现天已经深得不能再深了,女帝自知自己身份若是在强留黄三,恐怕明日的朝堂又是群臣非议,于是招来那个满是纹身的女侍卫,吩咐道:“安全的把王爷送回去。”然后对略有歉意的会黄三说:“王爷口中故事着实迷人,若有下次还请王爷继续讲于朕听。”
黄三急忙回道:“一定一定。”辞别了女帝,便跟着侍卫走出了大殿。
黄三在女侍卫的带领下走出了大殿,沿着宫中走廊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虽说现在已是深夜,可皇宫内却是灯火通明,每走几步便有燃着光火的青石宫灯照明,甚至每到一处楼宇殿旁,都会有一队侍卫将他们护送到下一个路口依次而递。
而那位南越的女国君沉默的望着黄三离去的背影,脸上也褪去了听故事时的兴奋深色,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忽然一阵山风过堂,殿内烛火忽暗忽明,几名宫女急忙上前,却被女帝挥手拦下,良久,在半明半暗的殿内传来女帝的一声轻叹。
此时刚要露头的月亮又被一层乌云遮盖。
另一方面,黄三心中即紧张又迫切,他满脸对着虚伪的笑容跟在女侍卫的身后往宫外的方向走去,又时时刻意的保持着与女侍卫的距离。
恢弘的宫门终于出现在眼前,城门口的侍卫高举着火把,透过火把的光亮黄三终于感觉到什么是重生。
将黄三送到城门口后,女侍卫终于张口道:“就送王爷到这里了。”
黄三急忙点头道:“好好,回去的路我认识,就不劳烦姑娘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冲着黑漆漆的城门洞走去,就在他即将迈入城门洞陷入黑暗时,女侍卫突然又张口道:“今日,谢谢王爷了。”他一回头,只见那女侍卫已经转身离去,黄三耸了耸肩,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出了皇宫,黄三便急匆匆的往晚晴别院跑,没跑两步,在黑夜中突然有人轻喊道:“是王爷吗?”黄三冷的一回头,只见黑夜中走出一个身影,黄三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低声喝道:“谁。”